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夏》星漫蔓

29、013（1）

　　程森屿订了家本地有名的上海菜菜馆。
　　林栀夏那天休息，很早就到了餐厅，坐着等程森屿。
　　程森屿稍微晚到了五分钟，一个劲儿跟林栀夏说抱歉，说临时有点事。
　　林栀夏微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

　　程森屿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后拿起菜单点菜。
　　林栀夏看他今天穿得很整齐，估计是精心打扮过的。
　　大学时期，林栀夏还有些迟钝，没有察觉程森屿的心思，现在，她能很轻易地看出程森屿的心思，但她也不戳破，就当不知道。
　　菜还没上来，林栀夏去了趟洗手间。

　　餐厅生意好，上厕所的人也排了长队。林栀夏耐心等了一会儿才轮到她。
　　上完厕所，她径直朝包间走去，然而，还没走到包间就听见程森屿在跟人说话。
　　她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听程森屿大致在跟人聊生意，是一批关于医院器械的事。
　　林栀夏听了一会儿算是听出来了，原来程森屿是想做林栀夏他们医院的生意。
　　怪不得约她吃饭呢。

　　林栀夏正预备打断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忽然提到了徐什。
　　“你那个表哥回来了，是不是也在打这个主意？”
　　“我表哥？徐什？”程森屿确认了一下。
　　对方：“对啊。你还有哪个表哥？”

　　程森屿笑了一下，有点得意地说：“他争不过我。他现在没后台，怎么争？”
　　“也是。你小子，可以啊。不仅抢他生意，还想抢他女人。”那人猥琐地捏了捏程森屿的肩膀。
　　程森屿战略性地咳嗽了一下，否认说：“瞎说八道，我就是跟老朋友叙叙旧。”
　　“得了吧。你小子肚子里一肚子坏水，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别瞎说啊，我真的——”
　　“咳咳。”程森屿正准备辩解的时候，林栀夏打断了他们。
　　“没打扰你们吧？”林栀夏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程森屿和他的合作伙伴脸都黑了。

　　程森屿不确定林栀夏到底听到了多少，陪笑着说：“栀夏姐，你回来了？”
　　林栀夏笑笑。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聊。”程森屿的那位伙伴识趣，起身离开。
　　林栀夏等人走后，拿起外套和包，准备走了。
　　程森屿急了：“栀夏姐，你要走了？”

　　林栀夏点点头，找了个借口说：“医院有事。对了，小屿，顺便跟你说一声，徐什呢，现在确实没有你有后台。但我会尽力帮助他。因为我还很喜欢他，喜欢到骨子里那种。我先走了。”
　　程森屿一看林栀夏生气了，赶紧拉住林栀夏：“栀夏姐，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打算跟我哥争。”
　　“是吗？”林栀夏冷笑了一下说，“难道你今天请我吃饭不是为了我们医院的生意？难道不是提早打听了院长让我一起参与了采购器械的事？”
　　程森屿被林栀夏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栀夏也不想多说，拿起东西就要往外跨，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徐什站在门外。
　　林栀夏愣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糟了。自己刚才那些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那些话她本来是说给程森屿听的，让他收敛一点，结果还让徐什听到了。
　　林栀夏懒得解释，拿着包，从徐什身边快步走了过去。

　　徐什看看林栀夏，又看看里面的程森屿。
　　程森屿因为林栀夏生气了，也拿起东西追了出去。
　　徐什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餐厅，站在原地，点了根烟。
　　林栀夏坐上出租车，脸才凉下来一些。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一遍遍怪自己何必出这个头。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就这样吧。

　　*

　　林栀夏再见徐什，是在一周后，医院采购设备的招标会上。
　　医院项目组约谈了好几家公司，了解各家的一个情况，徐什和程森屿都来了。
　　林栀夏从会议室前路过的时候，正好遇到徐什在外面等着，被叫进去谈话。
　　林栀夏本打算静静从他跟前走过，没想到徐什居然主动叫住了她。
　　“林栀夏。”

　　林栀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下，确认是在叫自己，她才问：“什么事？”
　　徐什看着她静静地说：“换个人喜欢吧。”
　　林栀夏听完，嗤笑了一声，咬了下唇说：“谢谢。正有此意。不过，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林栀夏朝会议室抬了一下下巴后，转身去办公室。

　　她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女孩，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回到办公室，护士就来找她了，说今天又来了新病人。
　　她扎起头发，忙碌起来。

　　*

　　徐什和医院聊完，就立马去找白信薄了，主要是为了资金上的事。
　　徐什的公司算是新兴公司，资金方面，一直不算宽裕，回国后，他一直在跟国内的一些投资人接洽，想争取更多的资金。
　　白信薄这个人，讲情义归讲情义，但生意是生意，一向分得很清楚，所以迟迟不松开。
　　徐什再去找他时，他的助理说他出去度假去了，徐什无功而返。

　　*

　　另一边，来无影去无踪的白信薄正在自己的农庄里喂鸭。
　　休息日，林栀夏跟着老师一起到农庄里玩。
　　这个农庄，是白叔叔给老师包下的，里面有种了蔬菜，还养了鸡鸭，还有一片小花园，全是他们种的一些花。

　　三人在农庄里又是喂鸡，又是喂鸭，又是钓鱼，忙了一下午。
　　傍晚，她要回城里。
　　临走的时候，她在那里换衣服，听见白信薄正在跟老师聊天，说到什么生意上的事。
　　这些她不懂，只是随便听了一听。
　　“是个好孩子，就看他本事了。不容易，一个人回来。”
　　林栀夏听着，对号入座了徐什。
　　又听老师说：“你不能帮帮？”

　　白信薄摇摇头说：“帮可以，不是现在。”
　　“老狐狸。”
　　林栀夏听着老师和白叔叔随口聊着，换下雨鞋，慢慢洗着手。
　　“栀夏，好了吗？老李的车来了。”
　　“来了。”林栀夏擦擦手，拿起一旁的包，跑出去坐车。

　　她飞快地跑到外面去找李师傅，临上车的一刻，她还是改变了主意，跟李师傅说了一声，又跑回院子里找白信薄。
　　“白叔叔。”林栀夏站在院子门口叫了一声。
　　白信薄本来在跟林栀夏老师聊天，见林栀夏回来，有些惊讶。
　　“栀夏，怎么回来了？”
　　“叔叔，我有件事想求你。”
　　白信薄愣了一下，笑笑说：“别这么说，屋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