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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迫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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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蝉鸣声声
星洲美术学院二楼画室,正在进行现场写生,同学们围着人体模特,找着角度,调整着方位。
天花板上吊扇的吱嘎声和笔尖摩擦画纸的沙沙声像是一段乐章,吵得下面的学生们更加的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美术老师张敏站在模特的身边,看着模特正襟危坐的模样,再看看下面的学生,拿着画板当遮板,昏昏欲睡,懒散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
“坐正了。”她声音微微上扬,瞥了眼下面的学生,严厉道:“有机会画人体模特,你们该好好珍惜。”
“都打起精神来,接下来,我要讲讲画人体模特中同学们所要注意的事项和方法,以及....”
“砰,”
一声巨响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也瞬间炸醒了那些昏昏欲睡的人,纷纷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画室的一角,女孩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趴在地上,眼睛上带着小猪佩奇的眼罩,一手搂着石膏像,一只脚挂在椅子上,画笔散落了一地而不自知,而原本应该放在画家上的画板则静静的躺在她的半米外,画纸上空白一片。
呼呼大睡,毫无感知。
张敏见到她这幅模样,眉心狠狠的跳了跳。
“碰,”
又一声响,挂在椅子上的脚落在了地上,同时椅子被她踢出了一米远,发出刺耳的声音后倒在了地上。
连续的声响让她很不爽,她不耐的皱了皱眉,伸手拉了拉眼罩,大有一副继续睡的模样,全然忘记了她还在上课中这件事情。
张敏见她如此作为,良好的修养瞬间破功,努力压制的怒火如火山爆发,她上前一步拉下她戴在眼睛上的眼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凌厉,“于常念。”
一声怒吼声让原本安静的画室,更加的噤若寒蝉,学生们拿着画笔,一动不敢动的坐在椅子,目光则落在躺地上的女孩身上。
突然的亮光让她很不舒服,她微微低头,用手背挡了挡光线,抬头时,漆黑的眸子里似有刀刃。
张敏愣了一下,再次看去时,女孩已经恢复了常态。
她其实长的很漂亮,五官端正,气质温雅,特别是她那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无端给人一种宁静的错觉。
只是....
起床气有些严重,她懒洋洋的靠在石膏像上,像是没有骨头似的,面色困倦,一副没有睡饱的样子。
张敏忍无可忍,恼怒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在上课?”
于常念抬了抬眼睑,一双黑眸终于有了聚点,从善如流道:“现在知道了,谢谢老师。”
“......”
坐在画室一角的学生强忍着笑意,无不佩服她的勇气,公然对抗张巫师,还面不改色。
张敏一口气堵在胸口,从业二十年以来,她见过的学生比她纨绔的多的是,但从没有像她这般明目张胆,公然与她对抗的学生。
还是个女生。
偏偏你还挑不出一句理,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对她的敬意,连上课,她都要谢谢她。
张敏被她那句“谢谢老师”气的脸红脖子粗,放弃了多年的涵养,瞪着眼睛咆哮道:“谢个P,想睡觉,滚出去。”
于常念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扶起被她踢飞在地的椅子,又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画板,顺手还在地上捡了一支笔盘在了头发上,在经过张敏身边时,她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手中的眼罩,“老师,这是我的,能还给我吗?”
态度诚恳,语气和善,似在征求她的意见,但实际....
于常念将眼罩塞入上衣口袋中,拿起一旁的画板,向老师鞠了一躬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画室。
身后,响起张敏暴跳如雷的声音,“那么有能耐,以后我的课都不用来上了。”
于常念睡到下午五点才醒,她睁着眼睛在床上发了一会愣,直到同寝室的女生陆续都回来,她才磨蹭的从床上爬起来。
言柒见她起来,佩服道:“念念,你太厉害了,竟然敢正面跟张巫师纲,你是没看到,你走后,她那张脸,真的比颜料盘还难看。”
于常念穿着鞋子,抬头看她, “颜料盘难看吗?”她顿了顿,拧眉:“我觉得很好看。”
“......”
这是重点吗?
是重点吗?
