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男朋友是找球手》小弧矢七

84、凤凰挽歌

　　哈利被西里斯带到了校医院，教父宽厚的臂膀似乎可以给他安全感。西里斯的胳膊紧紧搭在哈利的肩膀上，他的语气沉稳有力:“都过去了，哈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西里斯安慰的话语不能驱散哈利心头的悲哀，邓布利多死了这个沉甸甸的事实压在他的心头。听不清楚的话语从四面传来，抽泣、叫喊和哀号划破了夜空，哈利机械地迈着步子，跟随着西里斯的步伐。

　　“我们去校医院。”西里斯说。
　　“我没受伤。”哈利说。
　　“是麦格的命令，”西里斯说，“大家都在那里，罗恩，赫敏，金妮，莱姆斯和所有的人——”

　　“你没提阿斯特莱雅，”恐惧从哈利的心头升起，他几乎无法想象西里斯可能会有的回答，他的声音颤抖着，“特莱雅也死了吗？”

　　“别害怕，我们之中没有人死。”

　　“但是黑魔标记——马尔福说他踩到了一具尸体——”

　　“特莱雅是被贝拉特里克斯的钻心咒折磨昏过去了，我来找你之前庞弗雷夫人喂她喝了魔药，咱们现在过去她就快醒了。”西里斯耐心地解释，“马尔福踩到的是比尔，但比尔没事，他还活着。”

　　“什么意思？”
　　“比尔只是——伤得很重。芬里尔.格雷伯克袭击了他。庞弗雷夫人说，他不会——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我是说，芬里尔.格雷伯克是狼人，但他当时没有变成狼形。”

　　“其他人呢？当时地上还有别人。”

　　“纳威也在医院，但庞弗雷夫人说他很快就能好起来。”西里斯有点不耐烦了，这反而让哈利心里略略安慰，“我们快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到了校医院，推开门，哈利看见纳威躺在门口的一张床上，明显是睡着了。罗恩、赫敏、卢娜、唐克斯和卢平围在最里面的一张床边。听到开门声，他们都抬起头。阿斯特莱雅从床上跳下，赤着脚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哈利。卢平也满脸忧虑地走了过来。

　　哈利紧紧搂住阿斯特莱雅，感受她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心头的恐惧才慢慢被驱散，想象着再也见不到她清甜的笑脸——哈利觉得自己永远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没事吧，哈利？”
　　“我没事，你还好吗？”哈利在阿斯特莱雅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我没事了，”阿斯特莱雅摇摇头，“说不定是福灵剂起了作用，要不然最后关头贝拉特里克斯怎么用了钻心咒而不是杀戮咒呢？”

　　“求你，别这么说。”哈利的眼眶几乎要沁出泪水，他脆弱地说，“别随便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求你。”

　　“诶，别这样，哈利，”阿斯特莱雅摘下哈利的眼镜，用袖子轻轻为他擦拭泪水，“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跟前嘛，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呢。”

　　西里斯愤怒地钻进了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他低吼道:“我早晚把贝拉特兰克斯这个疯女人亲手送回阿兹卡班——”

　　“小点声。”莱姆斯轻轻呵斥西里斯，庞弗雷夫人正在为比尔治疗，需要安静。

　　哈利看向比尔，却只看见了一张皮开肉绽、奇形怪状、无法辨认的脸，躺在枕头上。庞弗雷夫人正在用一种刺鼻的绿色药膏擦拭他的伤口。哈利想起斯内普轻挥魔杖，马尔福被神锋无影切开的伤口就抚平了。

　　“你不可以用一个魔咒或什么把他治好吗？”他问庞弗雷夫人。

　　“没有魔咒可以治疗这些伤口，”庞弗雷夫人说，“我已经试过我知道的所有魔法，没有一种可以治愈狼人咬的伤口。”

　　“但他不是在满月时被狼人咬的呀？”罗恩说，他低头凝视着他哥哥的脸，好像能用目光使他的伤口愈合似的，“芬里尔.格雷伯克没有变成狼形，所以比尔肯定不会变成一……一个真的……”

