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红妆一朝卸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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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居然站着一个人，逆着月光，模糊了面目，慕戏梦本就心急，见了更是被吓一跳，慌忙定下神后，才发现那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干脆一把将他拉进房间，眼疾手快地地关上门。
“那个，我刚才忘记说了——”
呃——他想干嘛，干嘛双眼放光，还伸手摸——
“啊！面具！”
慕戏梦慌忙打掉高千风想要摸上自己的脸的手，摸索着要找出面具重新戴上，却又觉得，既然已经看过了，那么就是再戴上也是徒劳，干脆放弃。
看着慕戏梦的脸色变了几变，高千风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敛起惊艳的眼神，却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想法——
“慕公子真是倾城之貌。”
慕戏梦皱紧了眉，想要反驳，动了动嘴唇，又怕这样没完没了，按捺下心中的不满，说——
“我是想告诉你，你们都误会了，我徒儿——其实是男儿身。”
高千风高高地挑起眉，很惊讶的样子，随即又慢慢收敛情绪，似笑非笑。
“师父如此天香国色，也不怪得徒儿如花似玉了。”
慕戏梦忍不住学徒儿对自己一样，对高千风翻了个白眼——虽然那句国色天香，如花似玉说得很诚恳，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敢情连他都被当成女人了？
“高公子，请您看清楚情形，我徒儿是男的，可是你们却想要他做你们的童养媳！”
高千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略有点苦恼。
慕戏梦见他如此，心下可乐了——嘿嘿，一开始就被我们耍了吧！
“其实——这样也好。”
“什么？！”慕戏梦惊讶得差点跳起来，一伸手，抓住高千风的衣襟，漂亮的凤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千风。
“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了？”
“慕公子稍安勿躁。”
高千风伸手，安抚似地搭上慕戏梦抓住自己衣襟的手。
“慕戏梦你兽性大发啊？”
熟悉的童音忽然响起，两人一惊，齐齐看去，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慕秋霁已经推门进来，正转着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看着面前这个暧昧的情景，很是做作地叹了一口气——
“师父，都是徒儿不好，居然没想起来，你是个成年男子，很多时候，是需要发泄的，您一直费心照顾我，忍了很久了吧？很痛苦吧？那徒儿现在就不打扰了。”
话毕，很体贴地低头转身出去，顺道很体贴地帮他们关好门。
慕戏梦被慕秋霁的态度弄得一愣神，将他刚才说的话脑海里重复了一遍，随即被烫到般地松开手，冲过去打开门。
“慕秋霁你给我回来！”
本已经走到十步开外的慕秋霁不由得缩缩脖子——那么凶，莫不是师父真生气了？
慕戏梦见他定在那里不动，只好自己过去，一把拎起慕秋霁的后领，将他带回房间，顺手带上门。
高千风看着他们两师徒的你来我往，觉得甚为有趣，当即给自己倒了杯酒，坐下来继续看戏。
“慕秋霁你别仗着我宠你就无法无天了，有胆子将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嘿嘿。”慕秋霁不得不抬起头来，对着慕戏梦的脸——话说平时，慕戏梦好吃贪杯，全无为师的样子，所以一向都是慕秋霁不得不摆出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管束着慕戏梦，不过，师父毕竟是师父，这几年来的积威还是有的，所以，每当慕戏梦如此一副接近盛怒的样子，他都会乖乖闭嘴，摆出一副好徒儿的样子来
“徒儿这不是看到师父拿掉面具的真面目，一时惊艳么。”
“惊艳你的头！为师这个样子你见过多少次了！何况，怎么不见我捡你回来的时候你一脸惊艳？”
慕秋霁只得苦笑——师父捡到自己的时候，他还没满周岁呢！怎么能摆出惊艳这样高难度的表情，而且，谁记得自己没满周岁的时候见过的人是什么样子嘛！
今天这是怎么了？先不说高家那些人的热情让自己受不了，现在师父又莫名其妙的地生气——不，不对，师父除了对着大门主和二门主的时候情绪比较激烈一点，对着别人都不会轻易动怒的，莫不是，被谁招惹了？
目光不由得转到一边悠闲地喝酒看戏的高千风身上，后者则回了他一个神秘的眼神。
“慕公子莫恼，刚才我们的举动的确有点于理不合，难为慕小公子年纪小小，就晓得此等风月之事，又对师父如此体贴，慕公子，你真是教导有方啊！”
