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目睹案件发生后》水头排骨

38、第 38 章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但是直也仍然乖乖的跟着这个臭老太婆去一个漆黑的工厂上了班。

　　负责人的是一个大叔。

　　大叔拍了拍他的脑袋，看着臭老太婆说：“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孩子吗？”

　　臭老太婆摆了一张臭脸。

　　“这不是我想找的孩子，昨天在小巷子那儿捡到，他一身脏不拉兮兮的，要是不管他，他又得重新乱跑。”

　　一听到这话，直也可就不满意了。

　　他一把甩开脑袋上的手。

　　“谁让你们管我？”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更不愿意让别人管他。

　　与其说寡，不如说是把他的人身自由加在他们的利益之下。

　　他已经很明白这个世界是有多肮脏。

　　“看来这个孩子以后走的路还有很长呢。”大叔在旁边笑了笑。

　　臭老太婆悠悠的哀叹一声。

　　“也许吧，以后的路谁知道呢？”

　　他们的话说完之后，接下来那段日子大概就是直也人生中第二段最开心的日子。

　　在这里没有人会骂他，也没有人会打他。

　　直也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看着地面上被打翻的油垢，想了一想，拿了一把拖把去拖干净。

　　脱完之后，后面有人在他身后给他鼓掌。

　　原来是之前那个大叔。

　　大叔是这里的厂长。这家工厂是做日本清酒，采用的是大米熬制，纯天然的酒量，所以一般要保持工厂十分干净。

　　“真不错，臭小子今天居然帮忙打扫。”

　　直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人。

　　“什么嘛？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这时候年纪尚小，经不住夸奖，心里却感觉痒痒的。

　　他转头看了一下厂长的脸色，没有那些大人该有的黑暗，也没有让人讨厌的眼神。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夸奖孩子的时候也能是这样纯真的。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因为直也是孩子。身份特殊的他只能采用现金。酒厂里的大家都不问他从哪里来，为什么身份都没有等等这些问题，有时候会从家里人给他带一点吃的。大概是因为孩子害羞，忍不住会用一些零食去逗弄他。

　　直也一拿到钱，立马揣进怀抱里，脸色洋溢着开心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钱有多少，但是这是他自己努力得到的奖品。

　　除此之外，厂长提着一份买回来的蛋糕，塞到他的怀里，“昨天我孩子过生日，蛋糕多的吃不完，给你带了一份。”

　　怀里的蛋糕很香。

　　他现在一直住在井下太太家里，这个老太太每天都监督他洗脸刷牙擦身体，每天都干干净净的。

　　有时候直也偷懒，不想洗脸了。

　　这个老太太就会把脸一臭，捏着他的脸骂：“臭小鬼，想在我这里住，就把身体弄干净一点。”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直也只能乖乖的去洗脸刷牙，然后上床睡觉。

　　他想不通这个老太太为什么要收留他？

　　但他这么询问的时候，老太太坐在床下面的摇椅，怀里有一只流浪猫。

　　老太太一边摸着猫，一边思考着什么，慢慢说道：“世界上有很多的孩子都在流浪，我曾经看到一个女孩被拉进一个巷子里。”

　　“因为我没能做到想要救出她的那份勇敢，在那双期待被拯救的眼睛中，我毫不犹豫逃走了。”

　　“这么些年以来，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

　　当然，这些话并不是老太太自己说出来的。

　　直也小的时候经常会有幻想症，总是能把每个人看做是另一副模样。

　　但他以为老太太是这么说的时候，才发现老太太已经靠在摇椅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去世了。

　　没有问出来的话，没有得到的回答那些所有的答案都一同被老太太带走了。

　　如果说，人们总是在不停的伤害周围的人，时间不停的流失，那么形成伤口的人们总是在寂寥的世界中默默的死去。

　　死去的老太太没有亲人，没有家人，也没有任何子女。

　　她一无所有。

　　她死的那天，附近的流浪猫都来了。

　　那些流量的猫围着她死去的身体不停，喵喵的叫个不停。

　　好像在说，奶奶，你怎么了？

　　有一只流浪的猫妈妈带着孩子来，他把孩子叼到奶奶的身体上。好像是要让这个老太太睁开眼睛看一看它的孩子，但是无论猫咪怎么摆弄老太太的脸颊，睡觉的老太太永远都醒不过来。

