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男朋友是找球手》小弧矢七

86、克利切的故事

　　邓布利多的葬礼后，阿斯特莱雅总觉得罗恩和赫敏背着她在商量些什么，可当她走到他们身边时，他们又巧妙地配合着转移话题。

　　见鬼了他俩这么默契。

　　邻近放假的一天夜晚，哈利又拉着阿斯特莱雅去有求必应屋。

　　“能去，但你什么都不许做。”阿斯特莱雅凶巴巴的，“明天就要回家了，我不想……你知道的，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她不想带着吻痕去见父亲的遗体，那样太不体面了；也不想腰酸背痛的乘坐霍格沃茨列车，那样太不舒服了。

　　阿斯特莱雅仰起脸，变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哈利最吃这一套。

　　“就抱抱就行了呗，你抱抱我。”她说。

　　哈利搂住阿斯特莱雅的腰，还没想好是把她打横抱起来，还是托起来，突然，“啪”的一声，本应该呆在老宅的克利切出现了。

　　克利切弯下腰，长长的鼻子几乎挨到地面，他说:“克利切需要来见阿斯特莱雅小姐和哈利少爷，克利切有很重要的事情对带回雷古勒斯少爷遗体的人说。”

　　“哈利少爷？”哈利咕哝着，“前段时间圣诞节还送了我一堆蛆呢。”

　　“那是克利切送给少爷的圣诞礼物，为了回报少爷对待小姐的态度。”小精灵狡猾地反驳。

　　阿斯特莱雅迷茫地看看哈利，又看看克利切，扯了扯哈利的袖子，“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没事。”哈利粗声粗气地说，“克利切，你有什么事情？”

　　“你对待克利切的态度好一点儿，”阿斯特莱雅竖起眉毛，“他也是我的家人！”

　　“噢，特莱雅小姐，”克利切灯泡大的眼睛蓄满泪水，“特莱雅小姐和雷古勒斯少爷一样善良，克利切，克利切是一个坏精灵……”

　　眼看小精灵又要惩罚自己，哈利拦住克利切的腰，夹着他，把他带到了有求必应屋。

　　“克利切……克利切自从见到特莱雅小姐的那天开始就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小姐这件事情，但是雷古勒斯少爷下了命令，不允许克利切告诉任何人，”克利切抽搭搭的，因为悲伤摇晃着身体，“但是少爷的遗体被哈利少爷带回来了，克利切知道，克利切可以告诉哈利少爷和阿斯特莱雅小姐了……”

　　他挣开了哈利的控制，用脑袋狠狠撞向墙壁，“克利切没能完成主人的命令，克利切不是一个合格的家养小精灵。”

　　“哈利，哈利快拦住他！”阿斯特莱雅焦急地说。

　　哈利把小精灵拽了回来，带到阿斯特莱雅面前，阿斯特莱雅跪坐在地板上，和克利切对视。

　　“我命令你，完整说出事情的经过，好吗？不许惩罚自己！”

　　克利切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悲伤和绝望，令人很难相信一只家养小精灵会拥有这样丰沛的感情。

　　“西里斯少爷逃走了，走了倒好，因为他是个坏孩子，他那些不守规矩的行为让我的女主人伤透了心。但西里斯少爷有自尊心，他知道布莱克这个姓氏和他纯正的血统意味着什么。许多年里他经常谈到黑魔王，黑魔王要让巫师不必再躲躲藏藏，而能出来统治麻瓜和麻瓜的后代……雷古勒斯少爷十六岁时，加入了黑魔王的组织，他那么自豪，那么自豪，那么快乐，能够效力于……”

　　“但是后来，雷古勒斯少爷变了，他不快乐了，只有克利切知道为什么……因为少爷认识了特莱雅小姐的母亲，他们相爱了……”

　　“一年之后，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爷到厨房里来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一直都喜欢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说……他说……”

　　年迈的小精灵摇晃得更快了。

　　“……他说黑魔王要一个小精灵。”

　　“伏地魔要一个小精灵？”哈利问道，回头看看阿斯特莱雅，阿斯特莱雅也和他一样困惑。

　　“哦，是的，”克利切痛苦地说，“雷古勒斯少爷贡献了克利切。这是一种荣耀，雷古勒斯少爷说，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荣耀。雷古勒斯少爷还说，兴许，这能帮他赎罪。克利切必须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后回——回家。”

　　克利切摇晃得更快了，呼吸变成了抽泣。

　　“于是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里。黑魔王没有告诉克利切要干什么，而是把克利切带到海边的一个山洞里。那是个大岩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

