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皇上的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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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御书房里，李镇正在批改一早送来的奏折。
“噗哧——”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李镇责怪地望向侍立一旁的小李子，不悦的低斥：“小李子，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小李子立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谢罪。
“罢了，暂且饶你一回。”看他那惊惧的模样，李镇转怒为笑，“不过，你刚才到底想到什么好事儿了，居然如此得意忘形？说来让朕也高兴一下。”
“这——”小李子有些犹豫，最后在李镇威慑的目光下不得不开口招了，“皇上，奴才是想到谢丞相和云将军了。您看昨晚在城楼上，两人多恩爱啊，哪里还看得出以前那水火不容的冤家阵势？”说着，小李子几乎又要轻笑出口。
闻言，李镇也低头沉思了起来：是啊，他们两个好像真的是摒弃前嫌，走到一起了。
“难得那两位主子能走到一块，倒也真是天作之合，般配得很。说来，这还多亏了皇上您呢！”耳边传来小李子兴奋地絮叨，李镇听了眉头缓缓皱起。
“嗯，的确是般配得很。”李镇懒懒地开口。忽然，眼中升起戏谑的光芒。“小李子，咱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小李子惊见李镇脸上升起的奸诈和兴奋，有些惶恐地问：“皇上，您，您是想——”
“哈哈，到时你就知道了。朕忽然有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呢！”李镇为头脑中闪过的念头兴奋不已。
几日后，一个风轻云淡的早晨。
“什么？你说要把这几个歌姬赐给我？”谢仕文一脸震惊地指着面前那几个衣着暴露的美艳女子，惊问李镇。
“怎么，朕刚才的话讲得不清楚？”李镇懒懒的反问，心里却笑开了花。
“为什么？”谢仕文不解。
李镇故作不悦地瞥向他，“难道朕的决定还需理由吗？”
闻言，谢仕文的脸色变得有些冷然，盯向李镇淡淡地道：“皇上的决定自然不需要理由，只是不把话说清楚臣却是很难心服口服。”
“哎呀！开个玩笑，仕文何必如此认真？”李镇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调侃道：“朕这可是一番好意啊！咱们多年的兄弟了，朕感念你近日奔波劳累又枕畔寂寥，所以才好意送你几个美人，想让你放松一下嘛！这些可都是近日‘影月国’送来的佳丽，据说都是才貌双绝的一流女姬。”说完，含笑注视谢仕文，大有“哥俩好，有福同享“的意味。
无视李镇的沾沾自喜，谢仕文一脸淡漠，暗自揣测着李镇此举的用意。
李镇但笑不语。
半响后，谢仕文微微一摇头，“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些个美人，皇上还是自个儿留着享用吧！”
“哦？”李镇愕然挑眉。
李镇一笑，“难道皇上忘了臣早已是有家室之人？那还是出自皇上的手笔呢！”
“原来如此。”李镇一脸玩味，摇头感慨：“哎，仕文真是迂腐。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尚属平常，几个歌姬美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仕文真如坊间所言：惧内。害怕惹朕那表妹不高兴？”说完，一脸戏谑地斜瞥谢仕文，“你难道真的打算，这辈子就只守着云丫头那一个女人过日子？”
有人终于恼了——
“皇上今日好像很有兴致，玩得很开心嘛！难道是因为皇上最近太过清闲了？”谢仕文的声音一如他的脸色般阴沉暗淡。
“哪里，哪里，朕日理万机，哪得半日清闲？”李镇赶紧摆手，顺便收起一脸的嬉笑，瞬间正义凌然起来：“谢爱卿如果实在不愿意，朕又怎会勉强爱卿？”接着，故作惋惜的轻叹：“哎，可惜了朕的一番好意咯！”
“皇上，您的好意臣领会了，也一定会将您这番好意转达令表妹云将军的。”
闻言，李镇立刻慌了神，急忙赔笑脸，“仕文，这个就不必了吧！怪朕，都怪朕，好心办坏事，考虑不周啊！仕文公事繁忙，朕也不便久留，今日之事只当玩笑一句，你大可不必记挂在心上。”说完，疾呼小李子：“小李子，还不出来送送丞相大人。”
“是。”眨眼间，小李子就无声无息地站到了谢仕文跟前，伸手一辑，“丞相大人，请——”
谢仕文不得不赞许地望一眼小李子，作为奴才，他绝对是合格而且专业的。
“皇上，微臣告退。”恭敬的行礼后，谢仕文跟在像被火烧着了屁股的小李子身后，离开了御书房。
当小李子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影月国”送来的佳丽早已不见踪影。李镇正悠闲地坐在书桌前品茗，只是脸上若有所思。
“皇上。”小李子轻唤了一声。
“回来了？”李镇头也没抬，闷闷地应了一句。
