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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州大部分地区是平原,只有少数小山丘,再往前走就到了宜城的地界了,马车上的水奕云不时的看着窗外,他对古长风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怪异?”
“什么?”古长风只觉得神情专注的水奕云越发的诱人……
水奕云还是专注的着看外面:“咱们走的官道,平时人挺多的,今天路上行人怎么这么稀少……”
古长风这才注意到,哪里是稀少,路上除了他们的马车,就再没其他人了。虽说地里庄稼长的不怎么样吧,但是尽力收还是能收起一些的,但是都荒废着,地里一个人也没有。
马车继续前行着,别说人影就是动物的影都少见,只是偶尔传来两声乌鸦的惨叫,不止是怪异,简直是诡异了,水奕云忍不住声音打颤地说:“长风,我怎么觉得这条路好象通往地狱一样……”
古长风赶紧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会呢,大白天的,阳光这么好,再说了,还有我呢。”
终于在前面叉口看到了人,是一队官兵守在路口,他们过的时候,客兵很客气地询问他们到宜城做什么,古长风道:“我家公子是来寻亲的。”官后又问是到东城还是西城,水奕云知道东城是富人区,西城是穷人区,现在他扮的大户人家的公子,自然回答说:“东城。”官兵指着一方向道:“走这条路,从东城门进。”他们谢过官兵就过去了。
过去之后,已经远远能看到宜城的城池了,路上依然没有人,快到东城门口,已是傍晚了,才看到有出来秋游、打猎的公子哥们,带着艳丽的女人们,成群结队的热闹着回城,水奕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进了城便热闹起来,街上人来人往,看不出丝毫异常。古长风吩咐天一在闹市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先住下再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修运河一事又从何查起?吃罢晚饭,水奕云坐在桌边就开始托着腮发愁。古长风道:“运河几年都没有修好,发生夏涝秋旱这样大的灾情,宜州府尹于尔东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罪责,我们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就从他下手好了!”
水奕云问道:“如何下手?”
古长风道:“我封易水为钦差大臣,赐上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来宜州调查修运河一事。明天钦差大臣微服到宜州府尹府上去调查,看他怎么说!”
水奕云道:“一切都推给孙博名。”
“但是修运河不是一城一县的事,一个县令贪了,其他地方的呢?好几年都没修好,他难道都不闻不问吗?”
“你讲的有道理,可是我……”
“怎么?”
“他那么大的官,又是元老……”
“你比他官大呀!你还怕他吗?”古长风知道水奕云心中有顾虑,安慰道,“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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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尔东没什么其他爱好,就是喜欢看美女跳舞,他正在厅堂与七房妻妾赏舞,闻说钦差大臣到了,一下子有些慌张,忙吩咐人给他穿戴整齐前去迎接,待看到所谓钦差只不过是闻所未闻的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只带了一名小厮和两个官差,于尔东的心马上放下来了。他上前施上一礼:“宜州府尹于尔东见过钦差大人。”
水奕云道:“免礼。”
于尔东引他入内,落座以后,于尔东道:“请问大人名讳?”
水奕云道:“我叫易水,奉皇上密令,前来调查修运河一事,还请大人多多协助。”
于尔东想从来也没听说过皇上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朝中也没听说过有叫易水的官员,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于是问道:“大人说奉了皇上密令,可有凭证?”
水奕云道:“密令只是口谕。”又指着身边古长风捧着的宝剑道,“皇上御赐尚方宝剑。”
于尔东还是起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大人查案有用到下官之处,便请直言。”
水奕云道:“我来问你,你可知运河应该什么时候修通?”
“去年开春之前。”
“你什么时候知道运河根本没有修通?”
“今年夏天沂江发水之际。”
“那中间这么久的时间,你都没有查问过修运河一事吗?”
“这事完全由水牧晋鹏负责,他去年就告诉我修通了。”
“传晋鹏。”
很快晋鹏带到。水奕云继续问以上问题,晋鹏答道:“运河款全部都下拨到地方,我也一直在督察各地运河修建,去年开春,我确实看到各地运河都修好了。今年沂江发水之后,才查出原来兰县只修了一小段,我去视察时他就带我看了那一段,说其他地方也都修通了。谁知根本就没修通,修河款被他贪污了,此人目前已经被抓,押往京城候审了。运河差那一段没修通,所以发了大水,淹死了数千人,这个罪都应该孙博名承担。”
果然是把罪全推给孙博名,把自己脱的一干二净,按他们的计划,孙博名早已经被杀,死无对证,还查什么?
水奕云继续问:“既然那一段还没有修通,那现在开始修了吗?”
晋鹏道:“今年夏涝秋旱,府里哪有钱,等着朝廷拨了款,才能修。还望大人赶紧把钱拨下来,运河就能马上动工了。”
“抄了孙博名家不是充公了吗,还有他贪污的钱呢?”
“大人有所不知,那孙博名挥霍无度,贪污的钱早被他花光了,家里也没抄出什么。”
果然,果然都被古长风猜中了,官场啊就是这样,不能有点新鲜的吗?水奕云见他们一个个官模官样,皮笑肉不笑的应对的滴水不露,知道他们都是官场里摸爬滚打锻炼成这个样子,也知道他们看自己年轻缺乏官场上的历练,他气呼呼地心道,以为我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好骗,你们就错啦,大错特错啦!我早知道宜城都没修通,宜城若修通了,沂江水能淹宜城吗?
于是水奕云不露声色地道:“如此晋大人,明日起你陪我咱们从宜城出发,沿着运河走,一直走到兰县那段,再继续走到京州与沂江交汇处,看看有多少没修通,我也好计算需要拨多少银两,再向皇上禀告。”
谎言就怕认真二字。这一走还了得,一切不都败露了吗?晋鹏果然急了,偷偷的向于尔东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