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签》浇酒

3、第 3 章

　　回到家李长歌看着李乐嫣愣了一下，眼神落在她明显不合身的外套上，敏锐地眯起了眼，“男的？”

　　李乐嫣放下小书包，把外套脱下来抱在手上，被她没头没脑一问，茫然啊了声。

　　“这是谁的外套？”李长歌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她手上的衣服，心中警铃大作。

　　她这位堂妹跟只兔子似的，软软糯糯雪白纯良，从小被她保护得太好，反而更容易被欺负也更容易上当受骗。这么个小姑娘，被不怀好意的男生骗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乐嫣被她严肃的口吻吓得发慌，手里不自觉揽紧了外套，“是皓，皓都的。”

　　“哪个皓都？”李长歌皱皱眉，似乎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叔叔家的皓都。”李乐嫣记起李长歌时常告诫她的少去招惹皓都，声音没什么底气，一点点轻下来。一下子又记起来是皓都好心送她回家的，又忍不住为他辩解，“刚刚是皓都送我回来的，长歌，皓都人，其实，也挺好的。”

　　“他送你回来的？”李长歌多少有点意外。就算不在一起玩，同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李长歌对皓都或多或少都有点了解，那个人独来独往，脾气也不怎么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送李乐嫣回家的人。

　　她去班上找阿诗勒隼的时候，有缘见过个小女生摔了跤跌在皓都面前哭，他当时被拦住了去路，没法走，就那么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地看着那小女生哭，眉头皱的很厉害，估计是被哭的烦了。

　　李长歌看看只是被她声音高一点就惴惴看着她的李乐嫣，心里暗想，虽然乐嫣就算爱掉金豆豆也很可爱，但皓都估计也不喜欢这一挂的。

　　警戒解除，李长歌又开始内疚，“怪我，跟着阿准去了马场，忘记把你一个人落在学校了。”

　　李乐嫣赶紧摆摆手，“没事的，有皓都送我回来啊。”说着亲亲热热挽上她的手臂，“长歌，你今天和阿准玩的开心吗？”

　　这个年龄阶段的女生，凑在一起讲喜欢的男生总是很常见的事情，即使李长歌平时看起来强大得像个男孩子，这种时候，描述也会带着一点羞涩。

　　李乐嫣听她说马场的马跑得有多快，她和阿诗勒隼坐在一匹马上的时候觉得心都在发紧，听她骄傲又甜蜜地说后来阿诗勒隼骑马居然跑不过她。

　　“真好。”李乐嫣托着下巴一脸向往，“长歌和阿准在一起真好。”

　　李长歌被她这副表情惹笑，忍不住逗她，“等你以后有了男朋友，就不会说真好了，男朋友这种生物啊，又吵又粘人，肯定让你不胜其烦。”

　　李乐嫣捂住脸，白嫩嫩的手指指缝里露出一双杏眼，被调侃过后有点羞涩。可被李长歌这么一调侃，居然控制不住地想象自己以后会谈一场什么恋爱。

　　像长歌和阿诗勒隼那样共骑一匹马？

　　马她没有骑过，不过就在刚刚，她和另一个人一起骑过重机。

　　她想起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鼓起的衣角，没戴手套握在车把上伤痕累累但骨节分明的手……

　　李乐嫣愣了一下，忽然站起来，呀了一声。

　　李长歌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李乐嫣顿了顿，赶紧摇头，“没事，长歌，我先上楼洗澡去了。”

　　把房门关上，甚至小心翼翼地反锁，李乐嫣搂着不属于自己的校服趴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点开群。

　　大院的同辈人有一个群，方便大家一起约饭约酒约着一起出去玩，所有人都在里面，包括从来不说话的皓都。

　　李乐嫣没有皓都的联系方式，只能想到通过群去加他。

　　纠结了很久，她点开id取了个潦草的du的头像，发送了好友申请。

　　可是刚发送完，她就有点后悔了。

　　她刚刚记起来皓都今天打架打了一身伤，本来想问问他有没有及时上药，可是转念想想，如果不是她突然闯过去，他那么厉害，不用保护她的话，可能也不会受伤吧。她给他添了麻烦，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但好友申请又不是消息，发送了就不能撤回。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见几乎是秒通过的申请，还来不及假装没看见，对面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du：有事？〗

　　李乐嫣仔仔细细斟酌用词，确定不会有哪个字惹皓都不开心，才点下发送键。

　　〖李乐嫣：你身上的伤有没有处理啊〗

　　男生赤脚站在地毯上，擦头发的手一顿，握住手机，乌黑的发梢滴滴答答往下淌水，顺着少年锋利的下颌滑进白色的棉质T恤领口。同样乌沉的瞳孔里蓦地泛起一点轻微笑意，他随意地瞥了眼手背指节上已经被水泡白的伤口，缓慢地打字。

　　〖du：没有〗

　　〖du：家里没药〗

　　〖李乐嫣：我有，我去给你送药吧〗

　　粉色的兔子头像又娇又憨，皓都的目光反复在最后一句话上流连，垂下眼，眼梢却往上微微扬着。

　　〖du：嗯〗

　　“长歌，我出去扔趟垃圾！”女生踩着拖鞋登登登从楼上跑下来，灰色的裙角扬起，手里黑色的塑料袋摩擦发出声响，还不等李长歌叫住她，人就已经在玄关处换鞋了。

　　大院门口有门卫，居住的也都是老熟人，李长歌没什么可担心的，在门关上前叮嘱了一句，“别走错了，垃圾桶换地方了。”

