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喜欢》Am承言

18、18

　　程未汐回到家的时候，林羽已经在洗澡了。
　　程未汐回房间放下东西，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进房间里的浴室洗了个澡。
　　除了最后的一点不愉快，程未汐站在温热的水流下想着，今天下午总体来说还是挺开心的。
　　出门走走，好像也不是浪费时间。
　　程未汐洗好澡，裹着头发走出浴室，开始收拾书桌上的书。
　　有些书已经可以不要了，她就整理出来，准备过几天有收废品的来了，就卖给人家。
　　然后她去到客厅，把弄乱的沙发整理好，给阳台的花草浇浇水。
　　林羽应该是听到了房间外的动静，便走出来，恰好看见程未汐站在阳台擦头发。
　　天色已经沉了，客厅的灯光从程未汐身后抱住她，孑然一身总显得有些寂寥。
　　林羽走过去，接下程未汐手里的毛巾给程未汐擦头发：“今天下午去哪儿玩了？”
　　“去了趟四季花海。”程未汐抬手拨弄着铁艺花架上的多肉，“这盆多肉快要死了。”
　　林羽手上动作不停：“你天天浇那么多水，它是被你淹死的。”
　　“我只是想着，不让它太干了，”程未汐解释，“现在白天还是有点热。”
　　“所有东西都因为太满而死的。”林羽把毛巾拿开，“行了，头发干了。”
　　“都会死吗？”程未汐慢慢说道，“可是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所有的人或物最终的结局都是死亡，不论是以什么形式，或者是什么意义的死亡。所以还不如抓紧时间，获得，或者付出什么。”
　　“我同意你，”林羽笑起来。
　　“但是其实我不赞成我自己的看法。”程未汐转身，抬头对上林羽笑着的眼，“尤其是爱。爱太满，容易自伤。”
　　“你是在告诉我，不要太喜欢一个人吗？”林羽知道程未汐指的是他对顾易言的迫切渴求。
　　“要给自己留退路。”
　　林羽不笑了，他垂眼，程未汐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十月初，恰是秋季。
　　“银杏叶变黄了。”程未汐没头没脑地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确实很美。”
　　回了房间，程未汐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没有上课，便发了一条信息给叶霖歌：今晚没上课。
　　叶霖歌这次回消息很慢：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叶霖歌又发来一条短信：今天晚上很对不起。
　　程未汐没有看手机，便没有收到这句抱歉的话。
　　叶霖歌怀着忐忑的心等了很久，才等来程未汐的回复：你没错，你不用道歉。
　　叶霖歌的心一下子就飘起来了。
　　她没有怪他。
　　叶霖歌将那句话反复看了几遍，才心安地去洗漱。
　　十一假期的第三天晚上。
　　程未汐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准时到达了传亦习。
　　她沿着走廊来到叶霖歌的办公室，敲三声门以后，等到里面传出声音才走进去。
　　叶霖歌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电脑敲敲打打，双脚交叠着放在茶几上，听到程未汐进来，他才抬起头。
　　程未汐远远地看着叶霖歌。顶灯从叶霖歌的头顶照下来，明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他。电脑表面微微反光，折射出银色的光。
　　程未汐瞧着叶霖歌：“晚上好，叶老师。”
　　叶霖歌将电脑合起来，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掸去不存在的灰尘：“来了就去坐吧，上课了。”
　　程未汐点点头，走去桌边坐下。坐下前还不忘把另一张凳子拉开。
　　叶霖歌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为什么要帮我拉板凳？”
　　程未汐从包里拿出笔袋：“习惯了。”
　　叶霖歌坐下来，从一遍的书堆上拿出一份讲义：“你要知道你是女生。”
　　“我知道我是女生，不用提醒。”程未汐拉开笔袋拉链。
　　“我的意思是，”叶霖歌敲了敲桌面，以让程未汐看向自己，“你可以任性一点，不用顾忌太多别人的情绪。”
　　程未汐看了一眼叶霖歌，没说什么。
　　叶霖歌拍拍手：“上课。”
　　两个小时其实过得很快，基本上都是叶霖歌在说，程未汐听着或者做题，两个人都默契没有提昨晚的事情。
　　毕竟谁提都尴尬。
　　上完课，程未汐收拾起书包，叶霖歌抬头看着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程未汐摇摇头，“我家不远。”
　　叶霖歌眯了眯眼睛，突然握住程未汐的手腕：“你为什么对所有人都那么有距离感？”
　　程未汐下意识想说她对白沐没有这样，但是叶霖歌却说：“就连对白沐你都很有距离感，要不是陈飞跟我说，我还以为你和白沐不认识。”
　　程未汐躲开叶霖歌的视线，不与他对视：“人都是孤独的个体，有距离感不是很正常吗？”
　　“你觉得我和叶默笙怎么样？”
　　“挺好的。”
　　“我们俩就没有距离感。”
　　“你们俩是兄弟。”
　　“你不是说人都是孤独的个体，都应该有距离感吗？”叶霖歌笑着瞧程未汐，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答。
　　“……我没有说得这么绝对。”程未汐想抽手，但是手腕转了转，没能从叶霖歌手里逃脱。
　　“别这么疏离，”叶霖歌抓着程未汐的手紧了紧，“喊声老叶来听听。”
　　“……”程未汐抿着唇。
　　“你喊了我就放手。”叶霖歌说道，带着诱哄的意味。
　　程未汐对上叶霖歌的目光：“你威胁我？”
　　叶霖歌刚想说没有，就听到程未汐叹了一口气：“老叶。”
　　声音不清透，还透着股无可奈何的感觉。
　　但是叶霖歌很满意。
　　他放了手：“以后就这样叫我吧。”
　　随后站起身，动作自然地拍了拍程未汐的头顶：“小孩子。”
　　莫名地，程未汐听出了纵容的意思。
　　好像这个人一直都在包容自己。
　　程未汐不自觉地有点喜欢这种被惯养的感觉。
　　就像是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他都会包容自己的小脾气，她可以稍微放纵一下。
　　敛眸，这样的想法也就在程未汐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瞬。
　　她在林羽面前都不能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连他们之间都会吵架，更别说别人了。
　　不会的，不会有人会无限包容她的脾气的。
　　毕竟，她的脾气真的太差了。
　　“我送你回家吧。”叶霖歌拿起电脑，转过身，对程未汐说道，“别拒绝我。”
　　“你以为你是小说男主？”程未汐轻笑，“我还不能拒绝了？”
　　叶霖歌面对程未汐的揶揄，反而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我只能偷偷跟着你了。”
　　“你已经告诉我你要跟着我了，不算偷偷的了。”
　　“那你让不让我跟着呢？”
　　“我说不让你会不跟吗？”
　　“不会。”叶霖歌短暂地揽了一下程未汐的肩，只是一瞬间的触碰，“所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