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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悔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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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日光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笼罩的范围也越来越大，那抹照在陆洬身上暖洋洋的光芒此刻却像寒冷刺骨的冰刃一样直直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的目光呆滞，像是死了一样坐在地上，手却还死死摁在烈昀的伤口上，那些留在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从原本的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
烈昀就这么被陆洬抱在怀里，他的面色还算平静，嘴角还保持着那一抹微笑，似乎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陆洬。
陆奚缘静静的走上前，距离陆洬两米的距离，停了下来说：“陆洬，接受现实吧，他已经死了。”
陆洬没有说话，他微微低下头，将自己的表情藏在阴影下。
陆奚缘向后抬抬手，身后的研究员心领神会，悄悄潜到陆洬身后，对准他的脖子就是一针麻醉剂。
中了麻醉剂的陆洬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缓缓闭上眼睛倒在了一边。
待他完全失去意识，其他研究员便将他带回了基地。等他们离开后，陆奚缘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歪着头看着烈昀，然后走了几步，蹲了下去，试了试烈昀的气息，他的确是没了呼吸。
但……陆奚缘的目光又转移到了烈昀身上的那处伤口，眼神却忽然变得晦暗不明。
不得不说，秦庭这枪打的还真是高明，看似是中了要害，但却只是障眼法，怪不得烈昀看似没了呼吸，实则却仍有一丝生命力。
陆奚缘冷笑一声，纵使秦庭这小子耍小聪明又如何，如果不得到及时的治疗，烈昀照样必死无疑，而且就算得到治疗，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怕是也难挽狂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砰砰砰”的声音，陆奚缘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她原来待的地方多了三颗子弹。
“全体警戒！”秦庭喊道，心里却在暗暗祈祷拜托这个人赶紧把烈昀带走。
就算他没有命中烈昀的要害，在陆奚缘和Devil的眼皮底下保住了烈昀一命，但一旦失血过多，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而不知何时，烈昀身边就多了两个穿着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略矮些的人摆了摆手，对他的同伴暗语：“走。”
他身边的人点头答应着，然后将烈昀背了起来，用着手中混淆视听的烟雾弹趁机逃走。
等到烟雾散去，已然没有了三人的影子。
陆奚缘冷冷的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眼中有幽光闪过。
高鑫羿愣了愣，咳嗽一声：“还愣着干嘛，快追啊。”
“不用了。”陆奚缘摇摇头，“随他们去吧，左右陆洬也没有被他们带走。”
高鑫羿说：“如此，我们便离开了。”
陆奚缘转身看了一眼秦庭，温柔的笑道：“慢着，秦队长还是留下吧，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秦庭的脸色很难看，他盯着陆奚缘，眼中没有任何温度，Devil轻点了一下秦庭：“喂，小子，和你说话呢。”
秦庭闭了闭眼，说了一个字：“好。”
……
……
手术室外。
卸下伪装的严烨在手术室门口徘徊，而严汲则非常冷静的坐在一边，这是他们坐在手术室门前的第六个钟头。
严汲静静的看着严烨转来转去，实在看不下去了，才道：“你转的我头晕。”
严烨这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严汲：“主人，我是真没想到秦庭他真的敢……”
严汲微微摇头，挥了挥手：“他是被陆奚缘威胁的，你没看到烈昀的伤口吗？秦庭故意避开了烈昀的要害，就是没想真的杀他。”
严烨道：“可就算错过了要害，以烈昀的伤势，怕是也很难救回来啊。”
严汲：“不伤的重一点，你难道寄希望于Devil出手轻点别真打死了烈昀？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别忘了他的顶头上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严汲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就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年轻男人，那人的眼睛眸色是紫罗兰色的，此刻这双眼睛中透露着一股焦急：“严前辈。”
严汲微微皱眉，道：“慕二少，情况怎么样？”
那位被称作慕二少的青年摇摇头：“子弹是取出来了，也止住了血，可这子弹上还涂了一种神经性的毒素，这种毒我从来没见过，眼下患者性命垂危，救不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你说什么？”严汲微微眯了眯眼，走到慕二少面前，“有这么严重吗？”
“是，眼下也许还有一个人能救他。”
“谁？”
“顾舟。”
“……”
“慕医生，患者心跳停止了，各项生命体征消失了。”此时一个小护士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焦急的说。
慕二少连忙说：“准备除颤仪，马上抢救。”
“是。”
“让顾舟马上来，不然他真的可能活不下去。”说完，慕二少便匆匆忙忙又进了手术室。
严烨看向严汲：“我马上去找顾先生。”
严汲点头，示意严烨离开，然后看向手术室，喃喃自语：“倒还真是被摆了一道，这账，我记下了。”
……
……
会长办公室。
陆奚缘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轻笑一声：“你就是秦肆的儿子吗？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你。”
秦庭微微低头，声音冷漠：“会长，您有什么事不妨直接挑明，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晚辈也是有公务在身的。”
“那我就直说了。”陆奚缘并没有因为秦庭的无理而生气，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茶，便道，“你以为耍小聪明就能保住烈昀的命了吗？”
秦庭的右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尽量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说：“我不清楚您在说什么，如果您说的是刚才的事情，那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您，我只是在完成公务。”
“你说的对。”陆奚缘放下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庭，“但你觉得故意避开烈昀的要害，在我的眼皮底下保住他一命，可能吗？”
“……”
陆奚缘说：“实话告诉你，那颗子弹上涂了一种致命的神经性毒素，就算你不能一枪让他毙命，他也会因为毒素蔓延全身而丧命。”
秦庭猛地抬头看着陆奚缘：“你说什么？”
陆奚缘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他——必——死——无——疑。”
秦庭的瞳孔蓦地放大，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是你动了我的枪？你这是谋杀！”
