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将是孩子控》酷暑不熟

57、狗头军师

　　陆洬最后还是没舍得暴打烈昀一顿，他其实也是怕，万一真的一个没留神下手没轻没重就把刚到手的男朋友给搞死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闻小昕，你怎么不说话？”烈昀眯了眯眼，他整个人朦朦胧胧的，还顺手捏了捏陆洬的脸。

　　“你以前对你妈就这个态度的？”陆洬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他知道闻昕是烈昀母亲的名字，但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直呼母亲的名讳是不是有点不尊重长辈呢？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烈昀的教养很好，虽说偶尔会对熟悉的人动手动脚，但整体来说还是很克制的，他这么直呼母亲的名字还不被他那个古板的爹打死也真是个奇迹了。

　　烈昀不经常聊起他的家人，也就是啸啸很想知道他的二叔、爷爷奶奶的故事，吵得烈昀非常头疼，逼不得已才提了那么一些。

　　烈昀出身白鹰星第二执政世家耘黎烈家，父亲烈攸不仅是耘黎烈家的家主，在白鹰星的政治外交方面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还是天鹰星系边境堡垒火烈鸟要塞的总指挥官，统管20万驻军，有这样权势滔天的父亲，他的母亲必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烈昀的母亲闻昕是天鹰星系极光星北归闻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自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成长的画风和别的世家小姐简直天差地别，别的小姑娘都在思考怎么把人生过的安稳，她却在想着如何上阵杀敌。

　　也正是因为从小就想着当英雄，闻昕15岁进了天鹰星系的第一军校，也就是在那儿邂逅了比她大两岁的烈攸。

　　据烈昀透露，他的父亲性格沉闷古板，他的母亲性格活泼开朗，偏偏就是这样两个性格极端的人最后却走到了一起，这在当时的天鹰星系也不失为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烈昀和烈望是在他们婚后第二年出生的，虽然是双子星，但两个人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小时候的烈昀像个小大人一样，爱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完全没有现在的自来熟，而烈望则是见谁都笑脸相迎。
　　而闻昕和烈攸在双子星出生后就很少管过他们，忙着各自的军务。

　　也就是某天闻昕回家后发现大儿子性格越来越孤僻，吓得她以为儿子得抑郁症了，才花了大量时间去陪这两个儿子，烈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觉得他妈妈特别好拿捏，他一磕着碰着他妈妈就能吓个半死，像个小姑娘一样比他还要需要人照顾，所以也不把闻昕当妈妈了，反过来去照顾她，性格也越来越好。

　　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烈攸才觉得这两个儿子特别的碍眼，因为媳妇不要他了，他失宠了，而新欢正是他的亲儿子，所以堂堂上将曾有无数次萌发出想把儿子低价卖给废品站的想法。

　　烈昀点头：“昂，怎么了？你不是都习惯了吗？”

　　陆洬：“……”我觉得阿姨是看在你长的好看，放在家里也是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线的情况下才会忍住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的。

　　这样想着，陆洬面无表情的看着烈昀，烈昀觉得莫名其妙：“你看着我干嘛？”

　　“要不是江瀚海说过你这满天的功勋和成就，我一定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眼睛更有问题，你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你妈的？就算认错了能不能叫声爸爸？”陆洬深吸一口气，一个手刀把烈昀劈晕了，望着又昏睡过去的烈昀，陆洬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虽然占了烈昀的便宜，但他可不觉得被叫妈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带着这样郁闷的心情，陆洬走出了休息室，赶巧了撞上迎面而来的金阳，整个人差点被撞在地上。

　　“你的刹车片是失灵了还是最近吃得太多牛顿第一定律管得更多了？”

　　见来人是金阳，是可以拿捏的人，再加上这家伙刚才还煽风点火怂恿烈昀和白倾沐在一起，陆洬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开始疯狂输出优美语言。

