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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白挈之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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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妙云讲了自己是怎么被流放的,是因为大皇子一族的人爱慕上她的族人,但她的族人百般不从,最后祸及全族,流放至此。
桑篱不知原委,但她知道程妙云说得是真的,这更像是一种直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直觉。
“你上来睡觉吧。”桑篱听够了,又开始劝她,她已经休息了一天,没有必要占着床了。
程妙云认真的摇摇头,她眼中没有一丝阴霾,在这个夜中透着一丝清亮,“桑姐姐你受伤很重的,我不想和病人争。”
自己明明和她从未认识过,又何必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呢,桑篱不是那种被人让着就同意的人,她本身很固执,当她想把床还给程妙云的时候,程妙云是无法阻止她的。
她灵巧的起来,轻而易举就从床上离开,她温柔却不容拒绝道:“快躺下吧。”
明明程妙云比自己还需要休息,她眼尾有一丝青黑,想必是熬夜久了。
程妙云原本还想拒绝,但她感受到一阵深深的压迫感,她知道这是桑篱因为失忆无意识放出来的,这也证明了桑篱她的决心。
程妙云只好乖乖的听桑篱的话,脱了鞋袜,想要躺下去,却不知扯到什么,她脸朝向床内的那侧,眉毛微微一皱,她抿了一下嘴巴,随后转过头乖巧的躺下了。
桑篱眼睛很锐利,当即发现程妙云的奇怪,她疑惑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程妙云心里一惊,她该是知道金丹期的人目光如炬的,而她竟然妄图想瞒过桑篱,见此,程妙云只好嗫喏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扯了一下,休息一夜就好了。”
桑篱温柔道:“原来是这样,我过去的时候也经常因为修行扯到,我帮你揉揉。”
程妙云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困了,我要睡了。”
她说完之后立刻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面,只留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有点像兔子,很是可爱。
但桑篱却察觉到奇怪之处,她在叶小姐那里侍候已久,察言观色早就练就一套本领,她感觉到程妙云在隐瞒她什么。
于是她脸色变得严厉了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程妙云没想到桑篱的反应这么大,她不想扯开被子,但在桑篱给她的压力下,她还是屈服了。
是夜的缘故,程妙云的袖口已经有了血渍,但她却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一直在笑着和桑篱说话,致使桑篱完全没有注意到,若不是桑篱非要让她上来休息,那她真的完全将桑篱瞒了过去。
程妙云她扯开袖子,露出斑驳伤痕的肩膀,其实她的肩型很好看,但上面的伤让这一切尤显可怖。
她的肩膀上有很多鞭子、锐器划过的痕迹,旧伤上又添了新伤,这些伤口一直不见好,上面甚至有些溃烂。
桑篱有些愤怒,程妙云她是一个修士,不是一个凡人,她身上的伤口明显不是灵气所伤,更多的是凡人的武器,这到底要受过多少的伤,才会如此久久不见好呢。
桑篱轻轻将手放在她的肩头,她的手很凉,这样一放,程妙云竟有一激灵,从未有人这样轻抚她,她眼角有些湿润,而她的肩膀酥酥痒痒,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一样,但更为明显的是她的伤口,那些新伤伴随着陈年旧伤竟然慢慢变好。
她身上有一种被灵气充盈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像是被天神拯救一般,那一瞬间,她追寻到了信仰。
程妙云的肩头已经光滑如初,她系好了衣服,满怀激动道:“桑姑娘,你是什么人,外面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
桑篱凝视着程妙云,她只沉声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程妙云见桑篱的模样,她只好收起激动,沉声道:“这里是罪臣流放之处,罪恶聚集之地,将军无法触及之境,这里的主人是皇帝直属的官员,他们不受其他官员的管辖,他们将东徐打造成他们的孤城。
东徐灵气是有数的,这里有一座斗场,东徐的任何人都必须参加,只要在对决中活下去,就可以得到灵气,而斗场的前几名会被那些大人物带出去,成为他们的护卫,免除这一次次的决斗。”
说到这里,程妙云苦笑了一下,“那些人千经百战,是我不可触及的高峰,我白日会去参加一到两场比赛去赚取灵气,那些人很厉害,受伤是难免的。”