“那又怎么样？你不也已经通过暗市这条线查到我头上了吗？”陆奚缘说，“不管怎么说，开枪的是你，你也是共犯，逃不了干系。”
“你！”
陆奚缘说：“秦庭，开枪射杀烈昀的人是你，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你的小男朋友解释吧，要是他从别人嘴里知道他敬爱的哥哥被他喜欢的人杀了，会怎么想？”
“我的事就不劳前辈您费心了。”秦庭冷脸颔首，转身离开。
Devil抱着手从旁边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随意的坐在了一边的沙发：“我说，你打算怎么对付上头的人？哪怕这是个针对烈昀的局，可激进派却也是有想用陆洬换疫情结束的意思。”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陆奚缘淡淡道，“你现在的任务应该是尽快找到顾舟和她。”
Devil嘲笑道：“谁能想到你关了她二十年，到最后却被人救走了？气死了吧？”
“还好，反正等最后的实验完成了，一切都结束了。”陆奚缘说，“但在这之前，你还是要把他们两个人找到，我讨厌不确定因素。”
Devil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看上去非常人畜无害：“我知道了，对付叛徒，我自有一套。”
陆奚缘看着桌上那支钢笔，微微眯了眯眼，下一刻，那支钢笔就一分为二，断了。
……
……
秦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一路还能保持理智回到归能部的，可能他天生就是心冷的人吧，不然听到自己杀了人怎么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高鑫羿锁门的那一刻，他才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腿一软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高鑫羿一转身就看到了这副场景，连忙把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你干嘛啊？”
秦庭不停的摇头，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悔道：“高鑫羿，我……我害死了烈昀，我……不知道怎么和江瀚海解释这件事，他会疯的，我甚至不敢见他……”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避开了他的要害了吗？他也被人救走了，按理说只要得到及时的治疗应该没问题的啊。”
秦庭只是摇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高鑫羿抓着秦庭的手臂，用力摇着他：“秦庭，你不要这么悲观，你应该调整心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在这里杞人忧天！”
“本职工作？”秦庭重复了一下高鑫羿的话，然后苦笑了一下，随即抬头幽幽的看着高鑫羿，“你觉得我还有这个资格吗？”
“为什么没有？我不觉得烈昀会怪你！”
“不管烈昀怪不怪我，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我都知道他清清白白，我杀了他就相当于我犯罪了！我手上有人命，你觉得我还能在归能部待下去吗？”
“……但这件事的原委总得让江瀚海知道。”
秦庭：“没有必要，我解释再多，也只是在掩饰我做错了的事实。”
“……”
周遭一片寂静，安静的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高鑫羿最后还是妥协了，他颇为无奈的说：“那我提醒你，你什么都不说，你俩之间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那一枪下去，我就知道我和他没有未来了。”秦庭抬眸道，“我自己打碎的，合该我自己受着。”
过了很久，高鑫羿才闷闷的说：“……我真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为你庆幸。”
秦庭苦笑着摇了摇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最后闭上了眼睛。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像现在这样，窝在这里像个鸵鸟一样什么事也不管，就躲在自己的避风湾里，因为他知道，出去即是风波，而他对那些风云变幻的事情却无能为力。
可这样的时光注定是短暂的，过了一会儿，高鑫羿开口：“阿苑发消息过来说，江瀚海想见你，你看我是让他过来，还是直接拒绝他。”
秦庭摇头：“让他过来吧，反正他早晚也要知道事情真相的。”
“好。”
高鑫羿编辑完就给秦苑发了过去，他抬头看向秦庭，秦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起了风景，他站着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真的在看风景。
高鑫羿无奈的摇了摇头，等江瀚海一来，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江瀚海的速度很快，不过喝一杯水的功夫，他就来到了秦庭的办公室，一见到秦庭，他连句问候都来不及说，就直截了当的开始了正事：“秦庭，烈昀呢？你知道他人在哪儿吗？”
秦庭却异常平静的说：“死了。”
“你说……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吗？”秦庭深吸一口气，冷冷道，“烈昀私闯白十字基地，企图带走被关押治疗的陆洬，且伤了众多特警和特工，中途E .F失控，由我亲自击毙。”
听到这个消息，江瀚海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不可能，以烈昀的本事，你们怎么可能困的住他？”
秦庭说：“他在出白十字基地之前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E.F也遭受了重创，再加上好几轮的人海战术消耗，你觉得他躲得过那一枪吗？”
“他人呢？没见到他的尸体我不相信他死了。”江瀚海上前揪着秦庭的衣领，“我该要你的解释，一个解释而已，你不可能杀烈昀，不可能。”
“我不知道他人在哪儿，被人救走了。至于杀烈昀，我是在完成任务，是他违规在先，我为什么不能杀他？我以为先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秦庭推开江瀚海，冷声道，“堂堂天鹰猎影第三集团军军长亲卫，应该不会听不懂人话吧？”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江瀚海被气笑了，他死死抓着秦庭的手腕，“秦庭，我在给你机会，给你坦白的机会！换作是别人，早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秦庭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还想我怎么说？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高鑫羿或者陆洬，再去问问那些和我一起出任务的同志，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你真不说实话？”
“……”
江瀚海见秦庭不答话，冷笑着松开了桎梏他手腕的手，后退了几步：“秦庭，你非要我把烈昀的死加在你身上？”
“……”
“好，如你所愿。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我做什么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
说着，江瀚海就转身离开。
高鑫羿左看右看，才堪堪开口：“人走了。”
“我知道，用你说？”秦庭松了一口气，“高鑫羿，我们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帮我去请大殷来。”
“你……真的没事吗？”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