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天下》温馨花儿

159、159

　　战争带来的创伤需要时间来抚平。

　　朝中的反对势力逐渐被古长风铲除，他任命了一批年轻有朝气的官员，朝中一派新风，水奕云倡导的改革也在逐步推行。

　　明日就是除夕，这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朝了。水奕云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年关将近而停滞，他奏本道：“最近查出的几起地方官员贪污的案子，都牵涉到商业活动。官商勾结历来被老百姓所诟病，我认为应该全面禁止官员及其家属直接或间接从商。”

　　九文道：“我同意丞相的意见，近几年各地的丝绸、瓷器、玉器、铁器等许多贸易发展很快，但也给一些地方官可称之机，不仅出现官商勾结，还出现地方保护，这很不利于这些行业的健康发展。”

　　随后又有几名官员附和，但是，水奕云的这个建议触动了很多官员的利益，因而遭到了一些元老派的反对。

　　平月用调侃的语气道：“丞相这样讲，自己家能做到吗？”

　　水奕云正色道：“当然，我作为丞相，当然要做出表率。”

　　另一名官员道：“那丞相就先关了自己家的铺子，做个表率给大家瞧瞧吧！”

　　自己家的铺子？水奕云不解，但是他这些年出门在外的时间远大于在家的时间，他只知道自己家原来有几亩薄田，这几年的情况还真不太了解。古长风见水奕云发呆，于是道：“此事明日再议，退朝。”

　　回到后宫，水奕云对古长风道：“我得回家一趟。”

　　古长风道：“我陪你。”

　　水奕云道：“不必。我自己能解决。明天晚上，我要跟家人守岁，就不回来了，初一祭天的时候再见吧。”

　　“那你明天白天再走。”

　　“……”

　　***

　　第二天，三步一岗五少一哨，水奕云在重兵护卫下回到风云阁，一回家，水奕云就把丁若斯叫到书房，问她道：“快过年了，今年家里的帐做好了吗？”

　　丁若斯奇怪地笑道：“哟，大少爷终于想起来管管家里的帐啦！”

　　水奕云道：“以前没管过，是我不对，这些年，家里是谁当家？”

　　丁若斯看他认真的样子，就答道：“我嫁过来以后，娘就让我当家。”

　　水奕云继续问道：“家里每月吃穿用度是多少？”

　　丁若斯把帐本拿过来，给水奕云看，水奕云一边看着，丁若斯一边汇报每月的固定花费，下人们的月钱等等都是多少，然后道：“除了思盈、蓝莺是从宫里领月钱，步月、玉兰、天一、火岭等风云阁的人都是从我这里领。他们有的原来是跟着皇上的，月钱比咱们家里的要高很多。小蝶和小豆豆，还有奕兰家两个孩子的奶妈月钱比其他人高一倍，现在奕兰的媳妇又快生了，娘说以前生孩子她没管过，这次要好好照看着，得好吃好喝伺候着，缺什么都从我这里拿。”水奕云指着几笔较大的支出，丁若斯就道：“这是你生病的时候，买的补品和药，这几笔是你在家请客的花费。”

　　水奕云浏览了一遍，很明显仅靠他和父亲的年俸是入不敷出的，他又看土地的收入，丁若斯道：“家里原有的田加上我陪嫁过来的，一共四十五亩，今年收成不好，又遇上你说要减租减赋，所以收的粮食刚够吃，没有卖粮的收入。”

　　“那欠的这些怎么办呢？”

　　“我开了一个玉器行，每年有一大笔收入。”

　　“玉器行？”

　　“我从白玉城进一些玉器到京城来卖，因为我选的好，京城的小姐太太们都喜欢，所以很赚钱。”

　　“拿你玉器行的帐本给我看看。”

　　丁若斯又拿过来一个帐本，水奕云一看可不得了，这可真是暴利啊！从白玉到京城，有的玉器翻了十倍，有的翻了数十倍！水奕云看完问丁若斯道：“为何你能以这样低的价拿到玉器？”

　　丁若斯道：“当年我去白玉城找你，和那些师傅们都熟啊，和他们生意做的多了，他们给我的都是最低价。”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的相公是丞相，人家才给你低价呢？”

　　丁若斯没说话，她不排除有这种因素。

　　水奕云合上帐本道：“把玉器行关了吧。”

　　“凭什么呀！”丁若斯急了，“这是我好几年的心血呀！而且家里还指着玉器行过日子呢！”

　　水奕云道：“因为我做了一个决定，全面禁止官员及其家属直接或间接从商。”

　　丁若斯急道：“你让全家都喝西北风呀！”

　　“这个家，我能养活。”水奕云把玉佩、冠上的玉、腰带上的玉都解下来，这些都是以前丁若斯给他准备的，他当时也没多想就戴上了，现在想来，他一年的奉禄也不见得买得起这样一块玉，“这些，以后都不戴了，拿去卖了。”合上帐本，他又道，“奕兰年纪也不小了，他必须自立，自己养活老婆孩子。家里不需要这么多下人，能裁的就裁，还有，天一等人已经在宫里封了差事，不必从家里领月钱了。我长期住在宫里，风云阁就闲了下来，前面院子开辟出来种菜，足够全家人吃了。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明年一年不做新衣服。”这些七减八减的，水奕云大致算了一下，“这样的话，我和父亲的年俸足够养活这个家了。”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些，我马上去跟娘讲。玉器行，今年已经关门了，过了年就不要再开张了，找个买家整个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