　　哈利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克利切嘶哑的声音似乎是从那黑色的水面上传来的。他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就像亲身经历的一样。

　　“……有一条船……”

　　当然有一条船，哈利知道那条船，幽灵般的绿色小船，被施了魔法，只能带一名巫师和一个牺牲品到湖心小岛。那么，伏地魔就是这样测试魂器的保护措施的：借助一个无足轻重的生命，一个家养小精灵……

　　“岛上有一个石——石盆，盛满魔药。黑——黑魔王让克利切喝……”

　　小精灵浑身发抖。

　　“克利切喝了，喝的时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克利切的五脏六腑都着火了……克利切喊雷古勒斯少爷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克利切喝光了魔药……他把一个挂坠盒丢进空盆中……又在盆里加满了魔药。”

　　“然后黑魔王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岛上……”

　　哈利能看到那一幕。他看到伏地魔苍白的蛇脸消失在黑暗中，红红的眼睛冷酷地盯着那个痛苦打滚的小精灵。那小精灵几分钟后就会死亡，当他抵抗不住那魔药烧心造成的极度干渴……但到这里，哈利的想象进行不下去了，因为他想不通克利切是怎么逃出来的。

　　“克利切需要水，他爬到小岛边缘，去喝黑湖里的水……有许多手，死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你是怎么逃脱的？”哈利问道，听到自己声音像耳语，他并不奇怪。

　　克利切抬起头，用充血的大眼睛望着哈利。

　　“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克利切回家。”他说。

　　“我知道——可是你是怎么摆脱阴尸的呢？”

　　克利切似乎听不懂。

　　“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克利切回家。”他重复道。

　　“我知道，可是——”

　　“别再问了，哈利，”阿斯特莱雅推了哈利一把，泪汪汪地看向克利切，“然后呢？我想不通，这和雷古勒斯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雷古勒斯少爷非常担心，非常担心。”克利切嘶声叫道，“雷古勒斯叫克利切躲起来，不要离开家门。然后……过了一阵子……一天夜里，雷古勒斯少爷到碗柜来找到了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显得怪怪的，不像平常的样子，克利切看得出他心里很乱……少爷叫克利切带他到岩洞去，就是克利切跟黑魔王去过的那个岩洞……”

　　“雷古勒斯让你喝了魔药？”阿斯特莱雅迟疑地问。

　　克利切摇摇头，痛哭失声。

　　“雷——雷古勒斯少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坠盒，跟黑魔王的那个一样，”克利切说，泪水顺着他的长鼻子两边哗哗地流淌，“他叫克利切拿着它，等石盆干了之后，把挂坠盒掉换一下……”

　　克利切的抽泣变得粗重刺耳，哈利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懂他的话。

　　“他命令——克利切离开——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许对女主人说——他做的事——但是必须摧毁——第一个挂坠盒。然后他就喝了——喝干了魔药——克利切掉换了挂坠盒——眼睁睁看着……雷古勒斯少爷……被拖到水下……然后……”

　　“克利切，”阿斯特莱雅哀叫道，她跪在小精灵身边，抚摸着克利切的脑袋。

　　“那么，你把挂坠盒带回了家，”哈利狠心继续问，决心要了解全部经过，“试着摧毁它了吗？”

　　“克利切没法在它上面留下一点痕迹。”小精灵难过地说道，“克利切试了所有的办法，所有的办法，可是没有一个，没有一个成功……盒子上有那么多强大的魔法，克利切相信只有从里面才能摧毁它，可是它打不开……克利切惩罚自己，重新再试，又惩罚自己，重新重试。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摧毁不了挂坠盒！女主人悲伤得发了疯，因为雷古勒斯少爷失踪了，克利切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不能，因为雷古勒斯少爷禁——禁止他对家——家里人说岩——岩洞里的事……”

　　“那挂坠盒呢？”阿斯特莱雅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

　　“在这儿。”克利切拿出真正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交给阿斯特莱雅，“两年前打扫卫生时，挂坠盒被扔了，克利切偷偷捡了回来，藏在了克利切的壁炉里。”

　　“好的，克利切，谢谢你。”阿斯特莱雅说，“我们会想办法毁灭挂坠盒的，你先回去吧。”

　　克利切弯下腰，准备幻影移形，阿斯特莱雅突然叫住了他。

　　“西里斯知道这件事吗？”

　　“西里斯少爷不知道。”

　　“你回去告诉他吧，我们是一家人，他有权知道雷古勒斯死亡的真相。”

