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圣朝影-牧州歌》司马子鱼

27、时易失，心徒悲

　　灭了南夷的当晚，巫鉴君恳请圣上放过李慕远，圣上先是坚决不准，后听了丞相君离羽的劝勉强同意，可神色不善。第二天一早，圣朝军队的幕僚们便发现巫鉴君言语激烈的辞书，而他的帐中空无一人，李慕远也从此失踪。
　　圣朝皇帝大怒，先扬言搜遍全国也要找到巫鉴可，生死不论，但不久又颁布赦令只要发现巫鉴君一律恭迎回朝，既往不咎。
　　人们却都说圣上对巫鉴君这样的忠臣过于冤屈，之前听说为讨好月影灭了巫鉴满门，现在对新近拜相的君离羽颇为倚重，定是又亏待了巫鉴可。文人志士便借机发挥，辱骂圣上亲小人，远忠臣，白白丧失了平定天下的时机。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只是失去了巫鉴君，碧落三军从此离心，方只能偏安南隅。此番幸好巫鉴可生还，又不计前嫌继续辅佐，可圣上却逼走了贤良!
　　这些消息是我在放走了李慕远，不小心反被他所擒，被带离圣朝大半个月后所得知的。心中自然十分生气，他怎么不捉拿李慕远，仅仅与我赌气呢？
　　李某人在一辆前行的马车中悠闲地看我，或者说看我的鸟。手里的相思鸟还在欢快地跳来跳去，大概寻人便是姜家的特长，当年姜茹也许是用同样的手段找到父亲的遗骸。我一想到这儿，不由得也回看李慕远，其依然面不改色。
　　我的手不由得使上了力，雀鸟吃痛，尖尖的小嘴拼命往我手上啄。想到了那个人的所作所为，我心中刺痛，手上更加了把劲。
　　突然一松手，鸟儿叫了一声，扑嗤扑哧飞走了，原来是被他昨晚一番动作弄得肩膀旧伤发作，苦笑了一番：罢了，他想找便让他找去！
　　因为我同情了慕远，却得罪了他！虽然他早在碧落亡国时就已越过雷池，可这一次的侮辱却让我忍无可忍。况且，还有他和姜凌的关系摆在那里……
　　商醉，你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李慕远望着远去的飞鸟突然对我说：“快了，一切都快结束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我愣了愣，仿佛我们两个就像是多年的好友偶尔外出郊游，根本不是劫持者和被劫持者的关系。直到马车停下为止，这种想法既让我感到骄傲，又使人更为伤感，临了战场，连血肉都可以互相杀戮，挚友又算什么呢！
　　布帘霎时撩起，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你的人似乎被圣朝打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略带嘲讽道。“赵嘉，好久不见！”李某人尴尬地笑着。
　　怪不得尚未开化的南蛮居然得了他这样的角色相助而能对抗圣朝，原来李某人竟是月影国主赵嘉的朋友！我气得浑身发颤，俘虏了我还不够，竟要卖给第三方吗？我巫鉴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像一件物品一样随意易手！
　　“我知道你想见他一面，但我这个朋友只想做闲云野鹤，所以给你半个时辰，可别为难他！”李某人却这样对月影国主说道。我竟错怪他了，知我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慕远，我邵可认定你这个朋友！
　　再看赵嘉，虽然李慕远离我十步之内，我心中仍不免有些戚戚。他听了李慕远的话，神情倒是很自然，笑笑朝我走来，然后突然一把抱住了我。
　　我的心在抖，但不敢挣扎。过了一会儿，他依旧紧紧拥住我。又过了一刻钟，我的心在颤。半个时辰过去，他放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我的心只好哭泣了。
　　同样是放弃，李慕远低低说了一句：“今日总算看清了！”赵嘉则拥我入怀，半个时辰后无言离去。我却知道，他们都在祝福我，他们愿我终得自由。

作者有话说

　　貌似我正处于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上，最近关于真切的生活既憧憬又敬畏，但不管怎样我们不久就会老去，想到那句“人不风流妄少年”，赞一声：果然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