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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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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一路颠簸,为了保证保尔夜间不受凉,她将自己的厚衣服盖在保尔身上。
原本保尔并不同意,但在她强硬的态度下还是盖上了。
“你不盖的话,我用来治疗你的药钱就白费了。”冬妮娅低声道。
保尔看着对方,只能任由她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路上,冬妮娅依旧是低头看书,而保尔坐在她身旁尽量不咳嗽,以免打扰到她。
可他的喉咙有时实在太痒了,所以不免也会突然咳一声。
冬妮娅将书放在一旁,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水杯,交到保尔手中,面带笑容说:“喝吧,这可是我为了你这家伙专门找奥达尔卡夫人要的。”
水杯是温热的,保尔打开后喝了一口,水淌过喉咙让他感到非常舒适,甜甜的味道散在他的口中。
“这是糖水?”
“嗯,是用东西交换的,你别多想,还不是因为它对你喉咙正好。”冬妮娅点了点头,无所谓地说。
听着对方那满不在乎和无所谓的语气,保尔笑了笑。
“谢谢。”青年的声音因为糖水润过,所以煞听起来还蛮好听。
冬妮娅一听,脸稍稍红了一点,但并不显眼,为了不让身旁的人察觉她冷着声音说:“不客气。”
听着对方的冷声,保尔心想:她虽还在气自己,可依旧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气便气,他没有理由向她解释,都是应该的。
夜色将至,火车的窗上蒙上了一层雾气。
保尔看了一眼身旁正睡着的人,她靠在座背上睡得很熟,清冷的月光洒在脸上,细小的绒毛带着朦胧感,长长的睫羽弯弯的,挺翘的鼻子透着微弱的气息,看起来主人睡得很沉。
他将宽大的衣服横放,一边盖到了冬妮娅身上,哪知刚盖上,对方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他的肩头。
柔软的头与他的脖颈相碰,几缕发丝拂过保尔的脸,保尔不敢动,生怕弄醒对方。
哪知肩头的人为了找个舒适的姿势又动弹起来,弄的保尔脖项间痒痒的。
保尔笑着看了她一眼,肩膀顺着她微微动了动,接着整个人靠在了靠背上,然后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后感觉到肩膀上的人,保尔心里竟满足起来。
冬妮娅,如果时间就这样静下去,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多好啊。
冬妮娅睡得很沉,她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个地方睡起来很舒适。
醒来的时候,冬妮娅发现自己睡的地方不对,睁开眼睛后,入眼的就是保尔削瘦的下颌。
冬妮娅立马坐起身来,因为动静有些大,吵醒了几个人。
有个人骂骂咧咧地道:“一大早,夫妻两就不能让人安静地睡会儿!”
此时,保尔也醒了过来,他对那人低声说:“不好意思,各位。”
“得得得,车马上就到了,也不和你计较了。”那人摆了摆手。
冬妮娅也不好意思地看向那人,眼神满是抱歉。
至于那夫妻两个字让两个人心里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冬妮娅看向保尔,发现他不怎么动,小声问:“你该不会肩膀酸了吧,对不起。”
保尔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冬妮娅可不想让他难受,于是将两只手放到了保尔脖子那里,缓缓地按揉起来。
柔嫩的指腹摩擦保尔的脖颈,神奇地让他的肩膀变得不再酸痛。
期间,保尔一直笑呵呵地注视着冬妮娅,惹得她很不好意思。
莫斯科到了,两个人下了火车后,冬妮娅带着他去了医院。
路上,冬妮娅一想起自己睡倒在保尔肩头,就忍不住心虚起来,因为自己他都没睡好。
就在冬妮娅胡思乱想的时候,医院到了。
她带着保尔去护士那里登记后,朝着病房走去。
“保尔,你先休息下,我去叫医生。”
“好。”
冬妮娅叫来的年轻医生为保尔又检查了一遍,确诊是轻度肺炎,并且推测脊椎可能是因为旧伤而导致骨髓发炎了。
旧伤?是了,保尔当初从马上摔下来留下的。
“别担心,因为杜曼诺娃小姐的治疗,你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还是有60%的治愈率。”那位年轻医生告诉保尔,说着给了冬妮娅一个放心的眼神。
保尔看到那位医生的眼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而冬妮娅向他道了声谢。
医生离开后,冬妮娅坐在保尔身旁说:“保尔,我将去基辅继续工作,并把你托付给了弗托里亚克先生,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他会帮你。”
“谢谢你,冬妮娅。”保尔的声音很轻,但饱含谢意。
“保尔,你不用谢,这是我自己的意愿。”冬妮娅那双棕灰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冬妮娅在临走前为保尔准备了不少东西,有衣服,有吃的水果等等。
其实作为红军战士,保尔并不缺什么东西,主要是因为有政府的补贴,而且看病的钱也会减免不少。
等冬妮娅到基辅后,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她的教期马上将要结束。
看着桌子上放的信,冬妮娅笑了笑。
这几个月保尔一直写信给她,哪怕自己再气他,只要他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会深陷其中。
明天就要回莫斯科了,她想他应该好了不少吧。
回到莫斯科,冬妮娅坐了几天的火车。
“女士,请问您要报纸吗?”