桑篱沉默的听完了程妙云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但她知道,让人为了灵气去决斗是不对的,世间各洲的灵气也是有数的,大部分平民是没法接触灵气的,但平民不必强制去参加什么比试,而且一些大宗门为了吸纳人才,会定期去凡人之中收徒,凡是灵骨出众的人都会被那些宗门带走,不必如此艰辛的活着。
在给程妙云疗伤的时候桑篱看了眼她的灵骨,她的资质很好,完全符合那些宗门收徒的标准,若是不在东徐,她也许已经进了大宗门。
桑篱将外面的事情和程妙云说了一遍,尤其是说到宗门收徒之际,程妙云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但也许是想到自己身在东徐,她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很快她打起了精神,道:“桑姐姐你是外面的人,我会将你送出去的,你不要怕。”
“快睡吧。”夜已经深了,明日她也需要起来,没必要这么熬着。
程妙云打着哈欠嘱托道:“桑姐姐我睡了,你千万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险。”
桑篱温柔道:“我不会出去的。”桑篱说完之后,程妙云就睡了,她嘴角透着满足,但眼角却落了一丝泪。
桑篱毫无睡意,她找了一处,安静地打坐,她觉得自己只是短时间的失忆,原本以她现在的记忆,本不该对灵气这般了解的,但那些有关灵气的话随口就来,恐怕是她残存的记忆在冥冥之中影响着她。
她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受重伤落在此处,而此处发生的一切又会如何影响着她。
这一切的疑问,随着她打坐的时候,让她慢慢想起了过去。
她父亲过去是一个剑客,后来遇到了她的母亲,她母亲是一个琴师,她父亲放下自己的剑,过起了普通的生活,而后她母亲有了桑篱。
原本日子过得不错,不算富裕,却也不算清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母亲会教她弹琴,她父亲让她练剑,她其实两个都不算喜欢,她更喜欢在家里的榕树下安静得看上几本书,有了这些书,她可以忘记一切。
她父母都很疑惑,她这是随了谁,但桑篱剑舞得不错,琴也弹得足够出众,她父母也没有什么遗憾,在她九岁的时候,她父亲带她去了一座无人的山,渡了她一丝灵气,开启了她的修行之路。
这才让她对练剑有了一丝感觉。
但她依旧偏爱那些书本,她跑遍了城里所有有书的人家,软磨硬泡,付出了诸多努力,终于看遍了全城的书。
而后她听闻一位文采出众的夫子会经过临城,她很激动,很想去那里听上一听,但她也知道父母不会答应,于是她乖巧的没有提。
但她父亲太了解她了,给了她不少盘缠,还让她回来的时候去一处客栈带点东西回家,见父亲如此支持,她怎么会不动身,她太过激动,完全没注意到父亲不舍的痛苦以及母亲生死离别的情绪。
她在夫子那里待了五日,她认为夫子很有才学,她来这里简直太好了,抱着这样激动的情绪,她回家了,可真回家的时候,她痛不欲生,往日琴瑟和鸣的家中竟然已经是血色森然。
她的父母死在了院中,被人一剑穿心。
她恍恍惚惚,想起父亲对她说过的话,她慌张去了客栈,客栈老板给了她一封信,那封信写全了原委,原来他父亲是静庭的弟子,但他不喜静庭,假死离开了静庭,如今静庭察觉了他的假死,恐怕会斩草除根。
桑篱这才知道原来她去临城是父亲让她避难,是为人父者的拳拳之心。
她几经波折,隐姓埋名,进了叶府之中,成为叶府小姐的侍女,叶府小姐是国师的后辈,而她资质颇好,传闻会继承国师的衣钵,她的假身份无法直接进静庭,她只能选择这样折中的方式,才能进入静庭,查到她父母为何而死。
可她小看叶小姐了,叶小姐她根本不把下人的命当成人命,动辄打骂,甚至打死过好几个人,她有自己的目的,没法直接和叶小姐对抗,她只好偷偷护着叶小姐要打死的人,让这些人假死,在他们被送去乱葬岗的时候,用计救下,让他们悄悄离开了。
这些都是桑篱的记忆,可再之后,她却不记得了。
晨光熹微。
桑篱睁开了眼,她体内的灵气依旧繁杂,但经过一夜,她已经理到了源头。
也许在这里,她不会那么寸步难行了。
程妙云醒了,她嘴角带笑,十分活泼地对桑篱道:“桑姐姐,今天晚上该是我值班了,我尝试带你出去。”
桑篱还未说话,就听到有人拍程妙云的门,喊了程妙云一嗓子,程妙云脸色一变,她皱着眉道:“周屿,你叫魂呢,来了。”
程妙云对桑篱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让桑篱不要发声,她则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打开了门,倚在了门那边,她的房间门并不大,她站在这里,将门挡得死死的,让门外的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明明桑篱在房门里面,她却似乎能看到门外的人。
也许这就是金丹期的好处吧,桑篱闲闲想。
周屿生性粗犷,但眉眼十分立体,颇有异域风格,而散落的发色更是让他多了一丝不羁。
周屿见程妙云这般阻拦着他,他挑了挑眉,这让他更多了一丝狂妄:“程妙云,你做什么天天拦着我,你就这么厌恶我。”
程妙云冷然道:“你也是我的对手,难道我要给你好脸色。”
周屿道:“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你知道我的排名,我升得这么快,不会再和你打了,等我赢了所有人,我会和城主许下一个愿望。”
