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燈火照人間

24、第二十四章 名字

　　「小王爷此时不是应该在沈铺挑玉石吗？」

　　小王爷嘴角含笑，道：「我以为顾公子会先向我行礼。」

　　顾珩舟歪着头，笑道：「我看小王爷不像是那么注重礼节的人。」

　　小王爷抚掌大笑，道：「顾公子观察入微，确实，我对这些繁文缛节没什么好感。」

　　「那正好，我也不喜欢。」

　　「那你以后看见我，也别叫我小王爷了，叫我...虞轩可好？」

　　顾珩舟沉默了一会，才道：「纵隅都不敢这么叫你了，我想还是算了。」

　　虞轩收敛起笑意，说：「唉...难得遇到一个好聊的，没想到...唉...」

　　顾珩舟见他频频叹气，才心软道：「好啦，我知道了，那...虞轩？」

　　虞轩笑了，他似乎，更欣赏顾珩舟了。

　　「你们沈府环境不错啊，两年多前我曾来这里，不过当时似乎没那么大。」

　　两年多前，那就是在顾珩舟还没出现前了。

　　虞轩又道：「想当时你就出现在沈府了，只是听闻那时候你得了病，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昨日其实是正式第一次见你。」

　　「不应该是我吐得半死不活的那天吗？」

　　「那是你病着，我也没多看你几眼。」

　　顾珩舟笑而不语。

　　「你心地真好，刚刚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虞轩打从心底地欣赏他，甚至是...多了些无法解释的情感。

　　「举手之劳而已。对了，你都回来沈府了，承熹呢？」

　　虞轩脸色微变，道：「你们真是如胶似漆啊...」

　　顾珩舟没什么心眼，只道：「我想他了。」

　　虞轩还没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顾珩舟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

　　「想谁呢？」

　　顾珩舟笑俨如花，伸出了双手讨抱，沈纵隅当然回应他了，虞轩尴尬地只好将视线转到了池塘那边。

　　「小王爷，今日的玉有您喜欢的吗？」

　　他俩分开后，沈纵隅才看向了虞轩。

　　虞轩的表情看不出他现在想些什么，后道：「再挑挑吧...」

　　虞轩的目光停留在顾珩舟手上的玉戒，心不由得酸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何...

　　***
　　今日元宵，大街上热闹非凡，顾珩舟今晚只扒了几口饭，就吵着沈纵隅和他一同去外面玩，以往没顾珩舟的日子，他都只和家人一起吃个元宵，便算过节了，但顾珩舟来后，他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精彩。

　　「承熹，你知道吗？我们那个时代，有好多很好听的歌，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

　　顾珩舟轻轻了嗓子，唱道：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

　　顾珩舟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虽不到天上人间，但至少在沈纵隅耳里听来却是最悦耳的，他笑道：「心肝呀，那这首歌有歌名吗？」

　　「有的，叫分手快乐！」

　　顾珩舟讲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可好看了，但沈纵隅的心情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他俩走在大街上，人山人海的，紧握着彼此的手，再也不分开。

　　「承熹、承熹，我要吃糖！」

　　沈纵隅最喜欢顾珩舟撒娇了，他在他面前就像个孩子，顾珩舟把他自己最纯真的一面都留给了沈纵隅，而沈纵隅自己也把他宠上了天。

　　「好。」

　　摊贩一见到是沈纵隅跟顾珩舟，便热情地招待他们，他道：「是沈当家呀，买糖？」

　　「是，内人想吃糖，嗯...老板会做海棠的造型吗？」

　　摊贩道：「会的，不过确实是很少人选择海棠，沈当家喜欢海棠？」

　　沈纵隅看着顾珩舟说：「何止喜欢，已是狂热！」

　　他这一语双关，顾珩舟是听出来了，人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隔壁摊贩的大娘一听这话题很感兴趣，插上话道：「哎唷，大牛，你不知道沈当家的内人字晚棠吧？人家建了个书院就叫承棠，指的就是他俩！」

　　沈纵隅颔首，道：「这位大娘挺懂的，确实是。」

　　卖糖人笑道：「好，感情好是好事，给！」

　　卖糖人递给了顾珩舟海棠样式的糖，他笑着道谢。

　　「老板多少钱？」

　　沈纵隅正想掏钱，却听见卖糖人说：「沈当家不必客气，这送的，您为这个镇上付出多少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前些天吧，我遇见李景了，他说他现在在沈府工作，看着气色都好很多，您俩心善，怎可再要您的钱呢？」

