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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风云初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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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在雨中跑得气喘的灰衣少年总算找到一间可蔽身的草屋,冲了进去,心中还不断怪自己的乌鸦嘴。
也真邪了,怎么这么晴朗的天,就因为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要下雨了呀……”就真下了……难怪狄那家伙总说自己有学言灵的天赋,只可惜多半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直直地冲到了茅屋的房檐下总算可以稍微避一避下得正大的雨水了,言还率性地甩甩头,将一头黑发上的水珠散洒向了四周,再提起快装了半袖水的宽大的袍袖,拧了一拧。
简单地处理后,他才转回过身,有了点心情,开始打量起为自己蔽雨的地方来。
远处青山似现实隐,雨中淡淡的白雾缭绕在层层叠叠的绿意上,是一份飘渺出尘的清雅,山谷间跳跃而下的溪流,则溅出碎玉般的水花朵朵,然后在谷地间渐渐地收成了一湾清澈,蜿蜒地流过屋前,并于屋子右后方的地方一个转折,留下浅浅的一湾水塘,几杆芦苇,几叶荷花在轻风和雨中悠然摇曳,伴有水鸟的低鸣声于其间。竟是一个宛如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不过天然之色虽美,却更难得这席草屋建得如斯奇妙,竟能与自然融为一体般,毫无突兀之意,反而如画龙之笔般点活了这片山水,将灵气凝聚了过来,而近处,种植于院内的各种花草繁繁茂茂的生长着,生机勃勃,虽然看上去似乎有些杂乱,却又有种让人觉得十分的赏心悦目的感觉。
“一片风光烟雨中,留连难舍此山中……”清亮的歌声恍若天上传来,言还不觉闻声抬头看去,却见远远一青衣少女,踏雨而来。
这少女头上随意挽了一髻,发上插了一枚青玉钗,钗上垂下的青丝带和着那头如缎似的乌发,轻轻飘动。而在这密密的雨中,她却依然滴水不沾,雨水到了她半尺外,就似乎被阻隔了开去。
“应该是避雨咒吧?”只一眼,言还便猜出了原因,心中大为欣羡,要是自己当初学了符咒,那今日便不会如此狼狈了。与对方分外从容的优雅相比,自己还真是落魄到了极处。
不多会那少女便已行至眼前了,到近处,言还才看见她背后还背了一个背篓,背篓上挂着一把药锄,似乎是采药归来的样子。
那少女行至屋前,就看见自己门前倚了个少年,一身浅灰的衣色,普通中略见清秀的容颜,乍见之下极是平凡,但再看他的那双眸子,虽也并非灵活乱转的样子,却有掩不住的灵气和温润之意,那眉轻轻一挑的样子,十分的少年意气。
而此刻,那少年正对她笑得……笑得十分可爱。
看出了他笑容下的东西,青衣的少女亦淡淡地一笑,“进来吧。”
不久之后,干净而雅致的草屋里,便飘起了淡淡的白气,言还微笑着,捧着一杯香茶,与那少女相对而坐。
他的一身湿衣已在那少女的帮助下,很快弄干了,现下,却正在感受着热茶传来的温暖。如此雨天,能静静坐在屋内,赏雨品茶,却真是十分难得的享受啊……言还满足地一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身上的慵懒之意,让他干脆趴在了桌上,放任着自己的懒骨头。而那少女亦只是含笑任于他的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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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转瞬即过。只因初见的合缘,,言还便心安理得地赖在这儿三日。而那名叫飞炎烟的少女也是怪人,万般由着他。两人相处却是出奇地融洽。
这日应是最后一晚了,明日一早,言还便得乖乖地再去跑一趟交差。闲下无事,二人便就着灯下对弈。
随着棋局的变化,言还而皱眉,忽而摇头,看来他此局情势不太妙。看着炎烟又下了一手,他忍不住跺脚:“炎烟,你好辣的手段,怎么看,都和你平日里清淡的性子不符吧。”
炎烟好笑地看他孩子气的模样,淡然道:“我倒觉得你一输棋就想耍赖的棋风,倒是十足合了你平时的性子。”
不服!言还扁扁嘴,“誰说我输了,还没到最后,你知道赢家是誰?”
“反正不是你就是了。”
“哼,这就要你看着,誰能笑到最后了……”
……
二人手下棋局中交锋正烈,嘴上也不闲着,却也其乐融融。炎烟手持白子,正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行至一半时,手忽然一顿。
与此同时,言还也似有所觉,却笑了笑,“月夜有客径来访呢,阿烟。既是如此,这局你我便就此作罢,如何?”反正这局下下去,自己赢的可能性也不大。
炎烟瞪他一眼,却只能作罢。刚刚来人已然触动了她设下的几处符法埋伏,却无任何反应传回来,看来必是被那人破了去,而且,心中灵觉也隐隐地传来了感应,对方实力极为不凡,且目的直指自己这里。叹口气,她只好放下快要赢的棋局,“这次算你运气好,就先放你过去,看我下次再好好地赢你。”
“下次?下次,我也就不定会输了你。”言还笑的得意,却也十分自信。几次下来,对她的行棋风格也了解不少了,下次之局,鹿死誰手还尚未可知呢。
就这几句话的工夫,外面的人已然来到了屋外。二人相视一眼,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女子清柔平和的声音:“碧落楼秋晚晴求见炎烟小姐。”
放回手中的白子,炎烟眼中掠过一丝无奈和厌烦,该来的毕竟还是来了。她也不动身,只淡淡道,“炎烟一介山野女子,怎当得起碧落楼秋管事的大驾?只是平日里闲云野鹤惯了,并不想沾染些许是非事,还望秋管事请回吧,末要难为了炎烟。”
却听外面女子轻轻而笑:“炎烟小姐太见外了,直接叫我晚晴好了。我素知小姐性情清雅高洁,神仙中人,怎敢有丝毫难为小姐?只不过小姐也应知我的来意了,须知这世上之事,你不愿去惹它,它反而会来找你,躲又能躲到几时,不如干脆些解决好不好?若是如此,晚晴在此极愿为小姐效劳。”
言还听得她婉婉而言,语气间恍若好友般的亲密,但言中自有的犀利藏而不露,直指炎烟思虑中事,一番话有理有利,更是大套交情,真不愧是天照第一楼的左管事。
还在赞叹间,便听炎烟淡淡地回应:“多谢秋总管关心了,不过炎烟区区小事,自会处理,怎敢有劳大驾,秋管事还是请回吧。”一句话便把对方的提议滴水不漏地堵回去,又保持了距离,厉害啊,言还对着炎烟鼓励似地比划了一下。
飞炎烟看着那个边喝茶,边看戏的朋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不觉轻松了许多。虽是相识不久,但对于突然遇见的他,炎烟却总有种分外亲近的感觉,所以二人短短三天便奇异地建立起了一种深厚的知己之意。
而言还则笑嘻嘻地,又冲着她扮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