　　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卢平。

　　“对，我想比尔不会变成真正的狼人，”莱姆斯说，“但并不是说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些是带魔咒的伤口。它们不可能彻底愈合，而且——而且比尔今后可能会有些狼人的特征。”

　　“邓布利多可能会知道怎么办，”罗恩说，“他在哪儿？比尔是听从他的命令迎战那些疯子的，邓布利多要对他负责，他不能就这样放手不管——”

　　“罗恩，邓布利多死了。”西里斯说。

　　“不可能！”莱姆斯狂乱地把目光从西里斯转向了哈利，希望他能否认，但哈利没有，莱姆斯瘫坐在比尔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西里斯坐到莱姆斯身边，无声地安慰莱姆斯。“你为什么没有失控？”莱姆斯语气微弱，但西里斯还是听见了。

　　“如果你选择失控，我就必须保持理智。”西里斯说，“如果我现在崩溃，哈利和阿斯特莱雅要由谁来保护呢？”

　　莱姆斯露出一个苦笑。

　　“他是怎么死的？”唐克斯低声问，“是怎么发生的？”

　　“斯内普杀了他，”哈利说，“我当时在场，亲眼看到的。我们一起回到天文塔，因为黑魔标记就在那儿……邓布利多病了，他很虚弱，但我想，当我们听到有人跑上楼来时，他已经意识到那是一个圈套。邓布利多用魔咒把我定住，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穿着隐形衣——然后马尔福从门口进来，缴了他的武器——”

　　赫敏猛然捂住嘴巴，罗恩叹息着，卢娜的嘴唇在打颤，阿斯特莱雅抓住哈利的袖子啜泣。

　　她忍不住想到火焰杯那个夜晚，她之前和校长没有任何联系，但邓布利多还是坚持把她留下，给了她询问小巴蒂克劳奇、了解雷古勒斯和安妮的机会。他总是那样发自内心去关爱每一个学生，可阿斯特莱雅这才发现，她从未了解这位睿智、伟大的老人，邓布利多却像一棵古老的大树，坚定不移守护着城堡，尽心竭力将战火阻挡于校园之外。

　　“——更多的食死徒上来了——然后斯内普——斯内普下了手，阿瓦达索命咒。”哈利说不下去了。

　　庞弗雷夫人突然泪如雨下，阿斯特莱雅注视着庞弗雷夫人，泪水也不断从眼眶滑落。

　　在外面黑暗中的某个地方，凤凰正在用一种鲜人听闻的方式唱着令人动容的凄婉挽歌。这首挽歌的曲子仿佛是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而不是在现实中，仿佛是所有人的悲伤化作了挽歌，在校园里和城堡的窗户间回荡。

　　过了很久，麦格教授推门走进病房。她身上有着战斗后的痕迹，脸上有些许擦伤，长袍也被撕破了。

　　“莫丽和亚瑟正向这边赶来，”她说，音乐的魔力被打断了，大家好像从恍惚中惊醒，都转过身去看着比尔，或是揉揉眼睛，摇摇头。

　　“哈利，怎么回事？听海格说你当时是和邓布利多教授在一起的，当他——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海格还说斯内普教授好像参与了什么——”

　　“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哈利说。

　　麦格盯着他愣了一会儿，然后令人揪心地摇晃起来。庞弗雷夫人向前跑了几步，用魔法变出一把椅子，放在了麦格的身后。

　　“斯内普，”麦格虚弱地重复着，跌坐在椅子上，“我们都怀疑……但邓布利多相信……一直……斯内普……简直是难以置信……”

　　“斯内普是很高超的大脑封闭大师，”莱姆斯说，他的声音刺耳，与平时大不一样，“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

　　“但是邓布利多发誓说他是我们这边的人！”唐克斯轻声道，“我一直认为邓布利多一定知道斯内普的一些情况，那是我们不知道的……”

　　“他总是暗示他有牢不可破的理由信任斯内普，”麦格教授喃喃道，一边用格子花边的手帕擦着不断流泪的眼角，“我是说……从斯内普的历史表现……大家当然会对他存有怀疑……但是邓布利多明确地告诉我，斯内普的忏悔是绝对发自内心的……他不想听到一句说他的坏话！”