　　回应她的是隔着门板渐小的一声“知道啦”。

　　大院的绿化一直做得很好，高大的梧桐无边无际长着，低矮的红叶檵木修剪得整整齐齐。鹅卵石路边的路灯被修成古朴的古式灯笼模样，暖黄的光照在长椅上，把少年清瘦的轮廓勾成水墨画里的一笔。

　　“皓，皓都。”李乐嫣有点做贼心虚，手指绞着装着药的塑料袋，试探地、小声地喊了一句。

　　路灯下的少年抬头，湿漉漉的刘海乖顺贴着额头，润得瞳色都像浸过水，失去了平时的锐利，装着灯光，连眼尾的弧度都柔和许多。

　　是皓都。

　　李乐嫣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认错。

　　抓紧塑料袋，她小跑过去，蹲在他面前，先是看了眼他垂在膝上的手，又抬起头看他的脸。当时她心里害怕，没敢太去看他的脸，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脸上也有几道伤。

　　李乐嫣是那种蹭破块皮都会眼眶红红的小姑娘，皓都受的伤放在她身上足够她疼得哭死，她这么想，就觉得皓都也一定特别特别疼。想着想着，居然也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带着糯糯的鼻音。

　　“皓都，你是不是很疼啊？”

　　皓都看着她。小姑娘什么都是小小一个，小鼻子小嘴，身材娇小，手掌也小，唯独一双眼睛很大，总是泛着水光，盛着星星和月亮，漂亮得不像话。

　　喉咙一紧，月夜里声音带着点哑，“不疼。”

　　看她红着一圈眼眶，又有点无奈，“哭什么？”

　　“我带了药。”李乐嫣立刻反应过来，翻出一堆红霉素青霉素碘伏和云南白药，药瓶咕噜噜滚到地上，她伸手去捡，有人比她更快。

　　一只手摁住她的肩，一只手臂越过她，弯腰拿到药瓶。刚洗过澡的男生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与她擦过的时候，发尾还没干的水意蹭到她的脸颊，湿润的，有点凉。

　　李乐嫣被他摁着忘记动作，傻愣愣地看着少年乌黑纤长的眼睫垂下，漫不经心又潦草地往手上倒消毒酒精。酒精没入伤口，好看的眉眼一动也不动。

　　“皓都！”李乐嫣回过神，伸手抢过酒精。

　　皓都偏头看过来，小姑娘双手握着瓶身，眉毛严肃地拧着，红着眼睛就算生气也是软绵绵的模样，“上药不是这样上的。”

　　她抿了抿唇，气呼呼的，“伸手。”

　　皓都盯着她，忽然垂下头，手臂支在膝上，食指抵着唇边闷闷笑出声，笑得宽阔的肩膀也在抖。

　　原来他会笑啊。

　　“你，你笑什么？”李乐嫣瞬间被他笑得没有底气，还是努力挣扎出最后一点气势，“你都不会上药。”

　　“嗯。”皓都强忍着笑，把手伸出去，“我不会上药，你来，你教我。”

　　“你不会上药就不要打架啊。”李乐嫣小声嘀咕着，取出干净的棉签，沾上碘伏，仔仔细细擦拭伤口。

　　她蹲着，一手托着少年大她一圈的手掌，一手上药。灯下长睫镀上一层微光，像振翅的蝴蝶羽翼轻轻颤动，眼神专注，好不认真。

　　皓都盯着她弯下的一截白皙后颈，觉得她岂止是只软乎乎的温顺兔子，也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漂亮、洁白、引人注目。

　　处理好手上的伤口，李乐嫣捏着棉签，有点为难地盯着皓都的脸。

　　处理脸上的伤口让她有些难为情，可是按照皓都的性格，让他自己处理的话，万一他待会儿就是用消毒酒精洗把脸算数要怎么办？

　　“脸上就算了吧，不处理也没事。”

　　皓都看穿她的心思，扭过头，替她收拾一长椅的药。

　　“怎么能不处理。”李乐嫣被他这么一说，脾气立刻上来了，摁住他的手，起身，在他身边坐下，一脸严肃，“你把脸转过来。”

　　“……”皓都想拒绝，可是张张口，居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她。叫李乐嫣太疏远，连魏叔玉都叫她乐嫣，可他这么叫，好像又有点自作多情。

　　就这么被一个称呼打断了拒绝的机会。

　　“你头低一点，我不好上药。”李乐嫣对他招招手，细白的几根手指弯起，像奶猫挥挥小爪子。

　　皓都的喉结动了动，倾身朝她靠过去，手臂落在她腰侧的长椅上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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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我可能还有三哦。
校园AU，我就不写乐嫣暗恋魏叔玉这种剧情膈应人了，嘟嘟，阿娘已经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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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皓嫣批过大年！在这里，我要点播一首新年好，一首难忘今宵，一首好运来，送给千万万的皓嫣批们，我们皓嫣批的好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