程妙云沉默了片刻,随后她才刻薄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和我说这些,况且你是第几我也不稀罕,快滚吧。”
周屿却并不生气,他只是失笑道:“不愧是你,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让我难过。”
只是他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话锋一转:“不过这次是你错了,你带回来一个外人回来了吧。”
程妙云冷笑一声:“怎么,赢几场让你失心疯还是瞎了。”
周屿并不计较她的话,十分强硬道:“那你敢不敢让我进去看看。”
程妙云并不后退,若是桑篱如此,她就算心里不想,但身体也控制不住害怕,会默默让开,但周屿没那么强,她根本不怕,她冷冷道:“这是我家,不是你家吧,你配么。”
周屿叹息一声道:“难道要我去找父亲么。”
程妙云手滞住了,就在她心思乱了的这一刻,周屿闯了进去,却发现屋内十分安静,并没有别人。
程妙云骂了一句:“看够了么,我看你真是瞎了。”
周屿四处打量,妄图想找出另一个人的存在,但他看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道:“你如今让那个出来才是最好的结果,你不会想螳臂挡车违抗父亲吧,我认识的程妙云绝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个聪明人。”
他说完这句话,往里面瞥了一眼还是一无所获,疑惑地离开了。
待周屿离开,程妙云关上了门,她四处看了看,喊了喊:“桑姐姐。”
她话音刚落,程妙云似乎听到风的声音,随后,桑篱出现在她面前。
程妙云眼睛一亮:“桑姐姐,你怎么做到的,父亲他都做不到。”
桑篱想起刚才的疑惑:“你和那个人是同一个父亲。”
程妙云脸色一变,她迟疑了片刻,才道:“父亲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父母已经死了,是父亲收养了我,教我修行,不过父亲也收养了许多人,周屿也是其中一个,他和我一样父母也死了。”
这样的地方真的会存在这样收养孩子的人么,桑篱存疑。
见桑篱不再说话,程妙云道:“罢了,桑姐姐,我要出去了,你记得不要出门,我晚上带你出去。”
她说完这一切,匆匆忙忙离开了。
屋子里面又只剩她一个人了,若周屿没有来过,她恐怕会留下来,但从他们的话中得知出程妙云收留她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之前她察觉到程妙云的房子周围有动静,如今想来果然不是错觉。
她不愿给别人带来麻烦,她需要自己给自己负责。
桑篱准备了一番,离开了程妙云的屋子,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边境,边境呼啸的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她甚至嗅到风沙的气息。
大漠孤烟、野鹤孤云,这种景色桑篱从未见过,她轻巧的穿梭在这里,她衣着在这里其实是扎眼的。
就在她在想怎么办的时候,她面前突然冒出一个芥子囊,这个芥子囊和她见过的都不同,似乎更精致一些,她想,也许这是没有失忆前自己的东西。
她翻了翻,竟然找到了和这里差不多的衣服,一眨眼间,她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取出了铜镜,铜镜中的她,如此的精致貌美,比她过去的容颜更显出众。
这是修行的好处,如今却是一个靶子,桑篱想,她想要是有化妆的物品就好了。
她这样想了,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些东西,那东西明显是凡间的物件,桑篱想,也许是什么时候装进去的,此刻派上用场了,她用这些掩饰了自己的容颜,此刻她变得平平无奇。
她在人群之中徘徊,完全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能察觉到东徐的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悲切,他们都是匆匆忙忙的,没有一丝生活的闲适,也许这就是厮杀下的生活。
桑篱收起自己的观察,她跟随其他人,去了东徐城门,去看一眼守卫的人实力如何。
东徐的城门是紧闭的,那里站着两个修士,修士都是金丹的实力。
桑篱知道,这些不是她现在可以打败的人,她只好退回了城内,她在想程妙云口中的送她出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顺着人流,她竟然来到了斗场的所在之地。
就在她纠结进不进去的时候,一个人拽住了她的手腕,她厌恶其他人碰她,她瞬间抽出自己的手腕,那人没想到桑篱竟然能摆脱他,他眼睛一亮,低声凑近道:“你不是东徐的人吧,若是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就和我来。”
桑篱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被人识别了身份,她不愿将事情闹大,也好奇这个人想说什么,她便跟了上去。
这人年纪不算大,大概是弱冠之年,芝兰玉树,一派公子之风,修士会隐藏自己的年龄,她不能以貌取人。
他将桑篱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桑篱从芥子囊中抽出一个扇子,她握在手中,若是这人出手,她也会立刻出手,不让这人好过。
