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白月光》大妮鸽鸽

8、今天太子殿下给王美人侍寝成功了吗？（6）

　　王娡身体虚弱至极，强撑了不多时，很快便又陷入了昏睡。
　　第二日醒来时，昏昏沉沉感到身边有人，含混地唤了声“七哥”。
　　旁边的人惊喜道：“娡儿，你醒了？”俯身在她额头印下轻柔一吻。
　　王娡头脑渐渐清醒，看清了那人前襟的金线纹绣，意识到自己仍身在汉宫、面前人乃是太子刘启，又闭上眸子，别开了脸。

　　刘启的欣喜黯然退潮。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异想天开自作多情：这小女子大概连他的尊讳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唤他“启哥”？
　　但他并不气馁，仍是柔声细语道：“有什么不舒服？想用膳——吃东西么？”
　　王娡不言语。她连看也不看他。
　　刘启道：“那便喝药吧。”他将王娡抱起，宫女赶眼力地放了一只软枕，刘启便将她半坐着靠在上面，又从宫女手中端过药碗，舀了一匙，学着别人伺候他时的样子，将药吹凉，送到她唇边。
　　王娡避开，冷淡道：“民妇微贱之躯，不敢劳动太子大驾，还请换旁人来喂药吧。”
　　刘启轻笑道：“你明知自己微贱，还敢如此任意妄为向本太子提要求？”
　　王娡道：“太子殿下趁人之危借机轻薄于我，恐怕口口声声说日后要放我归家也不过是谎话罢。”
　　刘启将汤匙撂进碗里，将碗搁下，哂笑道：“这也算轻薄？你已嫁作人妇，该知道男人轻薄起女人来，可不是汤匙喂药这么简单。”他说话间就变了眼神，像掀开了一块幕布，露出双眼中点染着的浓重的情欲给她瞧。
　　他几乎用一双眼睛剥去了她所有的衣衫，在意念中将她吃干抹净。
　　王娡望着他那双如深渊般的黑色眼眸，恐惧地缩了缩身子，忍不住用手抓住自己的领口。
　　“如果要我日日从你的手上饮药，我宁愿死。”她的声音打着颤，整个人瑟瑟发抖，如寒冬中惧冷的鸟雀。
　　刘启含着笑，眼角的弯弧令他像一只雄狐：“如果你死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如果你死了，还怎么见你的夫君？你那么爱他。”他说着那最后一句时，咬牙切齿，双目染红。
　　“我死了，我的魂魄也守着他们。夫君他可以另娶。他会对我们的孩子好的。”一想到金王孙和金俗，想到他们失去她之后会多么痛苦，王娡心都要碎了。
　　“你倒是大度。你是真的爱他——”刘启笑得发狠：“可是他不会另娶。孤不会告诉他你死的消息，他会一直以为你活着。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会一直等，一直等，等你一辈子，等到须发尽白，然后那时孤再派人告诉他，你早就死了；又或者，他待你不过是寻常夫妇逢场作戏，等不了你多久，就想另娶，可是孤不许他娶，强迫他做鳏夫，做到老，让他转而恨你……娡儿，你猜，你死之后，金王孙会选哪种结局？”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如此待他！”
　　刘启像听了个笑话似地一笑：“你说呢？答案不在你心里么？明明知道，还来问我？”
　　“你强夺民妇，还要累及良民……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她怒气冲冲的话语落进他耳中，仿佛最好的助兴。他笑得越发开怀：“我的好娡儿，你在想什么？我是东宫太子，地位在诸王之上，你说你们平民百姓的 ‘王’法管不管得到我？孤的话就是王法。孤的令旨，比 ‘王法’还有用！”
　　“你上面还有陛下，还有皇后，你难道不怕二圣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吓唬我的话，用过一次就算了，”刘启道：“我也是最近才想起，当年我打死了吴王刘濞的世子，父皇母后都没有废弃我。你一介平民之妇，真死在宫里，又能如何。”
　　王娡闻言，悲愤交加，绝望之际她转身便要撞向墙壁寻死，被刘启一把揽住腰狠狠拘在了怀里。
　　“你若真死了，孤让金王孙陪葬。”刘启这次说得简短。
　　简短得如一把匕首，直插她的痛处。
　　而她则像一条死鱼，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瘫软在他臂膀间。

　　她的温暖透过衣衫渐渐传递到了他身上。
　　刘启贪婪地将她的后背与自己贴合得更紧，几乎将她的香气按进了自己的鼻腔。
　　他嘴唇蹭上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后敏感的肌肤，激起她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娡儿……你不肯侍寝，不肯看我，不肯接受我……但你只能活着，哪怕是为了恨我，也得活着。”
　　王娡还想挣扎，却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他动作不重，虚弱的她却抗拒不了。他屈膝半跪，手臂绕过她的肩，像是拥抱，又像是囚笼。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不在乎。”他低声哄劝道：“我只要你活着，在这里，陪我。听话，娡儿……你没有别的路逃。乖乖把药喝下去，才有机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她樱唇微颤，眼角滑下泪水，却终究没再动。
　　刘启向后伸手，宫女忙重新奉上药碗，刘启便一勺一勺地将药喂下去。
　　药汁苦得令她几欲呕吐，她每咽下一口，都像吞下一段屈辱。他却像是在喂她世上最珍贵的甘露。
　　刘启一举一动皆极尽他这辈子的温柔，可是落在王娡心里，一切却如刑罚般残酷。

　　他每天都来。一日三次。
　　王娡虽然仍没有好脸色给他，但已经不再在肢体上无谓地冲突抗拒。
　　于是他便有了尽情施展他那套温柔小意的机会。
　　东宫太子自从生下来，第一次学会了伺候别人，且越来越熟练。
　　每次他都亲自试过汤药的温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的头无力地枕着他的肩膀。他用小勺一点点将药汁喂进她嘴里，完事之后给她一颗蜜枣，再耐心地擦去溢出的药渍。
　　他确实没有喂药之外再进一步的举动。喂完药之后无非是抱着她自顾自地说些话，倾吐他不见她的这几个时辰里有何喜怒哀乐。她并不回话，他也不恼。

　　太子不在时，王娡或是昏睡，或是发呆想着心事，盘算病好之后该怎么办。
　　她的子衿殿如今戒备森严，良娣薄婵、孺子栗妤等人欲登门探病，皆被太子的心腹宦官挡在了外面。
　　直到几日后，馆陶公主刘嫖再次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