　　金阳抱头鼠窜的看着陆洬：“诶诶诶，饶命啊，陆医生，陆学长，陆爸爸，小的抗挫能力差的很，你再这么骂下去小弟我小命休矣，我有重磅消息要听不？不听是你一生的损失。”

　　陆洬没好气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浪费我时间。”

　　金阳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没人压低声线凑到陆洬耳边暗语：“师兄，归能部不是救出来好些人嘛，那些人之前据说是被有心人替换成了半机械生命体，归能部的人已经通知了那些人的家属来医院，现在就在咱们住院部3号楼会议室闹的厉害呢！”

　　陆洬皱了皱眉：“怎么能在医院闹？这对医院的声誉是有影响的。归能部的人怎么想的？虽说归能部与我们医院有合作，但他们这种把烫手山芋扔给我们的做法也太阴了吧？”

　　金阳拼命点头，附和道：“就是说啊，而且……据可靠消息称，那个死去的少年家长并不同意让归能部技术部门的法医验尸，也闹的正凶呢。”

　　“正常，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死后还被人开膛破肚，对了，那个E.F失控的小男孩怎么样了。”

　　金阳为难似的摇了摇头：“啊，你说他啊，听E.F检验科的小米医生说已经通过药物暂时压下来了，不过……这是通过药物作用的，如果撤去药物那小男孩还是会回归最初的状态，还有如果继续依赖药物，人体会对药物产生抗药性，最后效果会越来越式微，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滴。”

　　陆洬问：“用的药是什么？”

　　金阳回答：“普林普克，每30分钟静脉注射5mg。”

　　普林普克是当代用于压制E.F最好的药物，虽然很多医院都在用这一种药物，但也不并不是说它是顶好顶好的，它还有很强的副作用，用多了可能会麻痹人的神经系统从而导致各种突发疾病。所以为了保证安全，它一瓶的剂量只有1mg/1ml。

　　陆洬问：“周主任还没有想到应对措施吗？”周医生是E.F检验科的主任，曾经是超自然能力研究所的研究员，陆洬小时候见过很多面，后来陆洬来了市立医院工作，他也一直非常照顾陆洬。

　　“我替他去了。”

　　“啊？你去？不，你干嘛这副眼神看着我？你去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金阳有些搞不懂状况，“咱说人家要谢的是烈大哥，你去顶个屁的用？你又不能代表他。”

　　陆洬却反驳道：“谁说我不能代表他的？”

　　金阳有些懵圈，一时没有搞清楚他的意思：“啊？啥意思？”

　　可陆洬却不说话了，大步走向住院部3号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个少年住在3号楼的4楼吗？”

　　“对啊，407，诶，所以你说的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师兄，话不能只说一半啊？”金阳连忙跟上，旁敲侧击的问陆洬。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好吊人胃口，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么坏心眼的。”

　　“……”

　　住院部3号楼407，打着点滴的少年正在昏睡着，就在5分钟前护士刚给他打上了5mg普林普克，普林普克有强大的镇静安眠效果，所以少年醒来的次数并不多，一直处于昏睡之中。

　　陆洬和金阳刚过来的时候，谢母刚和周主任谈完后续治疗的问题，见到陆洬和金阳，周主任有些惊讶：“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工作时间吧？不好好工作，大中午的在E.F检验科的病房区干嘛？”

　　他很是喜欢陆洬和金阳这两个后辈，同为超能力者的他们也因为E.F的问题时常过来向他讨教，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两个优秀的后辈不是他E.F检验科的医生，倒是便宜了呼吸内科的刘遇。

　　金阳被迫顶着陆洬的目光不情不愿的昧着良心讲话：“啊，是这样的，这位女士不是想当面感谢一下啸啸的家长吗？烈大哥好像有事现在抽不开身，赶巧了陆医生和烈大哥关系挺好的，这不就替他来了嘛。”

　　“这样啊，那行，宋女士，你不是正想找烈聆啸的家长嘛，和我们院的陆医生谈也是一样的，他也算半个烈聆啸的长辈。”

