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路迂

5、博弈2

　　不出意外，我被蒙上头带上了车，他们的步伐走的有条不紊，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扣押这一个人有什么不妥。

　　不过倒也是，外面被新细胞搅的一团乱，感染源还未确定，谁又会在意除此之外的人。

　　可能是被蒙上了眼睛，我对于此之外的感官格外的敏感，能闻到身后雪茄的味道，我曾做卧底的时候在一个高级宴会上闻到过，这一定不会是一般的雪茄，它象征着地位。

　　毫无疑问我身后坐的便只可能是顾思凡了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车门，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显然他也并不想告诉我，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是要去哪里？”我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你知道多少？”他的声音宛如大提琴般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这算请教吗？”我紧张的将手捏住拳头，努力将自己的处境最大利益化，“顾先生能力遮天，也不至于这样请教吧？”

　　他轻轻笑了几声，似是觉得我的话幼稚滑稽“你在跟我谈条件吗？”他突然顿住了，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光是林小姐一个人在这条小舟上，和我谈条件，林小姐你还不够格。”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了铁锈味才将它松开，他说的对，他捏死我所在乎的东西真就如图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可我的身上又有什么要他亲自来确认的东西？

　　“死人不会开口，你想要的说不定在我这里。”我害怕，害怕我的身上并没有他所可以图的东西，他就会一脚将我踹开。

　　这条命也是我的全部。

　　“哦？”他凑近我，有些玩味的对着我吐了几个烟圈，相比于白璟那样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中的狐狸不一样，顾思凡是一头狼，他的锋芒未曾影藏。

　　“什么都知道？”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车内一下子又变回了原先的沉默，似乎温度一下下降到冰点，汗水立马爬上了我的背部。

　　“也就是说，林小姐是知道这个箱子——”他顿了顿“是空的？”

　　空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箱子是白璟给我的，顾思凡也没理由骗我，在说和顾思凡做的交易又怎么可能是什么能忘掉的东西，他是在玩我还是有别的意图？

　　我凭借着多年卧底经验尽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并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早有准备一般，顾思凡一旦知道我没有任何价值且知道这么多的情况下，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在于之前白璟对我的转变，他暂时一定不会让我就这么死在顾思凡手上。

　　“东西在我这。”我只能拖延时间并祈祷着白璟玩够了来救我。

　　顾思凡扯下了我头上的黑布袋，他的脸理我极近，近到我看见他似小扇一般的睫毛，醉人的桃花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甚至近到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细软的绒毛。

　　“想知道？”我晃了晃被绑住的双手示意他仅仅光这还不够。

　　“林小姐真是可爱的打紧。”顾思凡的手抵在唇前笑了起来似是嘲弄我的无知，他一顿：“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我会有很多法子让你开口。”

　　我能闻到车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在干扰着我的神经，顾思凡那张好看的俊颜也在一点一点的模糊，然后是一片漆黑。

　　…

　　我看到了满地的玻璃碎片，血泊中的母亲，父亲狰狞的面容。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布满黑暗的家庭，屋里是浓浓的消毒水味，这是我经历无数次的场景。

　　我往后退了一步，摸到了手术台冰凉的触感，温热的手往旁边移了一寸又一寸，那个东西还在那。

　　和记忆里的一样锋利、冰冷，那是一把手术刀，无数次划开我皮肤的手术刀。

　　我紧紧的握住它，看见父亲那双赤红的双眼又朝我望了过来，我并不担心现在与未来，因为我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再一次，我坚决的把刀子插入了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这一次，在梦里，我又选择了杀死他。

　　因为我知道我别无选择，哪怕重来无数次我依旧会选择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