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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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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柘驾车在周围绕了一圈,没有先去琼润楼,而在另一家小酒馆门前停下。
此店很冷清,我们拎着神仙醉入门,靠在桌边打盹儿的女子即刻起身迎来,强打精神说欢迎光临:“不好意思,这儿不能外带酒水。”
我们解释这酒不喝,因为谈正事要用,所以不敢离身。
女子迟疑片刻,认为可以通融,遂将菜单放到桌面上:“好吧,两位坐这儿吧。”
我们点了四凉四热和一瓶白酒,菜很快上齐,赵柘边吃边皱眉:“我口重还是怎么着,菜没味儿啊?”
我端来盘子拿筷子搅拌:“盐没拌开,我吃着骺咸。”
赵柘脸色变得不好,挨个去尝其他菜,表情越来越难看。
他拍下筷子叫服务员:“炒瓜片油大,拍黄瓜醋少,水煮鱼发苦,芹菜粉条咸盐没拌开,梅菜扣肉半生不熟,你家啥水平啊?”
女子赶紧赔笑脸,一面撤菜一面说:“我去后厨反映一下。”
菜再次上桌依旧不令人满意,赵柘难以下咽的样子,跟我抱怨:“看见没,这都能开店!酒跟咱哥俩比差远了,这都能卖出去!我俩来这儿消费真是缺心眼,呸,猪狗食!”
“你吃猪狗食,我干牛马活!”老板气势汹汹地杀过来,横脸儿往我们中间一摆,撸起袖子叉住腰,态度极其恶劣:“众口难调,要求重做也重做了,还哪不满意呀?”
“还‘哪不满意’,就没满意的地方!”赵柘拎筷子敲碗骂厨子:“你看这卖相,我连嘴都张不开!”
我安抚赵柘情绪,做出圆场样子:“要不就整点炒饭,再炸碟花生米,凑合着吃!”
赵柘冷冷地笑,苦大仇深地问老板:“你家炒饭能炒明白吗?炸花生米用我手把手去教不?”
谁还没二两脾气,这下老板火了,拍桌子就喊:“呸,不爱吃滚蛋!对面琼润楼好,你俩来这儿干啥,不还是没钱吗!图便宜事儿就别这么厚,没钱少装哔,穷讲究啥呀?我看你俩纯属吃白食的惯犯,想闹急了逃单吗?门都没有!账单在这儿,赶紧拿钱,少一分都不行!”
“还以为对过是景点,早知道是酒楼,谁稀罕来这小破地方!”赵柘歪嘴斜睨老板,把一摞钱拍在他面前:“钱给你放这儿,睁大狗眼仔细数数,多的赏你了!”
老板冲着一摞钱发愣,我们前脚跨出门,听到两道友善的声音叫——
“慢走啊!”
“下回再来!”
我跟上赵柘脚步,悄声问:“东西装了吗?”
赵柘不动声色地回:“贴桌子底下了。”
琼润楼没有公共用餐区域,只有包间。我们跟前台表示想去四楼,遭到拒绝。
女子解释说四楼是琼润楼老板用餐和接待朋友的地方,其他人不允许,别说我们是第一次来,就连熟客也去不了四楼。
赵柘装作不死心,认为四楼景致好,让她跟老板商量商量,我们可以加钱。
女子再次摇头拒绝:“真没法说,这是规矩。”
赵柘无赖地损几句,又跟我发牢骚:“对面那老板还说这地儿好,我看不见得,规矩用的都不是地方!”
女子还在硬撑微笑,语气却有些不耐烦了:“两位怎么决定,去三楼吗?”
我们探讨一阵,觉得怎么着也比小酒馆强,遂又点四凉四热一瓶酒,吃饱喝足之后下楼遛弯儿。
湖心亭中人们唠得正欢,我和赵柘加入进去,天南地北的闲扯淡,终于有人开始问:“你们兄弟是干吗的?”
“做点小买卖!”赵柘拎起脚边的酒,突然瞪大眼睛,继而站了起来:“怎么就一瓶?那瓶哪去了!”
我大惊失色,诸人抬屁股四处查看,发现真只有一瓶。
赵柘兜头往回跑,我追在后面数落他:“糊涂了你,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落?”
赵柘急得直喊:“你不也没提醒我吗!”
凉亭中有几位大爷热心肠,一路小跑跟出来,劝我们别着急,先回去找找,没有的话再去前台调监控。
我们赶到三楼大翻特翻,又上下楼层奔走,四处盘问顾客见过神仙醉否?琼润楼被扰得鸡犬不宁,可我们还要闹出更大动静。
赵柘一马当先冲上四楼,站在入口处的两位男子眼疾手快地挡住他的去路,不善地打量我们,厉声呵斥:“这儿不让进,快下去!”
赵柘抓紧把神仙醉捧上去:“你们看见谁拿着这样一瓶酒没?”
“没有!”男子轰赶我们:“快走!”
“不成啊,我俩就指它发财了呀!”赵柘叫唤着往里闯:“你得让我进去找找啊!”
男子手忙脚乱地阻拦我们,态度更加恶劣:“丢东西去前台问,要不就调监控,再闹我们就强制请你走了!”
我们下楼调监控,前台女子被折磨得欲哭无泪,翻来覆去只剩一句:“出去进来的人都没拿酒,肯定是你们放哪给忘了。”
赵柘疯狂地发飙:“不好使,找不着谁也别想好!把我们从进来到现在所有的录像都调出来,我就不信了!”
最终看到吃完饭后,我们确实拎着两瓶酒去往凉亭。凉亭内没装监控,可来往之人并不可疑,更无人拿酒,只有我们抱着一瓶酒慌张地跑回来。
赵柘仔细回想,忽然一拍脑袋:“坏了,可能掉湖里了!最开始我坐边上,然后你过来,我挪了一下,估摸给碰掉了!”
我说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找?赵柘提议用船捞。
以前我和赵柘没有过多接触,关于他的事总是“听说”。
如今对面严大武的脸满头大汗,并非赵柘原貌,我却好像更了解他一些,这回不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拉条船来,再拿几支手电筒!”赵柘逮住女子不放:“你们这儿有闲人吗?”
“没有,都挺忙的。”女子皮笑肉不笑:“湖边有空船,这块有手电,你俩去吧。”
天色已晚,湖水像一片墨汁似的。
我们把手电分发给热心大爷们,随后上船向湖心划去。
我悄悄观察四楼,发现有一间房亮着灯,窗前立着一道人影。
赵柘同样在关注那扇窗户,告诉我有戏,他就是张丰五。
束束光影交织在湖面上,伴随人们的交谈声。
搜索好半晌,有人激动地叫:“是在那不!”
光束齐刷刷地照向荷花丛,酒瓶正卡在荷叶下,被半遮盖住。
“谢了啊!”赵柘掀起上衣,拔掉鞋子,一猛子扎入湖中。
惊呼声此起彼伏,我打着手电为赵柘照明:“都近在眼前了,捞一捞就能拿到,这多危险!”
赵柘奋力往前游,举起神仙醉递给我,落汤鸡似的爬上船,余光扫向窗口和岸边,虽然一身狼狈,但笑得轻松:“没白折腾。”
我们上岸后道谢又道歉:“多谢帮忙,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爷们很高兴,然而前台女子唯留苦笑。
她收走所有手电,也不正眼看我们,只传达老板的意思:“张老板想见见两位。”
我们连连点头,恳切地回:“确实该给老板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