“拿一份,谢谢。”
“10个卢布,女士。”
10?这也太贵了,但看了一眼面前小孩衣衫破旧的样子,冬妮娅还是给了他10个卢布。
冬妮娅拿着报纸看了看,都是当下的新鲜事。
比如某个工厂倒闭了,又比如某个工场成立了,还有列宁格勒在哪里发布演讲了……
到了医院,冬妮娅立马去了保尔当时所住的病房。
可一进病房,发现病房竟然换了个人?
怎么回事?
后来医院的人告诉她:“啊,那位先生只待了十几天,他说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便离开了。”
“怎么会?他的病十几天哪能好?”冬妮娅气的牙齿打颤。
保尔,你又去哪儿了?原本她以为他会安安稳稳地接受治疗,没想到竟然对她一声不吭地走了。
“对了医生,那位先生给您留了一封信,您看看。”护士把信交给她。
看完了信,冬妮娅将信揉成了一团。
他又走了。
信中:冬妮娅,现在属于建设时期,我的工作需要我。
“保尔·柯察金!你还真是让人气的牙痒痒。”冬妮娅咬牙切齿地说,那张明艳的小脸皱成一团。
冬妮娅刚调回来工作,现在不能离开,否则她真忍不住要将对方捉回来,绑在病床上。
再说保尔,自从朱赫来被团省委安排走,保尔又想去中心修理厂,所以就叫他做了那的团委书记。
时间如同流水不止。
“书记,冬天几个月后又要到了,但城里没有足够的木材取暖,怎么办?”
“是啊,我们怎么办?”
“而且木材在森林里运不进来。”
……
保尔的眉头紧锁,然后写了一份报告上报给了省团委。
哪知省团委下令修筑通向森林6俄里的铁路,并以这条铁路运送木材。
这对于饱经风霜的铁路工人们无疑又是一份打击,现在如果修筑,那就必须夜以继日地赶工程。
有时候,保尔也不晓得省团委怎么想的,真是说一套做一套,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于是,保尔组织工人开始一起修筑铁路。
期间,他每天都在指挥工作,并且有时也会亲自下场修建。
搬送铁轨,焊接等等。
天气越来越冷了,保尔的关节又痛了起来,寒风阵阵,刺骨的寒意夜间总会侵袭他的身体。
远在莫斯科的冬妮娅看着夜空,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保尔很聪明,他写了很多封信,然后交给莫斯科的邮局,并告诉他们每周送一封,这样子她收到信后就会知道他在莫斯科。
可这样的话,她根本无从得知他去了哪里。
她打听了几个护士,还是一无所获。
这一天,部门又叫她了。
进到办公室,政府交给了她一项任务。
只见递给她的文件上写着:救治工人。
“冬妮娅,政府决定派我们莫斯科的医生分别去几个地方,救治那里的工人。”说话的人头发花白,眼睛深邃。
冬妮娅听到后询问:“先生,那我被安排到了哪里?”
“黑海沿岸。”
“黑海?”
“是的,那里环境不错,几乎所有的病员在那里养病休息,去那里的话中途会有人保证你们的安全。”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就这样,冬妮娅再次坐上了火车。
这里的气候如传闻中一般温暖宜人,确实是个修养生息的好地方。
冬妮娅走在街道上,看到了一家理发馆,那里人不多,她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心想就在这里把它剪了吧。
走进理发馆,里面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长相憨厚,有着一副好手艺,被修建完头发的女士高兴极了,多递给了他几枚卢布。
“你好,可以帮我把辫子剪掉吗?”冬妮娅的声音很好听,传进理发馆后,里面的人都朝着她的方向看去,一见到冬妮娅都忍不住赞叹,这位小姐可真美。
“乐意之至,美丽的小姐。”男人眼睛亮了亮,笑道。
过了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冬妮娅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她被修剪好的头发,这头发可真像白雪公主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
理发馆的老板还送给了她一条红色发箍,临走的时候不停地说道:“常来啊,美丽的小姐。”
对此,冬妮娅只能敷衍着先告辞了。
她将发箍带在头上,整个人显得越发明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