　　顾珩舟笑道：「承熹，老板的心意，咱们就收下吧！不然我们硬塞给他钱，显得太见外了！」

　　「顾公子说得都是我心底话。」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
　　「心肝，猜不猜灯谜？」

　　沈纵隅抬头便见头顶上数几个灯笼，伸手轻触着。

　　「不猜！」

　　「为何？」

　　顾珩舟停下脚步，道：「伤脑，还不如吃糖的好。」

　　说完，又舔了舔他的糖。

　　镇上越晚越热闹，他俩逛着逛着就遇到了虞轩和虞寄这俩兄妹，那两兄妹一见到他们便雀跃地前来打招呼。

　　「这镇上挺热闹的，刚刚虞寄还买了不少女孩家的小物，买多了还打折呢！」

　　虞轩激动地说着。

　　「沈当家。」虞寄一见到沈纵隅脸就红，可谓少女怀春，一见便知。

　　顾珩舟故意似地挽着沈纵隅的手，并将手中的糖塞在他的嘴里道：「宝贝，你也吃一口，这可好吃了！」

　　沈纵隅没得拒绝，硬是吃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狗粮，塞得他兄妹俩满嘴，可真不好受。

　　沈纵隅吞下后又道：「不打扰二位兴致，我俩已经逛得差不多了，先回府上了。」

　　虞寄急了，她道：「沈当家，我俩兄妹刚来到此处人生地不熟的，所以...」

　　顾珩舟在心底冷笑几声，但没表现在脸上，抢道：「哎，郡主呀，这镇可好玩了，就因为人生地不熟这才有趣呀，随便走走都能发现惊喜，就祝小王爷跟郡主发现新大陆。承熹宝贝，我累了。」

　　沈纵隅笑了笑，蹲了下来，道：「来吧，心肝，咱们回家啰！」

　　顾珩舟毫不客气地，又给沈纵隅背，人就这样走了，只留下错愕的兄妹俩。

　　走在路上的时候顾珩舟咬牙切齿地说着：「哼，我看那个虞寄就是想要你陪她！」

　　「想多了吧！」

　　顾珩舟气得轻咬了他耳垂道：「不容反驳！」

　　沈纵隅耳垂刺了一下，缓过来才道：「好好，心肝呀，不气了，咱们回家，让为夫好好疼你一番。」

　　顾珩舟心暗道：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怪？

　　果然，回去的时候，顾珩舟又过了一段漫长且激情的夜晚，隔日，完全无法行走，在房间休息了一整天。

　　***
　　顾珩舟很喜欢沈纵隅的字，他的字入木三分，是可以摆放在博物馆供人参观的，正好他行动不便，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人，更加名正言顺的指使他做任何事。

　　「承熹，你出一本纵隅字体给我练练，你不老是说我字写得难看吗？」

　　他拿起毛笔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笑着看沈纵隅。

　　「直接教你写字不是更快？」

　　说完，他握着顾珩舟的右手，将毛笔蘸了墨汁，在墨缘上去掉多余的墨水，就将手拉到纸上，一笔一画写下了：珩舟二字。

　　「为什么写这两个字呀？」

　　虽是明知故问，但顾珩舟还是想听他说些甜言蜜语，可...

　　沈纵隅戏谑着说：「再怎样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写丑了吧？」

　　「你他妈的...」顾珩舟差点又爆出口，幸好沈纵隅又补了一句。

　　「你明明就知道，还问。」

　　顾珩舟眼眸黯淡，低语着：「那你明知我想听什么...算了，不写了。」

　　他放下笔，转身躺上了床，背对着他。

　　「珩舟...这个名字在我心里重复不下数百次，偶尔算算账本、写写文件，最后落款的都写成了这二字，所以你的名字，是我写最多遍也写得的最好看的两个字。」

　　顾珩舟没有给任何反应，但沈纵隅知道他是听到了，他苦笑道：「心肝，别跟我置气好吗？我的错，不要不理我呀？」

　　顾珩舟这才委屈巴巴的转过身来看他，道：「承熹，你再多哄哄我...」

　　「哎，我的小心肝呀，可委屈死你了。」

　　沈纵隅紧紧抱着了他，甜宠地哄着他。

　　在外站着的虞轩毫无遗漏地听完整段对话，他想，如果换成是他，肯定会对顾珩舟更好，他的小脾气，都可以接受。如果，在他身边的人是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