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碎》文自扰

1、开端而已

　　开端而已
　　深邃渺远的青色天空万里无云,这座城市在广阔的夜空下好似一片被宁静自由所覆盖到的微小的树叶,等待着日出后再次周而复始燃起的白日的喧嚣和自信。经过一个如此的夜晚。这座城市蓄势待发,但是也是有不以为然的人的,齐易已经全然不顾窗户外面的星空,关上门窗鼾声如雷到天色正午好多次,他厌倦于日复一日的忙碌,桌子上的文件字迹潦草散在那里,也好像是完全睡倒了似的。
　　缓缓地挪动自己疲劳的身体随后爆出一声巨大的哈欠,齐易仍然睡眼惺忪,但是瞄一眼炽热的太阳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睡意了他这才将手挪进衣袖,把裤子穿好,极其长地又哈欠一次,云里雾里地洗漱完毕,糊里糊涂的出了门。
　　齐易踱步在街上,忽然听到一声“别跑啊——”
　　一位中年男子飞奔过去,咮地穿过平坦的街道,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叠稿件,疯了似的追赶一个少年“你可毁了我一整个实验台啊!让我整理的够呛。”少年回过头,没有回答,只是看一眼齐易,更快的如狂风过境一样冲过路上,然后却停下了,用他深邃的眼瞳盯着追赶他的人,流露出一种惊异的表情,眉毛却皱着。
　　“啊,吴璀先生。”齐易认出中年人“你是为什么而去追这个小孩呢”不过很显然他刚才确实没注意吴璀喊了什么。
　　“你儿子毁了我试验台!”吴璀重复。
　　齐易现在才意识到,刚才神奇的掠过的小孩是他儿子齐暮,而他认出了的吴璀是齐暮的老师。
　　齐暮并没有觉得多无辜,他向老师道了歉,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追逐的反方向走了,他怕的是齐易。他认为那种真正错误的事做了就得道歉,而不像齐易那般装傻赔笑。
　　他边走边从口袋摸出一片枫叶,轻柔的抚摸着,他所有带去学校实验室的叶子都被做成标本,独留这片枫叶,今天早上植物标本柜被打翻,叶子都落在实验台上,和实验试剂糊在一起,一片狼藉不可名状,有群人说因为齐暮带的叶片最多所以该他负责,他也承认了,可是偏偏吴璀的文件落在实验室差点被丢掉,于是吴璀就从学校大门一直追赶齐暮。
　　他盯着那片枫叶,停下了脚步,脸上浮现愧疚又温和的表情,已经不知不觉走了十分钟,现在停下来,一抬眼,自己站在家门口,走进去之后,十分小心地把枫叶藏在书架的角落。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坐在书桌前面,转着笔,一句话也不想说。
　　而齐易现在正在单位工作,他现在可以彻底摆脱睡意了。明天就是期末考了,初冬天气不冷,可是齐暮觉得这风吹的有一点凛冽了,他看了一眼书架里的那片枫叶,转过头来。他笑了,他盼望明天,直到下午上完课,直到晚上,他还这么想,但是还是掺着一点愧疚。
　　而与此同时,吴璀也回到家,准备让平和的夜空看着他工作,夜空在窗前凝望着他,他也边整理改过的卷子边对着这天空感叹微笑,这时他的妻子叫到:“有人打你电话,阿璀!”他呆了一下,随即不紧不慢走过去:“是谁打的啊。”他自言自语,拿起了电话:“喂”
　　“老师”电话那头的人略显疲倦“快放假了啊..”
　　“对啊,让我猜一下…”吴璀兴奋。
　　“我是关随。”电话那头的人说。
　　“... ”吴璀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风景真好,可否请你一睹为快呢”关随说,可能是因为困了,他的语速减慢,像醉了似的,两条墨色竹叶一般的眉毛不自觉地扬起,眼神中却一如既往的有着一缕沉着,用手一直捂着额头右侧的一条浅浅的疤痕,这种自然而然的捂头动作是他的习惯。
　　吴璀直接答应了。
　　关随挂断通话,把头微微地低下来,瞥了一眼书桌上摊开的数学书,然后漫不经心地将它倒扣在桌面,自己关了台灯,上身只往桌上一趴,渐渐睡去,他本来就穿着黑色的夹克,在这寂静且无光的夜里更是似乎融入进去,他的裤子也是深蓝的,现在看去也是浑然一片,只有书桌正上方的那一幅写有“心如止水”的书法还反着一点光而已。
　　次日正午,齐暮在学校的校榜旁边的水泥空地徘徊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你是第三名耶!”,回过头来看见那是同学卢翎在喊着,她的前方正是那块反射着阳光的校榜,齐暮抬头一眼望见,卢翎她在说的就是自己啊,本来是觉得自己铁定上不了这榜的,他彻底的无语了,原来这就是希望的力量不,他本来成绩也挺好的,只不过昨天实验室的事本应该让他停滞不前的,所以感觉这成功有点丢失自我,换句话说是若有所失。
　　唉,他怎么会得知下一个小时里还有像这样意想不到的事啊,但是那将让他不再消沉。
　　吴璀自从接到关随的通话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兴奋,他哼着一首小曲走过了学校那片的空地,就这样径直晃到了校门口的人行道,就他这样齐暮当然感觉不对劲,于是他追上去。
　　结果吴璀上来就给他一句:“齐暮啊,想不想去江南地区啊”,这真真是问得齐暮一头雾水,外加不知所措。
　　吴璀继续:“说不定还能见到熟人哦”这次齐暮却向后蹿了一步:“真的!”其实他之前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太内向的原因,现在就显得豁然开朗了,因为他真的在南方有一个自己所谓的挚友,吴璀他只是刚好蒙对了,但是原来他是只想让齐暮不那么消极顺便和他一起去游山玩水悠然自得加上陪自己去找关随的,毕竟齐暮就是考了第三嘛。
　　但是这可需要先告诉齐易。当吴璀将齐暮的排名告诉齐易的时候,齐易一脸惊讶的盯着他,心中暗自近乎疯狂地欢呼,但是随后吴璀提及去往江南一事之后,他的嘴角往上一撇,尴尬地冷笑起来了,然后对着旁边的齐暮极其平和的喊了一句:“小子,后果自负啊”
　　齐暮不以为然的也跟着笑一笑,这可能就是古文中的那一句所谓的“以中有足乐者”在人们心中的作用吧。
　　几十分钟的短促整理行李后,他们两个人坐在吴璀的吉普车里面,窗外的景色基本上皆是高速旁的深绿色山峦或者是路牌,只有那天空似乎蔚蓝得很清澈,好一片广袤无垠而自由的晴空。
　　而此时此刻在江南的郊区,关随的家里,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关随微笑着从转椅上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