言柒有些无语,有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吐槽,特别是于常念用极其认真的表情看着她,她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她被你气的不轻。”
于常念穿好鞋子,拿过放在一旁的外套,想了想画室里的全过程,拧眉道:“我没有气她。”
从头到尾她的态度都很好,倒是美术老师,态度有些不好。
“.....”言柒一噎,自动放弃掉这个话题,话锋一转,“不过,你昨天做贼去了,竟然敢在张巫师眼皮底下睡觉。”
言柒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于常念很暴躁。
这件事导致她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有睡。
她是大二的学生,因为要赚取大学的生活费,经常晚归,导致宿管阿姨很不满,二是因为学校里的画室太多人,经常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很吵,而她喜欢独处,并不想在画画中被打扰。
权衡下,她在外面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小庙虽小,但胜在五脏俱全。
手续也办的很顺利,昨天下午,她拿到钥匙后,打扫完卫生后,特意回了学校,将宿舍里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收拾完已经是晚上六点,因为跟一位家长约好,需要给她家的孩子教基础画,所以离开了家。
可等她回来,一切都变了。
于常念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她本想着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在去洗个热水澡,来消除一天的疲劳,但往往事与愿违。
客厅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正上演着限量级的画面,拿着花洒,全身赤裸的正在洗澡,于常念惊的吓白了脸,退到房间,从房间里拿出了前租客留下的保龄球杆,正打算往那变态身上打去。
变态转过了身来。
四目相对,气氛尴尬到爆。
变态长得一张清雅俊俏的脸,乌黑亮泽的黑发垂在额前,狭长浓密的睫毛像是羽扇铺在眼帘上,眉目疏朗,五官立体分明,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勾着散漫不屑的笑容。
看着她的目光......极其不善。
于常念拧了拧眉,先是向后退了一大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盯着一个裸着的男人不太好,索性背过身去。
贺斯言嗤笑了声,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害羞样,脸上的表情更淡了,他拿过放在一旁的浴袍,不紧不慢的穿在身上,冷声道:“小妹妹,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于常念一怔,转过身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话。
私闯民宅?
她在自己家。
“什么?”她疑惑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们很喜欢我,但哥哥也是人,需要私人空间,知道吗?”贺斯言一个月前飞往巴黎参加了时装周,后转去了剧组,拍了一个月的戏,今天好不容易回家,本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可没想到私生饭会闯入他家,还拿着保龄球杆.....
保龄球杆....
“你刚刚要打我?”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他转过身时,女孩是举着保龄球杆的,那样的动作.....
于常念点了点头,理直气壮:“你私闯民宅。”
“我私闯.....”贺斯言听到她的话,气笑了,现在的粉丝还真厉害,为了见他,什么样的借口都能编出来。
“你把球杆给我。”他面色变得冷凝,冷声道,“然后出去,不然哥哥就报警了。”
于常念摇了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动气。
“...给我,别逼哥哥打你。”贺斯言强忍着怒气,上前一步。
于常念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疑惑道:“你很生气?”
私闯民宅的是他,她才应该生气才对。
“废话,我像高兴的样子吗?”贺斯言有些烦躁,最后的耐心也消耗殆尽,“把杆子给我。”
于常念摇了摇头,“为什么?”
贺斯言气结,还问他为什么?
这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没兴趣陪她演戏,现在他只想要早点睡觉,补足精神,明天还有通告。
他伸手去抓她的球杆,想要速战速决,却不想身体穿过了她的身体,两人双双一怔,都用诡异目光看着对方。
“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两人异口同声
“我当然是人。”
“我当然是人。”
又是异口同声。
一个小时后,两人看着茶几上放着的图纸,面面相觑。
空间重叠这比玄学还让人诡异,两个人明明都在自己的家里,却能见到对方,但又看不到对方家里的状况,以及看不见除他之外周边的环境以及物件。
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于常念看到他在客厅洗澡,其实,贺斯言只是在自己家的浴室洗澡。
同理,贺斯言看到于常念是闯入他家的私生饭,实际上,于常念只是站在自己家的客厅里,保龄球杆根本打不到他。
而让她一夜没睡的真正原因是……她的浴室在他的厨房,她的画室在他的乐器房,她的厨房在他的客厅,而她的客厅在他的浴室,卧室,以及餐厅全部重叠。
也就是说她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他可能就在旁边做饭。
她在客厅看剧的时候,有可能看到他限制级的场面。
更恐怖的是两人的床是重叠在一起的,她租的是一个小套型,只有一件房间。那也就意味着晚上两人要躺在一起睡。
想到这个画面,于常念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抬眸望向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女孩盘膝而坐,聋拉着头,睫毛微颤,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希冀的看着他,隐隐期待着什么,显得异常的可爱呆萌。
贺斯言靠在门边,浴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一片胸肌,白皙如玉,他挑了挑眉,眸光流转时带着一丝勾人魅,语调微微上扬,无所谓道:“我不介意”
于常念:“......我介意。”
“那没办法了!”贺斯言看着一脸丧气恨不得起来咬死他的于常念,笑了,一个晚上他都被她给气着了。
现在好了,小姑娘的脸上终于有其他表情了,不至于那么无趣了。
因为明天早上有通告,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弯着嘴角笑道:“你介意的话,那没办法了,哥哥先去睡了。”
他顿了顿,像是气的她还不够,继续道:“小妹妹,我叫贺斯言,以后多多指教!”
“念念,你想什么呢?”言柒见她长久的不说话,一张精致的脸皱成了包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一时觉得好笑。
于常念眼睑微颤,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说,她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小柒,你说我现在去修建筑设计还来得及吗?”只有弄明白了房子的结构,才能让空间变得正常,才能解决掉她现在的窘境和困难。
“哈?” 还未等言柒有所反应,身旁响起一声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