　　“我倒想知道斯内普是怎么说服他的。”唐克斯说。

　　“我知道，”哈利说，大家都转过身盯着他，“斯内普透露消息给伏地魔，导致伏地魔追杀我的父母。然后斯内普告诉邓布利多，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样做的后果，他十分抱歉他走漏了消息，他对于他们的死感到遗憾。”

　　“你说什么？”西里斯突然目光凶狠盯着哈利，“你能确定吗？”

　　“邓布利多就相信他了？”莱姆斯难以置信地问，“邓布利多就相信了斯内普对詹姆的死感到抱歉？斯内普一直憎恨詹姆……”

　　“我能确定。”哈利坚定地对西里斯说，又面向莱姆斯，“而且他认为我妈妈也一钱不值，因为她是麻瓜生的……他叫她‘泥巴种’……”

　　西里斯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他提起魔杖，愤怒地朝门口走去。莱姆斯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抱住西里斯的腰，把他拼命往后拉。

　　“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杀了他，为詹姆和莉莉报仇，没有人可以在害死我的朋友以后还活着！”西里斯的眼睛亮的吓人，“放开我，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莱姆斯从口袋里掏出魔杖，“你刚才是怎么说的？要保持冷静保护哈利和阿斯特莱雅——”

　　“斯内普同样也是哈利的仇人，他一定支持我这样做！”西里斯转头看向哈利，“你同意吗，哈利？”

　　哈利发现自己很难说出拒绝，因为他也想杀了斯内普替父母和邓布利多报仇。

　　“不是现在，”阿斯特莱雅异常冷静，她走到西里斯身边，抱着西里斯的胳膊，安抚着，“你们先别吵了，先坐下，等葬礼过后再说。”

　　葬礼这个字猛地戳中了哈利，他看着阿斯特莱雅，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还没说——

　　医院的门突然被撞开，大家都吓了一跳。韦斯莱夫妇大踏步走进来，芙蓉紧跟在后面，她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恐惧。

　　哈利的话又没能说出口，他又望了望阿斯特莱雅，决定等事情平息再告诉她。

　　“莫丽，亚瑟——”麦格教授急忙跳起来跟他们打招呼，“我很抱歉——”

　　“比尔，”韦斯莱太太轻声道，她看到比尔血肉模糊的脸后，疾步从麦格教授旁边走过，“哦，比尔！”

　　唐克斯迅速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让韦斯莱夫妇走近床边。韦斯莱太太弯下身，轻吻着儿子血染的额头。

　　“你是说格雷伯克攻击了比尔？”韦斯莱先生担忧地问麦格教授，“‘芬里尔·格雷伯克当时没有变成狼形’？这是什么意思？比尔会怎么样？”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麦格教授回答道，一边无助地看着莱姆斯。

　　“可能会有一些变化，亚瑟，”莱姆斯说道，“这种情况很少见，可能很特殊……我们还不知道他醒来后会变得怎样……”

　　韦斯莱太太从庞弗雷夫人手中拿过那个难闻的药膏，开始往比尔的伤口上涂抹。

　　阿斯特莱雅注视着芙蓉，这个漂亮的女人脸上一副惊呆了的表情，她情不自禁走到哈利身边，她担心会看见爱情中丑陋的一面。

　　但韦斯莱太太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儿子。她开始抽噎，眼泪滴在比尔满是伤痕的脸上。“当然，长相并不重要……这并不真——的重要……但他一直是个英俊的——孩子……一直很英俊……他本来打——算要结婚的！”

　　“什么意思？”芙蓉突然大声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他本来打算要结婚的？”

　　韦斯莱太太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庞，很是惊讶。 “我——只是说——”

　　“你认为比尔不再想和我结婚了吗？”芙蓉质问道，“你认为，因为这些伤口，他就会不爱我了？”

　　“不，我不是那——”

　　“他不会的！”芙蓉说，同时挺直了腰，把银色的长发向后一甩，“一个狼人是阻止不了比尔爱我的！”

