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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你来得时光正好 ...


  •   顾珩舟看了这满满一桌菜,竟不知从何下手,就像突然从天而降一笔巨款,要他花,他都不知要先花在那里是一样的道理,说到这个,他看了沈纵隅一眼,笑道:「沈承熹,你说让我管你的,那么你的帐是不是也该交给我呀?」

      「顾晚棠,我现在交给你没保障,等你成了我的人,沈家的一切自然都是你的了。」

      顾珩舟非常清楚地看到,沈纵隅脸上正写着我不要脸你奈我何的神情。接受到顾珩舟不屑的表情他仍不以为然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津津有味的吃着。

      「你答应奶奶照顾我起居的。」

      「所以?」

      「不应该替为夫我夹几道菜吗?」

      顾珩舟冷哼道:「你没手没脚吗?」

      「你夹的比较好吃。」

      「怎么这么巧,我也觉得你夹得比较好吃耶!」

      顾珩舟看上了一盘都是辣椒的炒菜,不怀好意的夹了一大口,送到了他面前,只见那人微笑张嘴后,神色自若吞了下咽,茶水都没喝得上一口,就夹了一盘黑麻麻的菜,要他张嘴。

      你妈的......这沈纵隅真是睚眦必报的无赖。

      「呵呵...一定要吃吗?」

      「是你说的,我夹的比较好吃。」

      顾珩舟假装没看到他脸上那得意的表情,但大丈夫一言既出,怎能说到不做到?当顾珩舟心一横,将食物吞下咽后,差点没吐出来,这都是些什么鬼,难吃的要死。

      沈纵隅俊朗笑着:「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生病了?」

      「没生病,怀上了!」

      「哦?那我得更小心呵护着,不宜重咸重油,来,吃这个。」

      顾珩舟看了自己碗内,被沈纵隅盛满了清汤,所谓的清汤,就是什么都没有,跟喝茶没两样,他...输了。

      顾珩舟此生最大的劲敌,非他莫属了。

      ***

      顾珩舟喝完了汤后,就声称自己吃饱了,先行回房休息,他一个人坐在窗边,出神的坐着。

      「又去哪云游了?」

      沈纵隅递给他一包纸袋装的东西,眼神示意让他打开来看,不疑有他,一打开便是桂花糕,他笑了。

      「为什么给我?」

      沈纵隅替他顺了顺头发,道:「你没吃什么,怕你饿。」

      「沂镇的菜我果然吃不惯。」

      他拿起了一块,细细品尝。

      「再忍个一两天,出了镇,包管有好吃的。」

      停下了顺发的动作,他俯身,亲吻了他的额头。

      「别吃太多,长胖了我可不要你了。」

      「......」
      这糕塞了他满嘴,根本无从反驳,顾珩舟再次败下阵。

      「今日正好是乞巧节,要上街去看看吗?」

      想当然尔,顾珩舟不会拒绝。

      ***
      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张灯结彩,顾珩舟看着高挂在头顶的灯笼,也想买一个活络一下气氛,他向沈纵隅伸手讨钱。

      「你这是?」

      沈纵隅微微一笑,也伸出了他的手,就把人给牵着。

      顾珩舟气得想将他甩掉,道:「我要的是钱,不是你!」

      但他仍牢牢牵着,一点机会都不给他挣脱,「如果我给你银两,万一不够了你还得找我拿,你带着我,就有用不尽的钱财,不是吗?」

      这话说得句句在理,于是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他俩走在大街上不免引起他人侧目,不过顾珩舟才不在乎呢,反正天底下就只有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顾珩舟,哪天他回去了,被人品头论足的又不是他,但…沈纵隅又是怎么想的呢?

