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妖孽王爷的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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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进去，王爷有令谁也不能进。”门口传来士兵的呵斥，打破了营帐内的阴郁紧张之气，也浇灭了耶律明磊心头的狂怒。
下一刻，一个女人已经掀开门帘冲了进来，她的身后紧跟着跳进几个守卫模样的夜辽士兵。
耶律明磊看着这一前一后进来的几个人，眉头紧紧地皱起，缓缓放下手里提着的云梦萝，转脸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守卫一听，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语带哭腔的急急解释着，“回王爷，不关小的们的事，是这位姑娘硬闯进来的，咱们几个拦也拦不住啊！”
耶律明磊看了看那个脸色不善的女人，冲守卫们挥挥手，“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王爷。”守卫立刻连滚带爬地退出了营帐。
“格娜，你这是干什么？”耶律明磊满脸责怪地看向是“格娜”也是“彩练”
的女子。
彩练看着耶律明磊一直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云梦萝，轻道：“叶赫，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会为难将军吗？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嗯？你在责怪本王，你觉得本王对她不好？”耶律明磊秀眉微挑。
彩练收回目光，急切地说：“你说过请将军来，只是为了能更快地夺下‘玉门关’，以便能顺利得到明武问鼎天下。你保证过不会为难将军，会善待她，可你为什么要把将军安排到你自己的帅营里，还不许任何人探视，连我也不准？难道你对将军还存有其它非分的企图？”彩练直直盯着耶律明磊阴晴不定的脸，眼神透露着慌乱。
“放肆，住口！”耶律明磊勃然大怒。冷冷望着彩练，“格娜，看来你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需要本王提醒你吗？哼！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本王。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那是本王的事，本王无需向你交代，也由不得你或是任何人来干涉。责问我，你，还没有这个权利！现在，你就给本王滚出去，本王不想看到你。”说完，怒气冲冲地指向门口。
“你，叶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明说过------”彩练震惊地看着耶律明磊，在他阴冷的目光下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剩下的话。
“说啊，明明什么？”耶律明磊懒懒地看着彩练，讥讽道：“叶赫明明说过：等我有朝一日一统天下，那时你也许就是我的王后？哈哈，真是好笑，这样的话你也信？格娜，难道到现在你还没有清醒过来——”他淡漠地看进彩练眼底，“在这里没有‘叶赫’，也永远不会再有‘叶赫’了。这里有的只有我——夜辽国的王爷‘耶律明磊’。所以，本王的王后永远也不会是你，你还是尽早清醒过来吧！”
瞬间，彩练的脸色变得很苍白，怔怔的、呆傻住了。
片刻后，看看耶律明磊，再望望床上闭着眼、一脸无动于衷，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梦萝，她是乎明白了什么。
彩练闭上了眼，极力想要敛去眼中那些会泄露自己心事的错杂光芒——当再次睁眼的时候，眼中只余平静和淡然。
彩练淡漠地看着满脸鄙夷的耶律明磊，低眉顺眼地冲他附身施礼，“王爷，请恕我刚才的冒昧，我这就出去，不过我希望王爷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看来，她倒是把你调教的很好！”耶律明磊赞赏地看向彩练，“你说说看——”
“请王爷允许，以后由我来侍候将军。”彩练看着耶律明磊，掷地有声地说。
“哦？”
“不需要！”耶律明磊还没来得及开口，床上的云梦萝已冷冷的拒绝。
闻言，彩练的眼底流露出悔恨与痛苦，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为自己的痴傻执着，更为自己的天真愚蠢------
“为什么？”耶律明磊摄人心魄的眼直勾勾地看着彩练，仿佛一直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彩练力图平静地回答：“不为什么，我只是想好好的照顾将军。这几年来我一直侍候将军左右，不只我习惯了，将军也早已习惯了我的照顾。再说，现在的将军，更加需要我。”
