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零之炮灰统统站起来》同路人

10、第 10 章

　　天越来越冷，林瑜已经穿上了毛衣毛裤，林晴那边还是穿的几年前的衣服，估计奶奶去世后一直没有人再给她买新衣服，她长的又快，看着她那露着脚踝的裤子，快缩到胳膊肘的袖子，林瑜不禁有点担心，可是她自己的衣服也不多，而且林晴比她高半个头，她的衣服也穿不上，这年代衣服在农村都是大的穿了小的接着穿，没有点关系人家不会随便送人的，不像后来的旧衣服收破烂的都不要。

　　林瑜想了半天，母亲从小是寄养在别人家的，两个姨妈都不亲，人家送给你还行，去要肯定是不行的，父亲这边的亲戚都是家里有几个孩子，大的穿完了小的还要穿，最后没办法，两个人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林晴的姑姑。

　　林晴姑姑也在这个村里，之前奶奶活着的时候，还经常过来照顾她们，现在奶奶去世了，她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丈夫是个残疾人，只能做一点比较轻的活儿，一家人都要靠姑姑养。

　　“给，就这几件，你凑合着穿，有事儿去找你那不孝顺的爹，别老是来烦我。”姑姑看到她们进来，又看了看林晴身上的衣服，立刻就明白了，进屋里找了半天，翻出了几件她表哥的旧衣服给她们，虽然都是男生的衣服，但能保暖就行，有总比没有强。

　　从姑姑家出来，林瑜突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就只是关注林晴的学习问题，而忽视了经济问题，她不能继续上学，学习是一方面，但经济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吧，毕竟初中属于义务教育，不管考多少分都能上，但那时候学杂费都没有免费，估计很多人都是因为钱不上学的吧。

　　想想上次去找她父亲要钱的情景，十块钱都不给，初中的学费每学期估计得一百多，肯定更不想给，更不要提那个恶心的父亲为了区区一万块钱就把她嫁给快要当她爷爷的人，如果没有钱，林晴估计还是上不了初中，最后还会走上以前的路。

　　林瑜从小就没有为钱操过心，现在意识到钱的重要性，可一时之间，在这个九十年代的乡下，父母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赚钱真的是个不是个容易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林瑜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可是之前她太不操心了，根本不清楚九十年代都发生了什么，那些回到过去发家致富的路子在她这里走不通，只能先想办法挣一点小钱，或者至少把林晴的基本温饱问题给解决了。

　　林瑜在村子里转悠了几天，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挣点钱的办法——她发现有些人家会从乡里面的鞋厂领鞋帮回家做，一套一百双，可以挣三块钱，有些人手比较快的，一天可以做两三套，听起来还不错。

　　现在的困难有两个，一是家里连台缝纫机都没有，二是母亲不会骑自行车，没法去乡里领。

　　母亲苦了半辈子，思想非常保守，天天就是去地里干活，把地里的草拔得干干净净，庄稼长的算是她们队里最好的，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庄稼再好，也比别人多赚不了多少钱，她们这里经济还不错，村里人大部分都不靠种地生活，都在乡里或者县城打工，有头脑的都是自己做生意赚钱。

　　林瑜晚上回去和父母商量了一下，想让家里买一台缝纫机，她负责去乡里领鞋帮，母亲在家做，以前林瑜在家里说不上话，但现在她学习成绩好了，期中考试学校奖了一堆东西，父母出门听到其他人夸她，也感觉很有面子，他们都没有文化，现在的林瑜在家里说话十分顶用。

　　缝纫机不便宜，要一百多一台，父亲的工资每个月也就一百多，但林瑜给他们算了一下，即使她们刚开始手慢，每天只能做一套，挣三块钱，但两个月就可以把缝纫机的钱赚回来了，她以后不上学的时候就在家里帮忙，这样可以多挣一点钱，父母合计了一下，就同意了。

　　林瑜还偷偷和母亲商量了一下，中午和下午放学她带林晴一起来帮忙，挣得钱分给林晴一点，母亲平时也觉得林晴很可怜，现在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就欣然同意了。

　　过了两天，父亲就把缝纫机买回来了，一家人看着崭新的缝纫机非常开心，好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母亲先拿家里的碎布试了试，毕竟她十几年没蹬过缝纫机了。

