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喜欢》Am承言

1、1

　　“行了行了，我自己能有办法……是，我知道你理科厉害，但是你今年不是还要过学测？……别担心了。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操心呢……行了，闭嘴，我挂了。”
　　将手机放到书桌的边缘，连上充电线，程未汐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作业开始写。
　　今年她初二了，多了一门物理。
　　早些时候，程未汐收拾家里不用的东西时，留下了林羽之前的物理书和化学书。化学不着急，她自己也能看得明白，可是物理……程未汐越是看到后面，看不明白的开始出现并且稳步上涨。
　　林羽知道了以后，主动提出周末时帮程未汐补习。
　　程未汐不用问都知道林羽平日里的学习有多累任务有多重。先不说别的，光是每个月上涨的电费就将林羽每晚挑灯夜战的事实明明白白地摆在她的面前。上了高二以后，时间只会越来越不够用，程未汐并不想耽误他，可是这些问题也需要解决。
　　没办法，她只能借助辅导机构的力量。
　　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
　　程未汐看了一眼备注：“喂，沐沐。”
　　“阿程。”白沐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你不是说要找一个辅导机构吗？我问了一些相熟的学长、学姐，他们都说学校附近的传亦习挺好的。”
　　“环境呢？”程未汐问道。
　　“哎呀，我知道你有洁癖，所以特意问过了。”白沐说道，“环境挺好的，非常干净。”
　　“好的，那明天我去看一下。”程未汐后倾，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离学校远不远？”
　　“不远的，过了马路就是了。”
　　“离得近最好，太远了麻烦。”
　　“明天我也过去。”白沐的声音听起来笑嘻嘻的，“听说那里每晚还能写作业，不会的题目可以问老师，这样好方便呢。”
　　程未汐将笔横在在指尖转了一圈：“叔叔阿姨同意吗？”
　　白沐思考了一下：“我上了初中以后，很多自己的决定爸爸妈妈都同意了，再加上他们也希望我能像你一样，可以独立一些，所以我觉得他们也会同意的……吧？”
　　最后那一个毫无底气的“吧”字，清晰地落到了程未汐的耳中。
　　白沐是白家唯一的女儿，水木集团的千金。从小就在白楚和周韵的爱里浸泡着生长。这造成了她温和的性格，却让她的思想无法独立，所有的决定都建立在白家父母二人的建议之上。
　　温和却毫无力量，程未汐一直担心她以后无法撑起一家那么大的公司。
　　“我想和叔叔聊一下。”程未汐略微一沉默，“一个合作的事情。”
　　白沐对程未汐素来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自然不疑有他：“好。”
　　当白楚看到白沐将电话给他，并说程未汐要同他聊一个合作时，他心知肚明这个“合作”是有关于她的女儿的。
　　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是，白楚在一开始完全没法儿接受程未汐说话的风格：直白的让人气短。但白楚后来也想明白了，程未汐只是用了最简洁的方式，说明了很多人不愿考虑，甚至是避讳的问题。
　　“叔叔，那些事情我们都知道我们迟早要面对。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在自己足够理智时，做好所有的预防措施和应对措施？这样，当它真的到来时，也不会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啊！”
　　上一次，程未汐说的这一段话，让白楚开始直面自己以前从来不想思考的那些事情。
　　白楚也慢慢发现，程未汐也只在熟悉、信任、亲近的人面前尖锐地指出事情最本质的那一面。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他们规避错误。因为他们在生意场上听过的奉承实在太多了，所以越难听的话，他们越难忘，不愿意去想的事情被一遍遍提醒，直到它被解决。
　　而她不在意的人，从她口中能听到的要多好听就有多好听。
　　“小汐。”白楚接起电话。
　　“叔叔。”程未汐打了个招呼，“白沐有同您说去辅导班的事情吗？”
　　白楚笑了两声：“小汐说话还是这么开门见山啊。没有说，她已经有打算了？”
　　“是的。”程未汐将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一边，手里拿着笔开始写作业，“我认为，如果沐沐说得出您认为合理的理由，就同意这件事情吧。如果理由不成立，也没有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和金钱，那样精力财力两两相耗，毫无意义。”
　　白楚略一沉吟，应下了：“好。”
　　“还有一事。”程未汐轻笑，“叔叔，水木不是和G.M.有合作吗？就那个电子试戴的项目。”
　　白楚一听就明白了，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是为了顾行家的小儿子吧？听说了，那孩子跟你和小羽有些关系，所以这次项目我也是直接找的他，届时也自然要替着说几句好话。那孩子办事挺利落，说话行事也很得体，就是……”
　　白楚停下，咳了一声。
　　程未汐听后，笑了：“叔叔您但说无妨。我的确是帮了他，毕竟我也不过是一介俗人，自然是有私心的，我想这并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只是说到底，我也只能出出主意，最后还是要他自己亲自来做。”
　　“哈哈哈。”白楚不由得笑出声来，“小汐果然还是这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就是下次再谈判的时候，不知道顾二公子能否把左耳的蓝牙耳机摘了呢？”
　　程未汐的笔尖一顿，左手忍不住抬起扶了扶额：“叔叔，阿言高一才开始完全接触我们这个圈子……”
　　白楚耸肩：“小汐，这我没有办法啊。你真的应该亲自看一下他行事的方式，你可以发现那是有你的影子的。你做事情总是一次就让人印象深刻，这碰上了我还能帮你瞒一瞒，别人可不一定。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人家可能以此为理由，直接将他的继承权剥夺。顾家的规矩，顾墨晗想来也是跟你说过的吧？”越是说到最后，白楚的语气也越来越严肃，到最后一句话时，俨然已是用长辈的口吻在提醒、指出程未汐的过失之处了。
　　因为想让顾易言尽早回来的愿望太过热切，程未汐的确是心急了，否则也不会冒着这种风险去帮顾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