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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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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头在畏畏缩缩的瞧她，执姜早就感受到了，但不想理人。
之前的扇子已经掉落在地，她嫌麻烦，索性拿了袖子盖住脸。
没有杂人的东院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令人难受。
空气中有泥土的腥气，掺杂着不知名的花草香味，汇成一种朴实青涩的味道，那是她幼时窗台上难得的清闲时光。
执姜闭着眼睛认真感受，一不小心就此睡了过去。
等到她睡饱了意识回笼，发现自己的腿正被什么东西压着，她扒开袖子一看，原来是那个小鬼头。
小鬼元寰和她差不多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对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打一下就会哭的稀里哗啦的那种。
执姜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抓抓合合舒展了下，又握成拳试着伸向那颗小脑袋。
元寰正靠在她的膝上睡的香甜，执姜恶意的想，如果自己揍上一拳，这小家伙肯定会哭着醒过来吧。
她在那小鬼的头上比划了半天，元寰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依赖的蹭了蹭她。
拳头的主人楞了一下，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样和小朋友计较真的很没出息。
不过腿是真的有点酸麻了。
执姜抿嘴想了想，随后改拿袖子包住了自己的一根指头，手指用力的戳了戳那颗脏脑袋。
元寰睡梦中被人戳醒，人还有点发懵，他看了看悬在自己脑袋前的罪魁祸指，又看了看一脸等着看热闹的执姜，他一把抱住那只手臂。
“执姜别闹我，我还想睡觉。”
……
张执姜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她今年才十三岁，离成婚也尚远，但是在刚刚，她仿佛已经有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儿子。
想着想着就恶寒了下，她一把推开蹭过来的小鬼头。
元寰被突然的推倒在地，人也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执姜？”
执姜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小动物单方面的赖上了。
这种感觉令她有一点点不爽，她板着张脸，一言不发的就往外走。
元寰看她要走，顿时也顾不上膝盖的擦伤爬起来，执姜走的很快，元寰追的有些吃力，但还是要执着的跟着她。
执姜走了一会，后面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她回头一看，那个小鬼头正五体投地式的摔在地上。
他的小脸微微仰起，盯住她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小男孩真是太麻烦了，她叹了口气，折返过去轻轻扶起了元寰。
元寰趁势扑进她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她不说话。
执姜又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有几分认真。
“元寰，这话我只说一遍，不管你听不听得懂。”
“你要记住，活下去的愿望并不能靠别人来实现，你要靠自己，只有你自己。”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执姜推开他就往外走，这次是真的走了，头也不回。
元寰的怀抱顿时变得空落落的，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
“要靠……自己吗。”
执姜回了南院，第一件事就是召来仆从洗了个澡。
那个小鬼真是脏死了，扑在她的身上时她差点没忍住要吐出来。
还是这样的日子好呀，她泡在温暖的花瓣浴里惬意的想。
此后又过了几个月，执姜已经很久没有打探过元寰的消息了。
反正死是不会死的，死了朝堂就真的要动荡了，那老太婆还指望着元小皇子长大后做她的傀儡呢。
不过肯定不好过就是，执姜没心没肺的想，东院可真是一个蛐蛐罐啊，就是不知道最后活下来的是哪一只。
前一天刚这样想着，没想到第二天就见着结果了。
太师牵着元寰的手，小鬼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瘦了一圈的同时感觉个子又长高了不少，太师拍着执姜的肩膀：
“执姜，以后小皇子就跟着你学习了，这可是未来的储君啊，你可要好生照顾着。”
执姜嘴上恭敬的应着，眼睛却趁太师不注意偷偷瞪了瞪元寰。
元寰像是看不出有什么威胁，他给了执姜一个灿烂的微笑。
执姜心里翻着白眼，想着这破小孩看来是有点东西啊。
太师一走，执姜就装不下去了，她一把拽过小鬼头，小鬼头长的过于猖狂了，眼看着就比她还要高了，于是她的重点也跟着歪了歪。
“你这小鬼，你这小鬼吃了什么，怎么长的这么快。”
“执姜，执姜，执姜小姐。”
张执姜听了头皮发麻，心里想着又来了又来了，这舐犊情深还没完没了了。
“我知道我叫执姜，我问你话呢，快说！”
“嗯……没吃什么，馒头，咸菜，不过每天都有跑步，绕着跑，跑不停，跑到他们都追不上我。”
“执姜，我活下来了，我打了四公子，我告诉太师他辱我皇室，说他想要杀了我，太师于是就带我出来了。”
“执姜，又见到你了，我好开心啊，我好开心呐执姜小姐。”
张执姜选择性的忽略小孩子的腻歪话，她摸了摸下巴，又抬头重新打量了下元寰。
这孩子究竟还能给她带来多少惊喜？
太师有命，元寰皇子要跟着她学习，执姜现在还不敢违逆她，于是也装模作样地当起了夫子。
元寰很聪明，很多东西基本她说上一遍就能听懂，偶尔有些不懂的，也会拿着书主动跑来问她。
夕阳西下，蛋黄色的光辉隐在窗户缝里又偷摸进来，执姜捧着书给元寰讲解问题。
元寰静静地听着，偶尔还能跟着附和几句，眼底满是带着笑意的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