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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柳树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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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婉蓉最后一次再见到清平，是他来向蒋婉蓉辞行。
“我要下山历练了。”这么说得清平重新恢复了一些精神。
蒋婉蓉心底有些猜测，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有我的原因吗？”
清平也很坦诚：“一小部分吧。主要是发现我的阅历和心性都不够，所以需要去历练一番了。”
“哦，”蒋婉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和清平之间要说熟，也没说过几次话，要说不熟也不合适：“那贞娘和唐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前些日子，唐小姐的事已经解决了，贞娘我也会补偿她的。”
清平没说的是，那位唐小姐贪心不足，要给邹生下魂契，想和他生生世世做夫妻，已经被打的魂飞魄散了。
至于贞娘……
他摸了摸手里的油纸伞，心里感慨，但愿一切都好吧。
蒋婉蓉当然也不会没分寸的刨根问底，只是道：“解决了那就好。”
两个人相对无言。
蒋婉蓉率先道：“那，一路顺利！”
清平目光柔和了几分，道：“多谢。”
蒋婉蓉看着青衣道人的背影越走越远，逐渐模糊。
山上岁月悠闲，时光仿佛都放慢了脚步，但当你真正计算日子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又一个来跟蒋婉蓉辞行的是静守，当年不断嘀嘀咕咕抱怨的洒扫道童也长大成人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虽然有时候蒋婉蓉会捉弄他，但静守知道这个妖心思不坏。
十几年的交情，蒋婉蓉和静守算是朋友。
“不了。”虽然有些心动，但想到自己的存活任务，蒋婉蓉觉得这个世界不适合浪。
“那好吧。”人各有志，静守也没劝。
看着静守走远后，蒋婉蓉才出声：“清礼道长怎么不当面送？”
清礼道长一直隐了身形，和她一起目送静守离开。
清礼道长并没有接话：“你这十几年倒是没有荒废。”
蒋婉蓉不客气的拆穿他：“因为每次有弟子离开，清礼道长都会偷偷来送他们啊。”
刻意加重了“偷偷”的语气。
清礼道长失笑：“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
“清平道长还没有回来吗？”
提到这个，清礼道长面色有些沉重：“没有，清平师弟已经几年没有音信了。”
然后也不知道是安慰谁：“每个下山的弟子，我都嘱咐过他们寻找清平，其他道观也打过招呼了。清平师弟道法高深，也许只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
蒋婉蓉趁机打探：“清平道长在这个世界道法属于什么水平？”
“嗯？这个？”清礼一时有些迟疑。
“这很难回答吗？”蒋婉蓉连忙补充：“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倒也不是，只是……”清礼斟酌道：“彼此也没有比试过，我还真不知道。”
哎？
“道门之间都不互相交流的吗？”
“那倒不是，”清礼给她讲道门的情况：“无论是擅长炼丹，还是擅长画符，道法的核心都是清静无为，道法自然。所以道友之间没什么争斗之心，见了面也多是谈论道法感悟。”
懂了，就这个世界大家都比较咸鱼呗。
“那道家对于妖怎么看？”
“开了灵智的自然要引入道途，像柳柳姑娘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和贫道互称道友。”
既然这样，蒋婉蓉的胆子稍微放大了一点：“那你们就没有那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吗？”
清礼道长有些惊讶的看她：“那柳柳姑娘觉得自己是哪一族？”
蒋婉蓉本来要说妖族，但一想不对，要细分的话，她应该是柳树一族？
“……反正不是人族吧。”
清礼道：“那姑娘修成人身，说人话，行人礼，还觉得自己不是人？”
蒋婉蓉满头黑线，她虽然理解了清礼的意思，但她就是觉得清礼在骂她!
清礼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只是带着几分告诫：“你心有樊篱，才会把自己框死在一方天地。”
蒋婉蓉听了若有所思，对着清礼致谢：“受教了。”
之后，蒋婉蓉总是爱找清礼聊天，虽然自己活的岁数不短了，但清礼的一些话还是给了她不小的触动。
一天，蒋婉蓉问清礼：“道长修道能活多久？”
清礼也不以为忤：“我师父他老人家寿三百。”
“那道长现在多大了？”
“四十有三。”
蒋婉蓉打量了打量他，直言道：“一点都看不出来。”
“柳柳道友呢？”
蒋婉蓉掰着指头算：“一百多还是二百多？记不清了。”
清礼执笔的手一顿：“嗯，也看不出来。”
蒋婉蓉有些得意：“姑娘我永远十八岁!”
“十八岁，是个什么特殊的年龄吗？”
这个世界普通人女孩子十五岁成年。
蒋婉蓉给他介绍：“十八岁，是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
清礼温声道：“很新鲜的说法。”
之后他们漫无边际的聊着，想起什么说什么，清礼道长为人温和，并不爱与人相争，只是对于道法有些执着。
“道长为什么修道呢？”
不是什么很空泛的“朝闻道，夕死可矣。”也不是很通俗的“为求长生，为求逍遥自在。”
清礼给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为了让自己的灵魂更加厚重。”
“怎么说？”蒋婉蓉好奇的追问。
清礼却微笑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