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是甜的》五月栀子

6、第 6 章

　　归于戏下来时面条才刚刚下锅。
　　走近了才得以窥见那人手忙脚乱的狼狈。
　　“别笑。”林落冷不丁回头警告他。
　　像只生气的大兔子。
　　“哈哈，不笑不笑。”归于戏靠在一旁橱柜上，继续近距离欣赏大兔子做饭。
　　“额”大兔子无奈的瞥了他好几眼，最后说道：“你别在这里看，你会客厅等着。”
　　“不要”
　　“听话。”他像哄小屁孩一样哄道。
　　“我一向不听话。”归于戏歪了歪脑袋，看着他俏皮的笑了笑，一双小虎牙，笑的人心花乱颤。
　　林落感觉，自己心一颤，那个靠在橱柜上的虎牙，就这样被记在了脑海里。
　　好甜，他笑起来，真甜。
　　希望他永远开心。
　　这一刻，林落涌上心头的只有这句话，“希望他永远开心。”
　　归于戏最后还是去客厅了，他一向不听话，可他想听林落的话，就是想听，没有理由。
　　他坐在餐桌上，看着厨房里，系这围裙的男人，为他煮饭。这么说呢，这让人一想起来，心里就暖暖的。
　　林落真好。
　　他的身影，让归于戏看见了岁月静好的感觉，“要是他常回来就好了。”林落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他。
　　林落来来回回两次端了两碗面过来，归于戏在他端第一碗的时候就像过去帮忙的，结果被按了回去，林落说“有始有终，今晚为他服务到底。”
　　于是，归于戏安然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他将服务进行到底。
　　林落倾身递来一双筷子，提醒道：“吃吧”
　　归于戏看着他又往厨房走去，他问道：“你不吃吗？”
　　“我把围裙放回去，等下进来，你先吃。”他说着边走边解围裙。
　　林母的围裙一向童心未泯，他身上这个是个粉嫩嫩的上面满是卡通人物，可爱极了。
　　归于戏见他解了好几次都没解开，甚至有看向剪子的冲动，归于戏笑着走了过去，“我来帮你。”
　　林落回头看去。身后，男生的手细长，又嫩又白，比嫩豆腐还鲜，实在让人稀罕。
　　“好了。”归于戏顺手把围裙叠了，放回原位。
　　看见林落还站在原地看他，归于戏撒娇一样把他推了过去：“刚刚还让我先吃呢，你自己一点也不自觉，昂，回去吃面了。”
　　林落不习惯被人推着走的感觉，他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仍由他把自己推到餐桌上。
　　林落实在精致一碗面条上面还放了几个青菜，青菜下面还掩了一个煎好的鸡蛋。
　　虽然鸡蛋面相看着不太好吧，但是应该尝起来不错。
　　归于戏最先捡起鸡蛋准备尝一口。
　　“呕...”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咬了一口，就被那油腻的味道冲的胃部痉挛，直想吐。
　　他捂着嘴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好一通吐，他本来就饿肚子里没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胃酸，别提多难受了。
　　“你没事吧？”林落端了杯水跟着走来，一脸担忧。
　　“应该没事，就是一天没吃东西，忽然吃不了油腻的。”
　　林落闻言，瞬间冷了脸，“谁让你一天不吃饭的？”
　　“我...”归于戏不敢反驳，小心翼翼的从他手上接过水杯，漱了漱口。
　　林落最后在手机上给他订了份养胃的粥，就自己坐在客厅吃面。
　　归于戏看着他，分外胆小。
　　好像又不小心惹他生气了。
　　归于戏从口袋里捻了颗刚刚下来时从楼下拿的糖走过去，他又走到林落对面，坐在已经被林落收拾过得的地方，悄咪咪的，手指在餐桌上滑动。
　　最后，停在他面前。
　　“怎么了？”林落早就注意到他的动作了。
　　“给你个东西。”
　　他说着，手一松，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就从他的手上掉落，哐的一声，掉在餐桌上，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明显，惊动了在外栖息的小鸟。
　　林落看了眼糖，又看向他。
　　看见他弯起的眉眼，又看见他露出的小虎牙，炽白的灯光下，这个人，甜的可人。
　　甜的东西是偏获上帝宠爱的，他这样甜，一定是在花蜜里长大的，他身边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蝴蝶，那么梦幻那么美，他一定吃过世界上最好吃的花蜜，那味道一定比过世界上所有的甜。
　　“多谢。”林落眼神忽然黯淡，他低头又吃了一口面条。
　　嘴里的面条一点也不好吃，一定没有糖好吃。
　　像是看出了林落的勉强，归于戏问道：“林落，你饱了吗？”
　　“嗯。”
　　“那你把碗放下”
　　林落果真乖乖的放下碗。
　　“张嘴。”归于戏剥开糖果壳，橘子味的糖果被送到他嘴边。
　　橘子味的糖是甜的，他的手是冰的，就像山里甘甜的泉水，从他嘴上轻拂过。
　　嘴里晕开的甜味让林落满足的眯了眯眼。
　　只是甘甜的泉水离开又太快他还没来的及喝一口。
　　林落又有些惆怅。
　　归于戏看着他脸上丰富的小表情，笑开了花。
　　“林落，你可真是大宝贝。可爱极了。”
　　说完这句话归于戏哈哈笑着离开桌椅。
　　他上楼去了。
　　独留林落一人，坐在空落落的大厅，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他被无边无际的孤独包裹。
　　他刚体验到的欢喜，又被寂寞代替，这漫长的夜晚，何时才能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