“我不需要——”云梦萝淡淡地开口，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好，我答应你。你一定要给本王好好的照顾她，不能有半点闪失！”耶律明磊微笑着说，妖艳的脸上柔和、平静，看不出半点端倪。
可能是“天麻散”的毒性所致，恍恍惚惚间云梦萝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耶律明磊已经不在了。估计是赶着部署攻打“玉门关”的方案去了，他急着想要证明自己实现诺言。
不一会儿，彩练就来了，不光带来了食物、清茶，还让人送来了沐浴用的巨大澡盆子和热水。
怕云梦萝惊怪，彩练解释着：将军两日未曾洗澡，想必一定很不适应，所以特意让人烧了水要亲自侍候她洗澡。
云梦萝本来想一口回绝彩练的提议，可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也只有答应了。让她来总好过让其他某些人亲自动手吧！
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云梦萝觉得浑身舒畅。原本虚软无力的身体是乎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居然慢慢有了一些知觉和反应。
“将军，您愿意听我给您讲一个故事吗？”彩练一边轻轻地擦拭着云梦萝的身体，一边低声询问。
云梦萝微眯着眼却并不吱声。
隔了很久，见她并无反对的意思。于是，彩练小心的娓娓道来——
多年以前，在夜辽国一个偏僻的小部落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和她的父母亲。小女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格娜”；她的母亲是普通的夜辽村妇，父亲却是明武国人。由于父亲的异族身份，所以小格娜一家倍受族人的排挤、刁难。后来明武与夜辽两国开战，情况更加恶劣。格娜的父亲因不堪周围夜辽人的侮辱、欺凌，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撇下格娜母子俩逃走了。而留下的格娜和母亲失去依靠，生活更加贫困窘迫，两母女只能相互依持、苦苦维生。
自然，小格娜也因为身体里一半的异国血统，而遭到同伴们的冷落、排斥。渐渐的，没有朋友的她变得孤僻、冷漠。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格娜八、九岁的时候。
那一年春天，部落里又来了一对母子，母亲很年轻很漂亮；儿子也很漂亮，并且比格娜大不了多少。
虽然部落里的人都惊叹于母子俩那少见的漂亮容貌，可是依然轻易地看出了他们异族人的身份：在他们轮廓深刻的脸上，有着夜辽人所没有的湛蓝色眼眸。
于是很快的，这对母子也遭到了和格娜一家同样的命运：部落里的人渐渐开始排斥他们，恶意刁难他们；甚至有些人还因为垂涎母亲的美色而产生歹念，想要适机侵犯她。每当这种时候，那个瘦弱漂亮的儿子就会像头愤怒的小兽，拼死挡在自己母亲的身前——
尽管最后换来的总是无可避免的被人暴打一通，可是他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却也成功的震慑住了，那些色欲熏心者们邪恶的步伐------
相同的际遇，让小小的格娜不由自主的开始注意起那个蓝眼睛的漂亮男孩。
一段时日以后，当那个男孩再次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
她冲了出去，护着他，扶起他，并轻轻的为他抹去脸上的血污------
于是，她认识了那个漂亮的男孩。
渐渐的，她和那个不爱说话的男孩成为了朋友，知道了他的名字，了解了他的身世。男孩名叫“叶赫”，只有12岁，母亲曾经是个女奴，是异族人。而对于他的父亲，他却从未提起。对于他们过往的种种，他也寥寥带过、不愿多提------
从那以后，美丽的草原上多出了两道互相追逐的瘦小身影；落日的余晖下，响起两人并肩回家的轻快马蹄------
快乐地追逐、嬉戏，让原本阴暗、冷清的生活顿时热闹许多；相互的支持与陪伴，让两颗本来冰冷、沉寂的心灵活了起来；两人那原本惨淡、无趣的童年终于开始有了颜色，焕发出光彩。
小格娜是那样喜爱叶赫，总是如影随形的跟随着他、仰望着他——
他长得那么漂亮！他的眼睛如同湛蓝无云的天空，平静无波的湖面，那样的美丽温暖；
他那么有力量，可以轻易地赶走那些总来欺负自己的孩子们；
他的声音既轻柔又好听，胜过草原上最动听的驼铃；
他真好，愿意陪着自己聊天、散步，静静地数天上的星星------
渐渐的，格娜看叶赫的眼神里多了仰慕，有了痴迷！
有了生趣的日子总要过得快些！春去秋来，转眼格娜十二岁了，叶赫也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小少年。