　　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父亲每天要骑着去上班，只能从林平家里把那辆大二八借了出来，上次那件事情后林瑜就没敢再骑车了，但现在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林晴没骑过车，但她个子高，做农活又多，力气很大，跑的又快，林瑜让她在旁边照看着自己，如果快摔倒了赶紧拉住车子，两个人大中午在没人的小路上练了一个多小时，林瑜已经骑的差不多了，至少能上能下能前进了。

　　中午放学，林瑜迅速吃好饭，就晃晃悠悠的骑上车子出发了，到乡里的鞋厂只有六里地，她却整整骑了三十分钟，紧张的全身都是汗，到乡里人多的地方都没敢骑，直接下来推着车走。

　　来到乡里的鞋厂门口，大门左边的那间屋子向外开了个窗口，林瑜按别人说的，对里面的人说，自己是来领鞋帮的。里面坐的一位妇女让她把押金交了，林瑜拿出母亲给她的三十元钱交了进去。

　　一大卷布料从窗口递了出来，这是一百双鞋的材料，随后又递出来来了几卷线，林瑜领好了东西，把布料用绳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又晃晃悠悠的骑回家。到家把布料从车上取下来，把车子还回去，她就要去上学了。

　　下午一放学，她就拉着林晴回家去，林晴回去自己做饭太耽误时间了，她们商量好了一起在林瑜家吃饭，林晴每个月给她们家一点麦子当口粮，不是林瑜小气，如果是她自己的钱，那给朋友花多少都没关系，但是她不能拿着父母的钱去接济别人，毕竟谁都过的不容易。朋友之间最好在金钱关系上算的明白一点，避免不必要的矛盾。

　　母亲把缝纫机放在窗口，正在慢慢的做鞋帮，她没出嫁前在娘家用过缝纫机，可惜结婚后家里太穷，十几年没用过了，还要重新熟悉，中午领回来的那卷布上已经印好了鞋的模型，需要首先把它剪下来，然后再用缝纫机用金色的线在鞋面上绣出一点简单的花型，然后把鞋子后面封在一起，一个鞋帮就做好了，交回工厂后厂里会进行后续的工序，最终生产出一双双布鞋卖到全国各地。

　　林瑜和林晴都没用过缝纫机，现在能做的就是剪鞋帮了，这个谁都会，就是照着上面画的线剪就行了，母亲下午已经剪了一部分鞋帮，林瑜她们两个快速吃过饭，开始剪剩下的。

　　林瑜本来觉得这个很容易，真正做起来才明白钱挣的是真的不容易。做鞋帮的布不是一层，是由三层布粘在一起的，外面是漂亮点的布料，里面是白色的衬里，中间还有一层纱布，粘在一起，厚厚的，硬邦邦的，剪起来十分费力气，她才剪了几只，就觉得拇指和食指被剪子磨得生疼。

　　林晴剪得飞快，一看就是家务活干的多，这点活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林瑜也不好再矫情，只能用布条在手上缠了缠，继续加快速度剪。直到晚自习快要上课了，两个人才赶紧回学校。

　　第一套大家都很不熟练，一天半才做完，林瑜交上去的时候，还有点担心，怕做的质量不好返工，还好最后顺利通过了，收到递过来的三块钱，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挣到钱，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这次她直接领了两套，因为明天就是周末了，她们三个人一起做，第二次速度应该也会快一点，看看一天能不能做两套。

　　周末的两天，林晴除了家里必须要做的活，其他时间都过来一起做鞋帮，三个人分工合作，速度也快了很多，最后在天黑前刚好完成了两套，第二天一大早林瑜就骑车交了上去，又领了三套回来。

　　就这样刚开始周末每天两套，工作日每天一套，后来做的快了，周末每天四套，工作日每天两套，三个人慢慢也挣了一点钱，每次钱够十块时林瑜就给林晴两块，不过叮嘱她一定要保密，对别人说是来她家里学习的，免得被她父亲知道了把钱要走。

　　第一个月总共挣了一百五十多，林晴分到了三十，就买了一件丝绵的棉袄，对外说是她姨妈送给她的，反正她父亲这边和她姨妈家都不联系了，也不用担心穿帮。林瑜也问母亲要了五块钱，买了三双手套，没人一双，这样剪鞋帮也不用那么磨手了。

　　课外的时间都用来挣钱了，学习的时间自然就少了，林瑜也有点担心，为了尽快将她的学习补上去，林晴就利用上课的把所有的课文，还有一些优美的句子都背会了，两个人剪鞋帮时，她先给林晴背几遍，然后让她跟着背，这样既不影响工作，也能不拉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