      余光瞥向了沈纵隅,却看这人气定神闲的东张西望,丝毫不受影响,果真,如他所说的,只要能安居乐业,到哪都是适合他的时代。

      「你刚刚想买什么?」

      「灯笼!」

      「你喜欢?」

      「还好,也就图个气氛!」

      这两个人讲话向来简洁有力,毫不掩饰,本来顾珩舟就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在他原本的年代,也惹了不少同行的人,这也就为什么,他一直是小小的业务,对了,顾珩舟还没介绍自己的工作,其实他做的是古玩买卖,因此大部分的古玩都有接触,只是或多或少,主要还是负责协调双方进价买卖事宜,当然,偶尔看到自己喜欢的,也会入手,所以,虽然他帐上没多少钱,但走进他家,便会发现不少小对象,如果尽数卖出,也是一笔,当然,是在还没去沈纵隅他家之前。

      沈纵隅估算了一下时辰,听镇民说今晚请了一批戏子,很是有名,特地从大老远处前来表演,他牵了顾珩舟的手,说着:「先带你去听戏,等会儿结束我们再买!」

      「什么戏呀?」

      沈纵隅边走边说:「救风尘。」

      「啊?」论说到戏曲,顾珩舟完全没研究,但他心底是佩服的,此乃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实大家都很清楚,这比物质文化遗产还难保存,现在常面临的问题无非是不合时宜易失精髓、后继无人面临失传等等诸如此类,竟然人都回到了元代,不去听一下戏曲似乎太浪费。

      「听过关汉卿吗?」

      顾珩舟点头如捣蒜,当然知道,以前背他们几个杂剧作家背得要死要活的,幸亏他现在还记得,道:「与马致远、郑光祖、白朴齐名。」

      沈纵隅笑了笑,道:「说来我们汉人地位低下,心有怨也无从反抗,只得借这些创作抒发忿忿不平。」

      「所以救风尘也是吗?」

      「有妓女,名宋引章与秀才安秀实原有婚约,一时被恶少周舍迷惑,反嫁于他,姊妹赵盼儿三番两次规劝却无奈宋引章执迷不悟,哪知婚后周舍施暴于她,禁不住才向赵盼儿求救,赵盼儿使一计,以风月手段智救宋引章,最后从周舍得来休书,赵盼儿先备了一份休书,以免周舍又使出诡计,果真周舍知是一场骗局后气急败坏将掉包的休书撕毁,并告上公堂,此时赵盼儿拿出真休书来,最后安秀实状告周舍强夺人妻,这才使周舍仗责六十大板,他俩夫妻才团聚。」

      顾珩舟冷哼道:「这宋引章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世上哪有十成十的好人。」

      「我看赵盼儿不错呀!」

      沈纵隅语出惊人,道:「搞不好她待宋引章这么好,另有所图哦!」

      「你她妈有病啊,毁人经典!」

      他不以为意,笑说:「我又没说什么,你自己思想不洁,累上我,这锅我可不背!」

      你个死无赖。

      顾珩舟发现,他每天在心底已咒骂沈纵隅不下上百次,这似乎有点罪孽深重,原本他还不相信鬼神之说,但人都穿越了,似乎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他还是收敛一下,万一真下地狱了,百分之百跟沈纵隅脱不了干系,当然,他得把人拖着,要下地狱一起下,怎么能便宜了他?

      「你怎么老是出神?真如道士所言,邪祟入体?」

      「你他妈的才邪祟入体!」

      靠,三秒马上破戒,真要下地狱了。

      「晚棠呀,你怎么这般脾气暴躁呢?」

      顾珩舟瞧着他,看看他那一副得意脸,满满怒火涌上头,正要开骂时,人已进到戏院,便不好再发作。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开口便问:「为何我表字叫晚棠?」

      沈纵隅静默了数秒才开口道:「这你都不记得?」

      我又不是顾珩舟本人,从未得知的事,又何来忘记之说?

      沈纵隅见他一语不发,拉了人坐定位后才缓缓道来:「十岁那年,我第一次去顾府,那时已非海棠花开季节,但顾府,海棠却开得盛好,你娘亲问我一句这孩子以后便是你的对象,替他取个表字吧,虽然我当时只见过你一面,不过海棠虽晚仍依旧,就叫你晚棠吧,哪怕海棠生得再晚,你都是最盛开的那株。」
      顾珩舟浅浅一笑,这笑中夹杂了一点酸意。

      「如今我却盼你四季花开,你来得时光正好,不早也不晚。」

      沈纵隅搓了搓他的手心,很暖活的,是这个顾珩舟独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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