《[创造营2021]大逃杀》元九四

182、赞多脑内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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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养过鸡。

　　就是那个鸡。

　　现在要是和你们说，你们估计是不会信。但我是养过鸡的，鸡仔小时候那种毛茸茸，声音不大又很尖亮的感觉，就是会很想让人照顾它们嘛。

　　买了小米、大米，从储物间掏出我更小的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用来盛水的那个小碗。一开始是五只，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3只，最后剩一只独苗。

　　我很紧张。

　　最后恨不得上学都要带着最后这一只，因为其他几只，都是在我上学的时候死掉的。可最后一只，是在我盯着的情况下，死掉了。

　　院子被我挖了三个坑，很仪式感地要我的五只鸡合葬。我妈也安慰过我很多次，大致就是“总是会死掉的”之类的话，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脆弱。

　　明明我真的是很在乎，很在乎。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天生就是一个保护欲非常强的人。就算最后的结果很不理想，也要很用力地做，不然就会一直后悔，如果说前面4只没有死掉，是不是第5只就会活得久一点？是不是当时我白天是在家里，没有上学，它们可以变成成年鸡呢？

　　我不觉得这是一种负担。我愿意去当那个保护别人的人，只有保护了别人，我才会觉得自己是发挥了活着的热度，释放了活着的意义。

　　嗯……我是一直都这么争强好胜的，因为走到所有人的前头，才有资格保护更多的人。如果活了一辈子，只能是照顾好自己，甚至照顾不好自己，那为什么还要活在社群之中呢？人之所以是群居动物，就一定有作为群居动物的道理。

　　小时候给鸡用卫生纸叠被子，长大了尝试过当霸总，也尝试过当暖男，横竖怎么样都不行——不是你说你想保护别人，当别人的臂膀，就有人会愿意躲进自己的羽翼之下。

　　后来我也有谈过恋爱。

　　我觉得终于找到一个不那么脆弱，又可以让我呵护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好快乐好快乐，不过她好像不这么觉得。当时我也挺窝火的……窝火到只能跑到大海边上叽歪。

　　参加比赛么，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儿，因为参加比赛的话，好胜心在这个环境下是可以肆意一点的，在别的环境下，只会被当成需要被隔离的独狼。所以哪怕是临时被告知来这里，是来动刀子的，我也还是很高兴。

　　可以向更多人证明，我可以，我愿意为之放弃一些所谓的，被温柔以待的机会。

　　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我的记忆会这么清楚？因为这是一段我自己特意留下的，被反复强调的记忆，我已经设想过，如果真的是大逃杀模式，不管是死掉还是模拟，我都有机会，可以留下一点点东西。

　　换句话说，如果被提取到的话，那我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以自述视角，基于场内信息的记忆哦。

　　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在接连场外之后，没有在当时告诉大家？

　　唉。

　　我知道力丸的心思，我不愿意让他伤心。

　　力丸想和我走到最后，我清楚，但我相信，即使没有我，力丸也不会摆烂，他是一个人，不是我的某一部分。如果我当时说，我想保护某个人，只是出于自己的一种保护欲作祟，而不是基于对某个人的特殊化，那是不是对力丸太残忍了？

　　这可能也是我对刘宇释放这种情绪，毫无压力的原因。

　　盲猜一下，应该会有人不满意，不满意我为什么对力丸会这样，对刚刚认识的刘宇却能那样。

　　我也很难解释。

　　可能是因为不愿意让别人由于我的保护欲而形成“欠我的”的负担，所以会真的需要我的偏爱的，我才会毫无保留地付出。

　　是我不想让对方被我的爱束缚住，那并不是他们本身做错了什么，选择有问题。

　　记忆存好了吗？存好了的话，我就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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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

　　透明的伞被吹得整个倒翻，略微雨腥的味道伴着海面的浪潮，一起扑进自己的鼻腔里。

　　赞多收起伞，连脖子都感到些许寒湿的黏腻。独自从栈道走过，信被撕成上百碎片，不均匀地撒进了海水里。

　　被分手的感觉，还真的是蛮奇妙的。

　　说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话，其实真的不是很清楚，但要说这个结果，也是接受的。一厢情愿地付出，看起来会真的有几分可笑。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会觉得是过去了。觉得忘了，觉得不重要了，觉得时间会淡化的。

　　信，第一次看的时候很镇定，再看有些不屑，再看第三遍就有点恼怒，再看的话会有几分自责。看到最后的话，只想让这份记忆赶紧消失。

　　被人不需要所带来的羞耻感，比单纯的失败还让自己心慌。

　　人在听到最不想听到的信息的时候，会有很多逃避的方式去对抗应激。赞多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装作镇静，之后一次次地强迫自己回忆这种难堪的感觉，再说服自己一定没问题，一定没问题，最后都可以搞定。

　　万一最后搞不定，就逼着自己吃下结果。

　　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一次，赞多一定会选择不要谈恋爱，这样就不会硬撑着要自己一次次强忍着装作镇定，事后一个人消化。

　　下一次，如果再要爱上一个人，一定是已经做好了，最后要自己承担这种难以下咽的味道的准备，再去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