由于常年的辛劳，格娜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格娜为了给母亲治病，不得不四处借钱。当格娜母亲终于拖不住闭上眼的时候，债主立刻逼上了门，他们逼着格娜还钱。格娜还不出钱，债主们便强拉着，要把她卖去当奴隶。
格娜唯一舍不下的是叶赫，哭着、喊着、叫着“叶赫”的名字——
叶赫来了！可他毕竟只是一个穷困、瘦弱的少年，不一会儿便被肥胖的债主和他那些凶恶的奴仆打得满身是血、倒地不起。倒下的刹那，叶赫紧紧地拽着格娜的手，死也不愿松开。
叶赫娘听到风声赶来，死命护着儿子不肯让债主把人带走。
好色的债主一见美丽的叶赫娘，邪念顿起，居然愿意放过格娜，但条件是拿叶赫娘做交换。债主扯着叶赫娘就要带她回家去。格娜、叶赫自然不肯，紧紧地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松手------
顿时，屋门口打骂声、哭泣声响成了一片。
说来也巧，那天，当时的夜辽王“耶律鸿图”正好由此经过。听到打闹声，便打马过来一探究竟。当他看到叶赫娘和叶赫时，忽然就呆住了。隔了好一会儿，耶律鸿图才回过神来。随后，只听一声令下——拉着叶赫娘的债主和他那帮狗腿子，顿时被打得落花流水、没了气息。接着，不知所措的叶赫娘和叶赫就被匆忙带走了，没留下一句话，甚至来不及和格娜道别。
从那以后，格娜就再也没有见过叶赫母子。尽管她一直不死心的四处打探，可是依旧没有半点信息。
格娜没有了亲人，又没有了朋友，处境更加艰难，只好四处流落。这样又过了几年，她终于放弃寻找叶赫的希望，决定离开夜辽国闯荡天下。可谁想，自己所搭乘的去往明武国的商队马车，居然在边境遇上了土匪。正在命悬一刻的时候，当时还是少年骑士的云梦萝出现了，不但打跑了土匪救了格娜更好心的收留了她。
那时——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坐在白马上手持银枪的云梦萝，看着一脸血污的女孩这样问着。
“嗯——我叫‘彩练’，十五了。”
“哦，和我同岁呢！你的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女孩平静的回答，眼中干净而清澈，透着倔强。
“唔，你没有亲人也没有家了——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叫云梦萝。”威风的女骑士轻快地说。
“好。”
从此草原上那个叫“格娜”的孤女不见了，云梦萝的身边多出了一个冷漠孤傲，名唤“彩练”的女侍卫。
彩练很感激好心收留自己，还教会自己武功的云将军。曾打算一辈子侍候她、报答她。她一直这样做着，并以为会坚持下去，直到自己死去。
可是谁也没想到，五年之后，那个消失不见很久的“叶赫”却出现了。尽管他的身份已经改变，早已不见了当年的瘦弱少年模样，可当他找上自己的时候——明知不可为，但自己那颗早已冰冻、尘封的心，居然又奇迹般的剧烈跳动起来。
她真的抗拒不了，也不愿抗拒！
“将军，您恨我吧？”彩练望着一言不发，像是在安静聆听的云梦萝。
云梦萝闭着眼还是不搭话。
看她一脸的淡漠，彩练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您在怪我。是啊，像我这种恩将仇报、背信弃义的人，又怎么配得到您的宽恕呢？”
云梦萝还是不为所动。
彩练想了想，轻声宽慰道：“将军如果是在担心‘玉门关’的安危，那倒是可以暂且放宽心。相信有明月、袁总兵他们在，叶赫也未必能轻易得手的。”
云梦萝睁开眼，望着彩练冷笑了一声，“拖得了一时，还能拖得了一世？”
彩练急忙附到云梦萝耳边，小声的说：“将军大可放心，您身上的毒我一定会想办法为您解除的。到时，只要您功力一恢复，想要逃出这里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闻言，云梦萝微微地挑起了眉。
唯恐她不信自己，彩练解释道：“只要将军按时饮下彩练送来的茶汤，不要随意服用王爷送来的东西，再加以热水的浸泡，相信不日将军身上的毒就可褪尽。到时我一定设法通知明月她们，让她们接应将军回去。”
云梦萝直直地盯着彩练，似在打量，似在探究。
彩练急了，“将军，难道还是不信我？我是错了，但一次已经足够！再美的梦也总是会醒的，我现在也该醒了。如果到现在我还看不出他只是在利用我，我彩练岂不是白活了这二十年。只怪我当时被花言巧语迷了心窍，做出此等不可饶恕的傻事，不过将军放心，就算赔上我这条贱命，我也一定会保您平安回去的。”
看彩练信誓旦旦，又急又悔的模样，云梦萝忽然释然了：她不过也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可怜人！于是脸色放缓，轻道：“好，我相信你。”
“将军——”闻言，彩练的万般激动欢喜只化作一句颤巍巍的低唤。她的眼中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那是感激的泪、喜悦的泪、亦是解脱的泪。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妖孽王爷的旧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