　　周围不仅有猫咪在喵喵的叫，连从未见过面的流浪汉都来了，他们哭成一片。

　　哭声仿佛召唤了天空的阴沉乌云，天气好像要下起一场大雨。

　　直也抬起头看看天空迟迟未下雨，好像是老太太让天空别下雨，让天空继续忍耐。

　　尽管天空人大的泪水，但人们的泪水依旧流过不停。

　　虽然老太太这样的人，是极其少见的，但直也深刻的明白，从这一天之后，有人会记得她，也有人会忘记她。

　　“井下太太是一个很刻薄的人。”一个哭的泪流满面的流浪汉说道。

　　他哭的像个孩子，趴在地面上完全没有任何成年人该有的模样，“这一天来的太早了，真的太早了。”

　　喵咪的声音。流浪汉的哭声。压抑的天空。

　　井下太太是真的离开了。

　　直也在这里待了两天之后，开始寻找下一个归宿。

　　也许还能遇到第二个臭老太婆。

　　但是他忘了。

　　一个人的经历，往往是跟着他生活的环境造成的。

　　像老太太那样奇怪的人，她曾经的往事，反抗过的勇气，挣扎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毅力，这种是独一无二的。

　　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个相同的人。

　　如果是有，那这个人一定是继承她的意志，把这种厌恶世人，救赎流浪的人们，继续传承下去。

　　直也显然受到一点点她的意志。

　　这一刻他忍不住回想起了曾经的家。

　　有邪恶的人阻拦他，人家回不了家，让他流离在外，他曾经以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甚至没有办法反抗，选择了接受一切。

　　但他回过神来重新想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去反抗。

　　为什么不去反抗呢？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所以选择逃避，不敢去面对。

　　当然，人类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眼前所拥有的东西是否会因此失去，第二个反应就是当他去反抗的时候，他眼前的那些利益是否会波及到更大。

　　人生就好像是一场梦。

　　如果去反抗了，必然会得到一场更大的阻拦。

　　这种时候往往没有人会认同，只有孤独的自己拥抱自己，直也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明白。

　　孤独。

　　不是寂寞，而是孤独。

　　这是一条无人同行的路。

　　因为一无所有，才有反抗的勇气。

　　当你拥有了一切的之后，你会开始害怕，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再失去更多。

　　可是人们都忘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不也是一无所有吗？

　　死去的时候能带走什么呢？

　　迟来的雨终于在第三天下了起来。

　　直也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开始寻找工作，遇到了流浪猫还是会分出去食物。

　　也许他早已经被流浪猫厌恶，即便是分出去的食物，没有一只猫咪会吃，那些食物就躺在那些地面上被蚂蚁虫子分食。

　　“喵！”流浪的猫咪钻进草丛堆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直也收回了目光。

　　他拿起食物，看着下起雨的天空，默默吃起了今天的午饭。

　　有时候是躺在公园里睡觉，有时候躺在隧道里躲雨，有时候跑到大桥下洗澡。

　　慢慢的找到了工作，累积一些积蓄。

　　但他的生活即将步入正轨的时候，曾经被他逃避的那些事情再一次涌了上来。

　　“你要找谁？”

　　直也握紧拳头，有一些紧张，这是他攒了很久的钱，才问到了情报网。

　　他想要找失散的家人，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反抗那些人。

　　情报网的人，一见到他这样的小孩，便以为他没有钱，立马叫他滚蛋。

　　“我有钱！”直也将积攒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这么多的钱大概就二十几万日元。

　　直也这个时候不知道，当他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拿出来的时候，别人竟在这件事上明码标价了。

　　交易都是相互的，当你拿出你的所有之后，别人就会在这件事上压上同样价格的商品。

　　“这点钱怎么够呢？”请把网的人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小孩。

　　直也露出错愕的表情，“上一次我来的时候，明明你就说这个价格是这个呀。”

　　“上次是上次。”清风黄人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口头承诺推翻，又不是真正的签合同，随便说说的而已。

　　你瞧，人类就是这样自私。

　　直也金光很愤怒，但是他没有任何后退路。

　　但他后来发现自己还会变骗的更多。

　　签约了所谓的合同之后，请宝宝的人才把所有的情拿出来去查，只查了一点线索丢给他。

　　就想要吞下所有的钱。

　　直也怎么肯拉着一点线索呢，他是要找到家人啊。

　　“退钱！”直也气的想要打人。

　　情报网的人根本就不耐烦，甚至让他滚蛋，还让他说要去报警就去报啊。

　　这种霸王条款，嚣张的不得了。

　　拿捏了签约了合同就不能反悔。

　　直也被一个人推了出去，那人是介绍他来情报网的人。

　　“你这个小孩子说话真硬气，你说话软一点去，求求他，说不定还能拿回来一点钱。”

　　直也慢慢的低下头：“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