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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File Seven：Pray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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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
你在哪里？菲利克斯……
“亚历克，你做梦了？”
“嗯，”年幼的皇帝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我梦见菲利克斯你不见了。我一直找你，无论哪里都没有你的影子啊……你去哪里了？”
“我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在亚历克身边啊。”
“拿你答应我，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哦……”
“……好。”
“就像……就像先皇和吉尔菲艾斯大公一样哦……”
“不要！”
“？”
“我不会像吉尔菲艾斯大公那样先你而去的，我要一直在亚历克身边保护你，无论多么遥远，我将如父亲那样守卫着亚历克和黄金狮子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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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又发烧了，我去叫御医来吧……”
侍从的神色略微有些慌乱，皇帝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朝霞一样的淡红色，心脏开始微微疼痛起来。不知从何时开始，身体仿佛不再属于他，疼痛从细胞的最深处慢慢扩散到组织、骨骼，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陛下，陛下……”
“……没事的。别去叫了，他们来了也没多少效果，还要惊动母后，免不了又得闹一场。你拿块冰些的毛巾敷上算了。”
“是。”
侍从将冰过的毛巾贴上了亚历山大皇帝的额上，皇帝轻轻舒了口气，温柔地笑了笑。
“舒服多了……”
“克里斯•阿尔弗雷德，这个男孩子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吧……”皇帝握住侍从的手，没有放开，“其实你是梅克林格的女儿吧……他的私生女，对吧？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是要探究你父亲被暗杀的内幕。朕没有说错吧。”
“陛下！”
克里斯猛地抽出手去，向后倒退了几步，皇帝短短的惊愕之后瞬即几丝笑意继续浮上唇角。
“不要怕，母后并不知道。你以为我真的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吗？”皇帝冰蓝的眼睛里阴霾一闪而过，“你知道了吧……你父亲梅克林格提督的死因。”
少女深呼吸了一下，抬起蓝的透彻的双眸，紧紧注视着皇帝的眼睛。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从很多人那里知道了。”
泪水倏忽地涌出双眸，声音阻塞在胸腔里再也发不出来，转过身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泪水，耳边忽然回响起少年温暖的声音：
“不要哭，克里斯。不要哭……”
原来还半倚在床上的皇帝，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环住她的肩膀，笨拙地为她拭去眼角还挂着的泪滴。
“克里斯……”
“陛下。”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
“什么？”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狮子泉七元帅也好，作为帝国皇帝的朕也好，只要是她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过母后手中的一枚枚棋子。终有一日，朕也会成为弃子的吧。”
“陛下！”
皇帝的目光眺向冬馆之外，新帝国历零零三年那场大火过后重新栽种的冬青树叶闪烁着露水晶莹的反光。
“克里斯……如果有一天，我成为弃子的话……”皇帝不自觉地还是在面对除了菲利克斯以外的人第一次使用了这个称谓。
“陛下！”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的话，请你将这句话带给菲利克斯•R•米达麦亚：对不起，菲利克斯，没有办法遵守我们的约定了。拜托你，请转告他。”
皇帝微笑着注视眼前那个酷似男子的女孩子，然而眼神却更加空洞。悲伤……很悲伤的眼神……克里斯的手轻轻抚上皇帝精致的面容。
“陛下……亚历克……为什么要用那么悲伤的笑容掩饰自己呢？很想念他吧……那个叫菲利克斯的少年。”
亚历山大再度握住她的手，然而她却没有如前两次那样激烈地反抗。第一次，除了菲利克斯之外，再有年纪相仿的少年叫他“亚历克”了，再有如许清澈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身为皇帝的他。只有在那样的目光里，他才能够脱离到一直环绕身边的冷寂与孤独，才能够感受到生命里唯一的一点存在的实感。
“请……暂时不要离开朕的身边好吗……”
“好的，陛下。”
皇帝面颊上的热度透过皮肤隐隐的传递到了少女的脸颊上，两片朝霞轻轻停留在了她酷似男儿的面容上。
“已经有太多人离开朕了……父皇，梅克林格元帅，修特莱中将，甚至……菲利克斯都已经不在朕的身边了。有时候朕真的很羡慕你呢……”少女的眼神里充斥着意想不到的惊异，“除了小时候和某个人的约定之外，朕几乎一无所有了啊……”
一无所有……
少女的嘴角完成了一个苦涩的笑：
“陛下，一无所有的并不仅仅是陛下一个人啊……何况，陛下还拥有那些珍贵的回忆，还有整个帝国。”
“帝国——是吗？……”
亚利克斯松开了女孩子的手，从躺椅中站了起来踱到窗口，暖色的光辉鎏在夺目的黄金发丝上，推开窗，深呼吸，天地都是如此清朗开阔。在那个早已被痛楚麻痹的躯壳里，竟然还有能够感知的泪水。
……慢慢地，整个视野开始模糊。
“克里斯，如果朕说朕想放弃整个银河系，你不会觉得荒谬吗？”
皇帝突然微笑着转过头，冰蓝的眼眸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冷彻的寂寞，一点一滴地，落在了她的世界里，幻化开去，变成一片灰色的海洋。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地发现皇帝的脸色变得铁青冷淡。寂寞变成了戒备，痛苦成为了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防卫。
顺着那个漠然的眼神望去，她低下了头，躬身行礼。
——希尔格尔皇太后带着她的女侍站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