慕戏梦现在是一听到高千风那把温润低沉的嗓子就有气，但是听到他称呼慕秋霁为慕小公子，慕戏梦也想起现在有更紧要的事，勉强再次忽略他别的不合时宜的话。
“慕——小公子？”显然慕秋霁也察觉了。
“咳咳！”慕戏梦轻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襟，压下脸上的因为喝酒产生的红晕。
“反正，我徒儿是男儿身，是不可能做你们的童养媳的。”
“不。”岂料第一个说“不”的，竟是慕秋霁。
“什么？慕秋霁你傻啦？”慕戏梦瞪大凤眼，看着他——他徒儿一向颖悟非凡，这回莫不是撞邪了吧？
“回师父，徒儿没有傻，徒儿很清楚自己此刻做的是什么。”慕秋霁定定地看着慕戏梦，桃花眼里波澜不兴，显是心意已决。
看他如此坚定的样子，慕戏梦心知他是下了决心，叹了口气，问到：“你这是为什么呢？”
慕秋霁低下眼睑，看着自己的鹅黄色的衣袂下摆，嘴角竟慢慢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因为——千华很可爱。”
“你喜欢他？”
慕秋霁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呢！只是，如果能一直在他身边的话，我会很开心的吧！”
慕戏梦沉默了，漂亮的指尖轻叩着桌沿，过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他才说了句——
“你们都是男儿身。”
慕秋霁笑了。
“那么，大门主也——”
慕戏梦苦笑。
“原来你懂。”
“不，我不懂，所以才要去碰触。”
“不怕伤身伤神？”
“能比得上师父伤么？”
“世事难料，变换难断，我也——猜不到。”
“那师父有怕过么？”
“没，从来没——”
“那徒儿也不怕。”
那一句不怕如此坚定，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碰触到他心头最脆弱的那一根弦，让他的心，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秋霁的确是，长大了，可笑自己却还是——
“咳咳，高公子看戏可是看够了？”
见师父已经陷入了沉思，而且似乎情绪有点不太稳定，慕秋霁只好轻咳了一下，顺便将话题转回到高千风的身上。
高千风本看着慕戏梦的侧脸入神，听到慕秋霁的声音，心下暗惊——他高千风竟然会被一个男子弄得失神！当下掩饰般地将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杯子放下的时候，他又是那个运筹帷幄的高家大少爷。
“两位真是师徒情深，在下好生羡慕。”
“废话少说，请高公子解释清楚您刚才说过的话。”慕戏梦也回过神来。
“自是当然。”高千风谦虚地笑笑，接着说：“其实在下刚听得慕公子的徒儿是男儿身时，的确很诧异，但是想想，让慕小公子来做千华的童养媳却是无害有利。”
“这利，也不过是利你们家而已吧！”
面对慕戏梦明显厌恶的态度，高千风却不恼，继续笑着说：“慕公子莫急，且听我说——在下身为千华的大哥，自是有责任照顾千华，为千华筹谋一切，家父年事已高，家中仆人又多是女子，虽然将来会请夫子为千华教学，但是这生活上，以及待人接物方面，还是有个同龄人来带着比较好，所以我想——慕公子既是男儿身，那么，可以作为前辈教导千华，将千华扶持为优秀的男子，当然，如果说以男儿身来教导的话，怕是让千华处处仰赖身为前辈的慕小公子，那么，如果是女子的身份的话，还可以让千华从小懂得男子汉的责任感，所以说，现在误打误撞，让慕小公子以童养媳的身份来陪在千华身边，自是最好不过。”
“说到底，为的，还是你的好弟弟，你们高家！”慕戏梦一挑眉，脸颊上浮起红晕，显是气极。
“慕公子莫忘了，你们风雨门与皇家的牵连，如果说，陛下得知风雨门三主人的徒儿嫁进高家，那自是明白风雨门并无谋反之意，也不会再为难他们了。”
“也不能就为了如此而牺牲秋霁。”
“刚才慕小公子也说了，这红妆一朝卸不得，他却是愿意的，这不正好皆大欢喜么？”
慕戏梦语塞，只好沉默不语。
“不过，慕小公子是男儿身的事，我自是不会告诉家父家母的，更不会告诉千华，不然让千华跟着模仿可就不好了，所以，这件事，也就我们三人晓得。”
言下之意，就是让慕戏梦和慕秋霁小心掩饰。
慕戏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高千风一笑，道了声告辞，便离开房间了，看着秋夜里的月明星稀，细细想着更深一层的东西——
现在皇上信任高家，这样做自是让皇上也减少对风雨门的戒心，而如果，将来高家失信于朝廷，背后还有个让皇上忌惮的风雨门做支撑，再加上那个傅清平——
高千风自嘲地笑笑。
这权利人心，一向都是如此牵来扯去，纠缠不清，慕戏梦性情中人，自是不愿多管，所以他也没将这些一一明说，望只望一切都能天随人愿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红妆一朝卸不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