没想到这人开口便道:“我叫齐钰。”
桑篱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眼中有些迷茫,齐钰其实是抱着试探的目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却没想到桑篱不认识他,他沉默了片刻道:“姑娘你呢。”
桑篱沉默片刻,缓缓道:“桑篱。”
很巧,他也没有听闻过这个名字。
“东徐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孤身一人来此,不怕被啃干净只剩骨头了么。”齐钰好奇道。
“不也有你陪着我么。”桑篱反驳道。
桑篱脑子转的很快,她自认为自己的打扮没有什么异常,其他人并没有看出问题,但齐钰却决绝将她带到这无人之地质问她,若他不是东徐上面的人,那就是和她一样,都是外来的人。
齐钰也猜到桑篱所想,他低笑出声:“桑姑娘果然聪慧,那姑娘能再猜猜我找你做什么。”
桑篱想了想,她有了一个大胆却不想说的猜测:“你不会是让我进斗场吧。”
她是金丹期、又在斗场、这人有偷偷的找她、还有事求她。
除了这点,她别无他想。
齐钰见桑篱脑子转得这么快,他看桑篱的目光更亮了。
“那桑姑娘你答应了么。”
桑篱跃跃欲试。
她需要更多的情报,相对于程妙云,齐钰能告诉她更多的事情。
桑篱进了斗场里面,斗场如火如荼打斗,齐钰给了她一个身份,原本齐钰有一个金丹期的帮手,但这人今早突然横死,齐钰必须要找一个和她实力相仿的人,而这在东徐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金丹期对于东徐而言是强大的战力,他们要么有自己的势力,要么性格孤僻,不能和人合作。
桑篱的出现对齐钰而言就是及时雨,她有弱点,且是金丹期。
她和齐钰去了观看的席位,她在后面出场。
她见到了今早的人——周屿。
和他口中的一样,他实力很强,几乎把把胜利,在周屿胜利的时候,桑篱四周的欢呼声都高了不少。
齐钰赞誉且遗憾道:“这个小子很不错,若无意外,他会是这一期的第一。”
“看样子你觉得他一定会出意外了。”桑篱道。
“没错,他若是换一个势力还好,可惜他的‘父亲’,啧。”齐钰说到后面,有些不屑。
“他的父亲怎么了。”
“他的父亲叫钱望,专门收养一些小孩子,周屿他从小无父无母,被钱望收做义子,钱望教他修行,而作为回报,他们每次上场之后赢下的灵气要给钱望一大半,钱望手里没有几个实力强的人,周屿几乎是他灵气的来源,他不会轻易放走周屿的。”
桑篱听后没有说话,她想起今早周屿信誓旦旦的话,莫名有些讽刺凄凉,她过去走过许多地方,也见识了许多的悲伤,她甚至可以猜到周屿最后的结局。
而后周屿退场了,却没想到下一个上场的竟然是程妙云。
程妙云身手矫健,很快就击败了几个人,不过她在剑术上并不算精通,桑篱已经看出了许多漏洞,只能说她对手不是很强,加上她反应很快,才险险胜利。
齐钰道:“这个人也算是出众了,可惜她半路修行,基础不算好,不然她不会止步于此,这个人和刚才那个周屿是同一个势力的。”
不得不说,齐钰评价的很正确,桑篱莫名想,若是程妙云每日正确的刻苦修行,她定然会更强。
后来又上来了几个人,齐钰又点评了几次,齐钰的见识很准,他说得便是桑篱所想,不过桑篱想的比齐钰说得还多。。
其实齐钰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桑篱,桑篱一直一副淡淡的模样,看不出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他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毕竟和她对决的对手很麻烦,是上一次的胜利者。
也许他的人死亡不是意外,而是城主给他的警告。
齐钰有些后悔,后悔拖桑篱下水,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能后退,大不了今日闹一次东徐吧,毕竟他的人就在东徐之外。
前面的人都比完了,轮到了桑篱,齐钰道:“你还是小心吧,一切以你的性命为重。”
桑篱莫名其妙:“难道我还会为你拼命么,你多想了。”
齐钰:……
桑篱站在了斗场之上,明明只是换了一个位置,可她却置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那一瞬间,她有些厌恶,她讨厌别人这样审视她,她想快点离开这里,她后悔答应齐钰了。
她的对手来了,那人很猖狂,说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话,桑篱只想快点结束,等那人出手的时候,桑篱觉得时间无限的拉长,她能看清对面所有的弱点,而后她出招了,随后,一击必杀。
对面的人被弹出几丈远,已经不省人事了。
桑篱知道那人没死,毕竟是个金丹期的修士。
她答应齐钰的就只是这一场,她冷冷看向了齐钰,齐钰完全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其他人都比他反应的快,他们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齐钰在欢呼声中道了一句无声的“恭喜”。
桑篱转身离开了这里。
斗场的暗处,程妙云和周屿看着桑篱的背影,皆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