　　“啊，好的，谢谢周主任。”

　　“客气了。”

　　周主任走后，谢母先是给陆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家的孩子救了我们家小谢，如果没有烈聆啸，小谢根本活不下去。”

　　“这是说什么的话，您不必行此大礼。”陆洬赶忙将谢母扶了起来，“啸啸从小就被教育要见义勇为，这是他应该做的。”

　　谢母摇了摇头：“不，我必须谢谢你们，我听说有个孩子已经遇害，当时我家小谢也隐约有失控的迹象，是烈聆啸小朋友卯足了劲才救下了他。”

　　陆洬问：“小谢……现在怎么样？”

　　谢母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病房，闭上眼睛：“周主任说，要是E.F阈值降不下来，还是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新一轮的治疗方案已经出来了，但……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

　　金阳说：“周主任是市立医院E.F检验科的权威医生，他一定有办法救小谢的，对了，那你们家里那个半机械生命体……”

　　想起家里的冒牌货，谢母摇摇头，眼神痛苦：“被归能部的人带走了，归能部的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其实很惊讶，惊讶之后是无尽的懊悔，明明这个半机械生命体有瑕疵，甚至不完全和小谢的性格一样，可我怎么却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认不出来，小谢该是恨我的。”

　　见谢母十分懊悔，金阳连忙劝解：“您别这么说，当时那些孩子失踪了那么久，之后又重新出现，你们肯定光顾着疼孩子了，哪会在意别的异样呢？再说了，其他人尚且认不出自己家的孩子，您又何必自责呢？”

　　谢母不禁落泪：“不，要是我再敏锐点、再多怀疑一下，小谢就不会遭这样的罪了。说到底，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这种情况下，懊悔和自责是没有用的，您该对您儿子道歉，而不是我们。”陆洬义正言辞道，“现在您应该打起精神，您应该不希望您儿子第一眼醒来见到的是这般颓废的母亲吧？”

　　“对，对，你说的对，我该打起精神的，我不能让小谢见到这样的我。”谢母点点头，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谢谢你，小陆医生。”

　　陆洬摇头：“不客气，宋夫人，我想问您几个事情。您知道上面会议室的事情吗？”

　　谢母点点头：“嗯，我丈夫就在上面开会，归能部的人也在，吵得很不可开交，尤其是那对死了儿子的夫妻觉得这是归能部的失职，要他们给大家一个解释，听说归能部还要解剖他们儿子的尸体，差点就和归能部的长官动手了。”

　　金阳目瞪口呆的说：“这么凶的吗？”

　　“可不是，那对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受到的刺激非常大，不仅不让归能部解剖他们儿子的尸体，也不肯让归能部带走那个半机械生命体，大家都觉得他们可怜，也劝着归能部宽容一点。”

　　陆洬摇了摇头，语气生硬：“不太可能，归能部是宁可背上骂名，也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半机械生命体存活于世。”

　　金阳忍不住捂住嘴巴以示惊讶：“他们要销毁半机械生命体？那些生命体好歹也是活着的人啊。”

　　谢母同样也挺震撼的：“小金医生说的在理啊，这对夫妻年纪也大了，想再要个孩子也不容易了。”

　　陆洬解释道：“半机械生命体虽然有一半是生命，但它次毕竟是被人制造出来的，就相当于克隆，对伦理界来说，克隆人行为关涉到一个很严重的伦理问题，因为它侵犯了伦理学的基本原则，所以在国际上是严令禁止的，半机械生命体从制造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试问允许半机械生命体存在，那自然人类不是可以被他们替代？我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们的能力会比自然人类还要强，兼有机械的属性，假如他们哪一天想拔刀面向我们，想取代我们，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斗？”

　　两人无言，陆洬说的也在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那才是最要命的，因为连动物都能被替代，他们这些拥有高等智慧的人类为什么不能被替代？

　　过了很久，谢母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那那对夫妻也太可怜了……”