　　“嗯，对，我也相信，”韦斯莱太太说，“但我想可能——考虑到他——他——”

　　“你认为我会不想和他结婚？或者你希望我不想和他结婚？”芙蓉说，鼻翼翕动，“我只是在乎他的长相吗？我认为我一个人的美貌对我们俩来说已经足够了！所有这些伤疤说明我的丈夫是勇敢的！我来！”她气势汹汹地加了一句，一边推开韦斯莱太太，从她手中抢过药膏。

　　韦斯莱太太跌到了她丈夫身上，看着芙蓉大把地给比尔抹着药膏，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没有人说话。哈利动都不敢动，像所有人一样，他等待着一场火山爆发。

　　“我们的穆丽尔姨妈，”停了很久之后，韦斯莱太太说，“有一个很漂亮的头冠——妖精做的——我相信我能说服她借给你在婚礼上用，她很喜欢比尔，你知道。那头冠戴在你头发上会很美丽的。”

　　“谢谢你，”芙蓉生硬地说，“我相信会很美丽的。”

　　突然，哈利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两个女人抱头痛哭。哈利被彻底搞糊涂了，转过身去，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罗恩看起来和哈利一样惊讶。金妮和赫敏也在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而他的女朋友，眼眶红肿，动情地靠在他的肩头哭泣，泪水很快打湿了哈利肩膀处的衣服。

　　“我真是……我真的，”阿斯特莱雅把泪水抹在哈利的衣服上，“我还以为芙蓉要选择分手……我们都看错她了，他们的爱情，坚贞又伟大……无可救药的浪漫，哈利，他们……”

　　她已经语无伦次了，哭得鼻子也红肿，哈利拧了拧她的鼻子，“我们也是。”

　　“你看！”一个不自然的声音说道，唐克斯两眼放光地看着莱姆斯，“她仍然想和他结婚，尽管他被咬过了！她不在乎！”

　　“这不一样。”莱姆斯嘴唇几乎没动地说，他突然显得很紧张，“比尔不会变成一个完全的狼人。这件事完全——”

　　“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唐克斯说，抓住莱姆斯的袍襟不停地摇着，“我告诉过你一百万次了……”

　　“我告诉过你一百万次了，”莱姆斯躲避着唐克斯的目光，低头盯着地板说，“我年纪太大了，不适合你，也太穷了……太危险了……”

　　“我也是一直在说，你这个理由太荒谬了，莱姆斯。”韦斯莱太太轻轻拍着芙蓉的背，从芙蓉的肩上冲着他说。

　　“我一点都不荒谬，”莱姆斯坚定地说，“唐克斯应该有一个年轻而健全的人爱他。”

　　“但是她想要你，”韦斯莱太太说，同时轻轻地一笑，“再说，莱姆斯，年轻而健全的男人不一定能永远保持那样。”她悲伤地指了指她的儿子。

　　“现在……讨论这个不合适，”莱姆斯说，他慌乱地环顾四周，回避着大家的目光，“邓布利多死了……”

　　“如果这个世界拥有更多的爱，邓布利多会比任何人都更高兴。”麦格教授简短地说。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西里斯不合时宜地吹了声口哨，“快喊声舅舅。”

　　这时门又开了，海格走了进来。

　　“我已经……我已经完成了，教授，”他哽噎着说，“把——把他搬走了。斯普劳特教授让孩子们都回床上睡觉了。弗立维教授还在躺着，但他说过一会儿就会好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说已经通知魔法部了。”

　　“谢谢你，海格，”麦格教授马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围在比尔床边的人们，“魔法部的人来后，我可能得去见见他们。海格，请你告诉四个学院的院长——斯拉格霍恩可以代表斯莱特林——说我要马上在我的办公室会见他们，我希望你也来。”

　　海格点着头，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屋子。这时麦格教授低头看着哈利。 “在见他们之前，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哈利。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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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部分都是原著了。比芙和卢唐这里，唉。
这就是为什么詹莉我都能咬着牙硬拆，卢唐我却舍不得。
也不知道七夕当天能不能写到哈雅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