“嗯。”小李子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入宫多年，他已深谙为奴之道：眼下这种状况，“沉默是金”是最合适的做法。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小李子站得有些腿软的时候——
“刚才的事你怎么看？”李镇闷闷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李子知道问的是自己，急忙上前回道：“回皇上，奴才没看出啥来。”
“哼，难道你眼瞎了？”李镇有些不悦。
“奴才愚钝。”小李子赶紧趴倒在地，斟酌片刻又抬起头，“不过依奴才看来，丞相大人应该是很在意云将军的，或许——”小心地瞥一眼李镇，又道：“或许真如坊间传言：丞相大人是个痴心专情之人。”
说完小李子恭敬地趴伏在地上，静候李镇的发落。
“你起来吧！”李镇终于发话了，小李子如释重负。
“谢皇上开恩。”小李子颤巍巍地站起来退到李镇身旁。
李镇像无事人一样继续喝着手里的清茶。小李子从他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小李子顿时有些愁苦：皇上最近越来越高深了，自己竟开始有些揣摸不透了。
“小李子，你说朕可算痴情之人？”李镇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小李子。
“这——”小李子又为难了，想了想，俯首认真地道：“皇上自然也算痴情之人。”
“是嘛？”李镇笑了，笑得小李子心惊胆寒。
“小李子，你不老实啊！”李镇含笑望着小李子，只是奇怪，小李子从他的眼里竟找不到半丝温暖之意。
“皇上，”小李子额上有些发凉，回答亦格外小心谨慎：“奴才可是句句肺腑。奴才觉得，这‘痴情人’并不专指只对一个人痴心长情，也是因人而异的。像丞相大人，他若痴心于云将军并愿意始终如一的忠诚于她，自然算得上痴心专情之人；可皇上对皇后、娘娘们宠爱疼惜有加，也是有情有义的，自然也算得痴情之人。再说，皇上这后宫嫔妃、佳丽无数，那是祖制，是为了皇室龙脉，社稷着想，皇上这是顾全大局啊！”
“‘顾全大局’，说得好。”李镇眼睛一亮，低声重复着小李子的话。“小李子，你算是说对了。原来作为一国之君，朕早已没有了所谓‘痴心’、‘专情’的权利，‘雨露分沾’才是朕该做的嘛！”
“哈哈，哈哈——”李镇放肆的大笑起来。
“皇上——”小李子犹豫的低唤。脸色开始变得煞白，一颗心瞬间揪紧：眼前这位年轻皇上的模样是他所熟悉的，可神情却又分明陌生得很！
片刻后。
“好了，下去传膳吧：今日，朕要到‘兰馨宫’和兰贵人一同用膳。”李镇终于止住笑声，沉声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小李子立刻喜滋滋地应道。胸口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下来：好了，皇上终于恢复正常了。
从御书房出来，谢仕文就直直回了谢府。
回到府里谢仕文还有些忿忿不平，一个劲儿的在心里抱怨李镇：真是的，我看上去像那种欲求不满，缺女人的模样吗？
李镇仰头一口喝掉了丫鬟送来的龙井茶，恨不得这碗茶就是那可恶的李镇。
想到“女人”，谢仕文忽然就想到了云梦萝。
那晚城楼上的牵手，就像一颗种子在两人间生根萌芽，让两人的关系更加进了一步。可是，近来自己实在太忙了，以致来不及让那颗爱的幼芽生长、壮大。
刘皇后怀孕的事儿早已人尽皆知，明武国即将迎来第一位皇室继承人的喜讯传遍了五湖四海。最近，不时有藩邦和邻国使节抵达骊都。使节们不仅带来了各自君王的祝福，也带来了不计其数的珍贵贺礼。
作为一国的丞相，于公于私谢仕文都得亲自招呼接待。所以，自然忙得不亦乐乎。这不，昨天他还因为款待“西夏”使节，而喝了个酩酊大醉。今日一早本该去户部查看各地捐纳的贡银、税赋，可是皇上倒好，居然还有闲心把自己叫到御书房戏耍一番，弄得自己心中一阵烦闷不说，还浪费了诸多宝贵的时间。
真是太可气了！谢仕文再一次捶胸顿足。
既然已经耽误了去户部的时辰，索性就不去了吧？谢仕文在心中暗自算盘。
越想越觉得自己想法是正确的。只见，他“啪”的一声搁下手里的茶杯，利落起身朝屋外走去。
走在去往“雅苑”的路上，谢仕文轻快地想到：今天下午我自由了！
可当他来到“雅苑”的时候，云梦萝却不在，自然她那几个如影随形的侍卫也不在。
一连问了好几个丫鬟，谢仕文也没问出云梦萝的行踪。就在谢仕文觉得沮丧、心灰之时，老管家谢安来了，禀告他云梦萝到城外狩猎去了。
“你怎么知道？”谢仕文问。
“回相爷，今儿一早夫人屋里的弄蝶姑娘来知会过我，还是我给备的马匹、干粮------”谢安喜滋滋的回答。
“知道了，都下去吧！”谢仕文挥手遣退了众人，心里更是沮丧不甘：哎，难得空闲，可人居然不在。
正想着，迎面一阵凉风袭来，带来初秋特有的金桂花的香气。谢仕文深吸了一口那甜腻、浓郁的花香，抬头看看天空——果然秋高气爽，真是捕猎、出游的好时节！
于是，谢仕文心中有了决定。
“拿我的弓箭来！备马，我要出城。”一声高呼响起，谢府的丫头、家丁顿时忙成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皇上的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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