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爱上布拉格

12、第十二章

　　和堕姬谈话后我就一直心不在焉，炭治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贸贸然地来像我求证堕姬是否为鬼的事实，而是担心我的心情。

　　“桃桃，你还好吗？我看你这几天精神都不太好的样子，你需要好好休息。”

　　结束了今天璃夏花魁给我安排的课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我就瘫在了榻榻米上，一副累垮的样子，炭治郎便为我端来一杯热茶，担忧地为我提出休息的建议。

　　也难为炭治郎能为我端来热茶了，他既要负责照顾我和弥豆子，又要做潜伏的工作，他的脸色才愈发憔悴，甚至黑眼圈都比我要明显。我有些心疼他，又看着弥豆子一脸无知单纯地在看我为了参加花魁大赛准备的头花，半晌，我强制地把炭治郎按到了榻榻米上。

　　“桃桃？！”

　　炭治郎错愕地看着我，深褐色的眼睛水光粼粼，我很快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冷声对他说：

　　“你给我好好休息。”

　　“...我不累...”

　　他沉默了一会才幽幽地说，我不管他，按住他的肩膀：

　　“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必须给我睡觉。”

　　他并不是很感用力挣脱我的束缚，或许是因为他害怕伤到我吧，他只是用手轻轻地附在我按着他肩膀的手背上：

　　“桃桃，我不能休息，我怕一休息，就会死去更多的人...我不知道堕姬的弱点，我也没有找到宇髓前辈的妻子...我现在很茫然...”

　　他的声音越发低落，我也被他的低落情绪感染，将手收回，他顺势起身，我们一同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对方，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个紧皱眉头的自己，而我不知道我眼中倒影的炭治郎是什么模样的。我只知道我看到的炭治郎，无助又低落。

　　“嗯嗯...？”

　　弥豆子依旧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歪头朝我们看了一眼，随后又将眼神放回了头花处。

　　“桃桃...我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我是不是很没用？”

　　炭治郎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挫败还有一丝及不可见的期待似的，他似乎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鼓励：

　　“你不要这样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而且你同时需要照顾我还有弥豆子。”

　　“桃桃真的这么认为吗？”

　　他的眼睛似乎又亮了起来，我看见了那独属于炭治郎的光芒正燃起一小簇点点火光。我点头加重了可信度：

　　“从我认识你开始，直到现在，你一直很可靠。”

　　是啊，炭治郎一开始就把他的温柔给了所有人，他就像是永不熄灭的烟火，在任何时候都能为任何人所燃烧。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能够温暖炭治郎的，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样温柔的炭治郎，这样永远为他人奉献的炭治郎，有谁会将他给予的温柔如数家珍？而后一一奉还？

　　我这样想着，心里忽然涌上了奇怪的酸涩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未来会有一个人像炭治郎一样温柔地对待炭治郎，将他所有的温柔以新的形式一一还给他，我的心情忽然就好低落。

　　我也想为炭治郎做点什么，我想让他开心一点，我想重新看到他没有阴霾的笑容。

　　我鬼使神猜地想着如果鬼的消息能够让他开心，我愿意将一切都合盘托出。我是这样想的，也是准备这样开口的。然而当我张嘴想要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时，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堕姬和妓夫太郎那两双恭敬和无比信任的眼神。

　　“......”

　　我顿了顿，别开了眼神，炭治郎却极为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问我：

　　“桃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看着眼前的，前途无量的猎鬼少年，他的神情依旧是让我熟悉的温柔，而此刻却给了我极大的压力。我在这样的眼神里，挣扎了很久，而这次他似乎不再打算轻轻地绕过这个话题。

　　他的眼睛，认真且热烈地看着我。

　　空气中的紧张感甚至让我有想无法呼吸。

　　过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还是败给了他。

　　“宇髓的妻子，在堕姬腰带里的空间中，她还活着。”

　　这是我唯一能够说出口的话了。

　　我想让炭治郎高兴，可我又不想出卖信任我的，父亲的追随者。我心里明白这是不对的，父亲和他的追随者都不是大善人，他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恶贯满盈之人了，他们即便是全都被诛杀也都是众望所归，无需任何的同情。

　　可是......

　　父亲对我一直都很好。

　　他的确是鬼，可他却又是一个极好的父亲。

　　“炭治郎...”

　　我看到了少年眼中又燃起了星星之火，那是我愿意看到的，却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很高兴他因为我的话而高兴，却又伤感于他是因为我的话而高兴。

　　“我出去散散心。”

　　我看他摩拳擦掌似乎准备去营救须磨的样子，沉默了半晌，最终决定离开京极屋，出去透透气。

　　我这几天的表现还算不错，有璃夏花魁的保证，素枝夫人还是允许了我出去散心。

　　我并不想要去市集上那样嘈杂的地方，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放松心情，于是我选择了去往市集的外围，那里离山头很近，也没什么人会没事去那里。

　　当我站在桥上时，低头看着桥下河面倒影的我的样子，我又再次想起了我在炭治郎眼中看到的那个皱着眉头的自己，她和眼下这个愁眉苦脸的我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现在一想到炭治郎会因为我的话感到开心，我的心情也就会开心起来；可是当我想到了堕姬，或者说是小梅，她会因为我的话而遭遇不测，我的心又好像被无情的大手攥紧，透不过气。

　　我觉得自己很虚伪，即想逃离身为鬼的养女的事实，却又生怕失去这个事实。

　　忽然，我感觉到了一股来势汹涌的杀气朝我袭来，我错愕地避开，转身看去，才发现是伊之助，他双手提着他的刀，眼神充满了犀利，还有清晰可见的杀意。

　　“哥...哥？”

　　我错愕地看着这个毫不犹豫对我下死手的我的哥哥，声音都有些颤抖。可是我的哥哥却只是将我当做真正的敌人一样，他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曾经武师傅说过的面对真正的敌人，所需要学会的，意图在置对方于死地的架势。

　　我的哥哥把我当做了敌人。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是你的妹妹。”

　　我看着他，嘴唇颤抖地说道。

　　可是他眼神中的杀意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是对我说：

　　“你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你隐瞒了炭治郎真相，你不该破坏他对你的信任。”

　　“你也是那个人的孩子！”

　　我忍无可忍，从腰间抽出了父亲为我打造的短刀，摆出了和伊之助一模一样的，面对死敌的架势。我看着他那锯齿一样的刀刃，不仅为父亲感到不值：

　　“你的刀，明明是父亲寻人为你打造的，你现在却指向了你的妹妹；你的身手明明是武田师父教的，他告诫过我们这是拼上性命的架势，你也同样用它面对了我。哥哥，你真的有心吗？”

　　我忽然觉得极大的讽刺，这就是我父亲最骄傲的孩子，这就是武田师父念念不忘的天才，这就是我嫉妒了许多年的哥哥。

　　他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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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桃桃很矛盾，这也是很正常的，她毕竟感情细腻，在愧疚下就会有很多的不安。
相比之下，伊之助认为自己不能与鬼为武，他想摆脱过去的束缚，哪怕他心里知道他有这一身本领是因为童磨，但他不想承认，他想封闭过去，所以他想将桃桃赶走。
杀意是真的，他不满桃桃隐瞒炭治郎，但其实也不会真的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