　　克利切走后，阿斯特莱雅将挂坠盒嫌恶地扔掉了。“一个换一个，”她说，“拿真的换假的。”

　　“好。”

　　她突然抱住哈利，声音闷闷的，带着希冀。“我爸爸……也是英雄对不对？”她叹了口气，“知道他英年早逝是一回事，可知道他这样悲壮的英年早逝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当然是一个英雄，”哈利的话充满了信服力，“他的行为，是最勇敢的英雄主义。”

　　阿斯特莱雅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也是，哈利，你也去那个岩洞了。”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哈利，我不会拦着你，也不会跟你闹脾气。”她表情刚毅，眼神坚定，“我知道，你即将做的事情一定是去寻找伏地魔，和他决斗。罗恩和赫敏一直在秘密筹划着，我想，他们两个肯定陪你一起去，你也不打算带上我。”

　　哈利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阿斯特莱雅用手指轻轻描摹哈利的嘴唇，眼眶中又溢出泪水。

　　“我尊重你的选择，可这不意味着我愿意呆在安全的地方，傻傻地等待着英雄来拯救我。我会在学校把D.A.军撑起来，如果你需要帮手的话，我就能第一时间赶到。”

　　哈利握住阿斯特莱雅的手，轻轻吻过她的手背、吻过她脸上的泪水，他的唇紧贴着她的。

　　这个吻是湿的。

　　“我曾经想过，当你告诉我预言的那一刻，我想过我们远走高飞。”阿斯特莱雅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去他妈的巫师界，我们可以撅断魔杖远走高飞。你听过一句话吗？‘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咱们为什么要管巫师们的这堆破事啊，你凭什么非得成为这个该死的救世主。”

　　阿斯特莱雅的话语让哈利的心口发烫，他知道，他一定会去做这件事的，但他不是不希望能有一个人为他考虑。他不想当这个救世主，就如阿斯特莱雅说的那样，他想做一个普通人。詹姆和莉莉生下他时，一定是因为爱他，不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打败伏地魔的武器。

　　她开始语无伦次，她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平静下来。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我自己像一个逃兵，我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你不是逃兵，也没有配不上这个说法。就算有，也是我，是我牵连了你，把你带到危险中。”哈利的眼眶也红了，“我身边的那个人永远都只会是你，你名字后面的姓氏也只会是波特。”

　　只是想象一下他会出席阿斯特莱雅的葬礼，他就因为绝望和悲伤而浑身颤抖了。

　　“唔，哈利，”她哭得更凶了，“今晚知道雷古勒斯的事情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好幼稚，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他死的时候还没到二十岁。我只要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黑暗中沉睡，那种窒息的感觉很痛苦的……可是，可是他死了，他也没能……没能消灭魂器。”

　　“你说他紧抿着嘴唇……即使死了，也还是那样的动作。是不想发出痛苦的哀嚎，还是不愿再石盆里的魔药呢？可即使是这样……事情也没完成，挂坠盒到现在也没被毁灭。”

　　“还有我呢，还有凤凰社，我们还有很多人。我一定会去做这件事的，”哈利坚定地说，“他杀了我的父母，也间接杀了你的父母，他做尽恶事，滥杀无辜。我必须要去做。雷古勒斯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了，你记不记得他在羊皮纸上留下的内容？”

　　“我当然——”阿斯特莱雅擤了擤鼻子，“去吧，我想，正是因为你会去做这件事——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圣人破特。”她模仿德拉科的语气。

　　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笑起来。

　　“我爱你，我会等你，你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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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雷古勒斯的事情终于全部讲完了。
西里斯也知道弟弟是个英雄了。
我想了很久，阿斯特莱雅的反应。一个十七岁的女孩，送自己的男朋友去面对大boss，肯定不是抗日战争的时候吹吹打打送男朋友去参加八路军啊。她没办法喜笑颜开送哈利走，也不能留下哈利。我前面一直描写阿斯特莱雅是一个不服输，很刚，渴望战斗的女孩，这里她萌生退意，也是因为，她觉得哈利比正义更重要。
禁林中哈利召唤出的影子鼓励哈利去送死，可真实的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都不会希望他们的孩子去死的。
本来想分成两章的，可是把阿斯特莱雅后面那段单独拿出来我又起不出标题……就先这样。
“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是法国一个国王说的。
“我爱你，我会等你，你要回来。”是电影赎罪中的。我闺蜜一直很讨厌这句话觉得很酸，但我还蛮喜欢。
评论好少，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