　　再闲聊了一会儿，谢母最后还想着送一面锦旗给啸啸，被陆洬婉拒了，只让谢母放宽心，两人就离开了。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金阳忍不住感慨：“唉，虽然你说的没错，但也不能这么直白生硬啊，万一那位夫人家的孩子救不回来了，你这不是……诛心之语吗？”

　　陆洬淡淡的说：“趁早打消他们的念头总比真到了那一天来的不那么痛苦，你是学医的自然也知道半机械生命体不能算是正常人。”

　　金阳摇了摇头：“这道理我自然懂，可你也要知道，不是你蒙难，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人的痛苦。只有经历过才会知晓这些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

　　陆洬低头不语，他忽然想起了梦中遇到的少年烈昀，那个梦中的少年戾气和杀气都非常旺盛，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就这样子，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金阳咳嗽了一下，试图主转移话题：“呃，那什么，师兄啊，所以你和烈大哥到底是啥关系啊？为哈你俩关系这么好？”

　　陆洬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住我家……”因为当金阳是好朋友，他就把和烈昀的相识全讲给了金阳。

　　“什么？”金阳这一声喊的有点大，后知后觉医院不能大声喧哗，马上捂住嘴巴，压低声音道，“你和烈昀之前不认识就随随便便把人往家里领，这得亏了他是个好人，这要是个居心叵测的人，你什么时候失身的你都不知道。”

　　陆洬：“……”啥玩意？

　　金阳又道：“不过……烈大哥如果真要是个坏人，就冲他这人模狗样的样子，你也不亏啊。”

　　陆洬：“……”是什么让金阳觉得自己是在下面的那个呢？他真想撬开金阳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嘶，等等，你俩不会真有一腿吧？”

　　陆洬：“……”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吗？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金阳激动的搓了搓手：“没想到悦悦那个离谱的桃色绯闻居然是真的，那什么，问个问题，你在上还是在下啊？”

　　陆洬一头黑线：“你这问的什么破问题？”别说上床了，他俩关系都还没确认呢。

　　金阳觉得有些遗憾：“哦，对，你俩关系还没确认，不过啊，我觉得你应该会是下面的那个。”
　　“你……”

　　“可别觉得我胡说，你这气质摆明了就是个傲娇受嘛，我觉得烈大哥态度那么强硬、说一不二的，也不像是那种能为爱做零的人。哎呀，师兄，恭喜恭喜啊，单身了二十五年终于有对象了。”

　　陆洬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想谢谢你，我想打你。”

　　“可别介，师兄，你要下手没个轻重把我打死了，谁当你的狗头军师？”

　　陆洬冷笑了一下，觉得金阳不靠谱：“你自己都没谈过恋爱，还好意思当我的狗头军师？”

　　“话不能这么说，那是对女孩子我没什么恋爱经验，但作为一个男人，了解同性别的人那不是手到擒来，拿捏了嘛。”金阳做了个“拿捏”的手势，“既然烈昀跟你表白了，虽然是脑子不清醒的状况下表白的，但既然他反悔了，你就可以乘胜追击了，我教你啊，你要这样这样……”

　　听金阳这么一通理性分析，陆洬竟然萌生了一种金阳是个称职的狗头军师的错觉，浑浑噩噩的决定采纳这个意见。

　　“相信师弟我，我肯定比悦悦那家伙更靠谱。”金阳拍了拍陆洬的肩膀，点点头。

　　“姑且信你这一回。”陆洬最后还是决定采纳这个意见，正好他今晚不值班，就趁着这个晚上和烈昀好好说清楚。

　　这样想着，陆洬打通了江瀚海的电话，麻烦他晚上来照顾啸啸。

　　江瀚海反正已经看透他们这些脑子里只有恋爱的家伙的真面目，冷哼着答应了。

　　陆洬挂断电话后，竟觉得有一丝丝期待，也决心下午好好工作，等待夜晚的到来，然后带烈昀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