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一纸眠羊

1、上寒山

　　京城内，吆喝声连绵不断。雨声，亦如此。正是清明前后，鬼界历鬼蠢蠢欲动。
　　大概京城，又要死人了。
　　天界为何不干涉。清明，厉鬼出动，天界往年死百人也不足为奇。人死后心怨念级深，便化厉鬼，报复。平平无奇，死了便死，管我何事。
　　外头下着蒙蒙细雨，滴答声使人心情低落，烦躁。
　　酒楼里，说书的在上头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下面那些闲人们聊聊家常。
　　这该是与外头低落，烦躁的人最为不同。笑声不仅淹没了说书的声音，人亦如此。仿佛空气一般，毫无存在。
　　与场景截然不同的人，带着斗笠，别人聊得津津有味，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沈余。
　　一壶酒、一盘花生、一盘菜，好不快活。
　　说书的声音开始放大：“哎，”他喝了一杯茶“要说最精彩的，便是魔界那鬼王”
　　停顿一会儿，下面听书的人好奇心强，抱怨了几声。算是安静下来，除了抱怨。
　　“别拉拉扯扯的，快讲。”
　　“赶的。”
　　“快啊。”
　　说书的呵呵几声：“怕你们不敢听！”
　　“有什么不敢，你尽管讲，我们尽管听。”
　　说书的意味深长地笑半天，边摸胡子边讲：“好嘞。”
　　“这个鬼王，600年前，可是江湖上如风云一般的人物。”下面的人安静地听。“据说，他本是可飞升神仙的人，可咋滴，当鬼去了。那年，鬼界正是选取鬼王之日，他便去试上那么一试。在人间习武修行多年，魔界小怪，自然不怕。只是面对那些较强的，还真不一定能赢。便去拜访魔界一大师，这人不一般，一千年前魔界选取鬼王，他仅凭一己之力，一路冲杀到最后，但他不在乎这鸡毛蒜皮之事，不当了。你说怪不怪？放着好好的鬼王不当，就当魔界小怪，啧啧啧！他看如今的鬼王天资过人，收他为徒。鬼王日日潜心修炼，几月后大杀四方，夺取鬼王之名那日，便把他师父给杀了，啧啧啧。”下面传来阵阵掌声。
　　说书一般，竟还是有人鼓掌。
　　掌声过后，一男子跳起来，看上去30多岁，跟个牛似的。
　　一手拍在桌子上，站起来：“你这说的不怎，就啧那几声。那什么鬼王名字都不晓得!”
　　说书的又呵呵笑几声：“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人道：“狗急还跳不了墙呢!”
　　一阵哄堂大笑。
　　那人满脸通红：“咋滴？”
　　“你是狗吗？”交杂的笑声里，不知谁说了一句，听声音是个男的。
　　“你你你，你全家都是狗。”那人急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狗急怎么跳墙的呢？”
　　他才知方才说错了话，羞愧的坐下去。
　　说书的又呵呵几声：“无人知晓他的名字，江湖上便称‘彼岸夕阳’”
　　带着斗笠的沈余起身，坚坚斗笠，摸出两块银子，丢在碗边。
　　豪恨。
　　他抖了抖了身子，穿过人群，往外头走。
　　“下次光临啊!”说书的摸着胡子呵呵笑。
　　他停下几秒，往门外走去。
　　大街上，各种吆喝声，还夹雨有雨声，热闹的感觉有，奈何热闹不起来。
　　沈余整理斗笠，不知向何方奔去。只得犹豫半天，依旧不知。
　　只记得师父叫他下山玩玩，找找厉鬼练手。可下山两天，一只厉鬼的影儿也感觉不到。
　　找不到，但天色已晚，只能找个客栈休息。

　　日暮降临，不知不觉，蝈蝈儿叫的甚是欢。
　　雨中漫步，何尝不是神仙般的日子。
　　京城果然要死人。
　　房顶上，两个黑衣人追着红衣男子，红衣男子轻功甚好，黑衣人处于下风，依然穷追不舍。
　　黑衣人分别使一个眼色，从衣服里拿出一跟针，轻轻一弹，针飞出十米外，正中红衣男子腰间。
　　红衣男子一下落下房顶。黑衣人又使眼色：“追!”
　　黑衣人也跳下房顶，一步步走向红衣男子。
　　嚣张跋扈的靠近他：“哟！没想到啊没想到，魔界鬼王竟然落入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手下，可笑!”
　　另一个插了一句：“少说话，暴露了怎么办？”
　　红衣男子捂住伤口，勉强开口道：“狡猾。我可是……鬼王。”他纵身一跃，跑远了。
　　黑衣人正想追去，被另一个阻拦：“任务完成，他马上就是个傻子了”他邪魅一笑，眼神杀气腾腾。
　　太阳差不多露出半个头，昨夜的雨不知不觉停下，房顶破了个大洞，这他妈谁啊!
　　洞下，一个男人躺着，姿势躺着都潇洒。白嫩，五指修长的手在太阳照射下显得更白，五官精致，身材也好，要是个女人，已经可以配上倾国倾城，无数男人喜爱，瞎子见了眼开……
　　男人正好摔进沈余的房间，沈余看见他，连忙起床看看他，往他脖子上摸着脉搏，还好没死。
　　沈余把他背到床上，让他睡会儿。
　　“带回去罢，师父一心修道，不会不同意，”沈余坐在床边看他，“不过他真好看呢！头回见这般‘美若天仙’的男子”
　　沈余头回看一个人这般入迷，竟然……看睡着了!
　　醒来，正午了，那人也醒来，安静的看着沈余。想来该是早醒搁这看着。
　　沈余看着他，余光中看见那人瞪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沈余惊醒，叫了一声。随后平静下来：“嗯？醒来了？”
　　那人没说话，看着他。
　　沈余道：“你还好吗？”
　　“我是，”他终于开口了，沈余差点以为他是个哑巴“谁？”
　　沈余叫了一声，惊惶看着他：“你不记得？”
　　“我，”他扶着头“不记得。”
　　沈余平静地道：“我不知你是谁，但你既然被我遇上了，便是有缘人，可否。”和我一起去寒山。
　　那人想也没想，道：“好。”
　　沈余道：“嗯，收拾行李出发。”
　　沈余打量着这个人，思考一下：“我姓沈名余，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开口之后他却后悔，这个人失忆!白问!
　　果然，他的回答和沈余想的一样：“不知，你给取一个？”
　　沈余道：“不要。我取的难听。暂时叫你……”
　　那人笑了笑，准备下床。
　　沈余马上想起，道：“叫小二!”
　　那人还是笑着，笑眯眯的对他道：“沈兄想怎么就怎么。”
　　“嗯，小二。”这么突然，“小二”竟没有一点生气。
　　“小二!”沈余叫一声。
　　“嗯？”“小二”应一声。
　　这样一来一回叫着。

　　“走，‘小二’”他们已经收拾行李出发了。
　　出城门，竟发现尸体，一堆人围观，尸体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尸体血被抽干，五官丢失。
　　沈余本不想凑热闹
　　“究竟这人生前干过什么事？竟被这般折腾。”沈余扶着额头，“这竟是头回见。”
　　“小二”躲在沈余身后，像是害怕。
　　沈余回过头来才发现，“小二”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袖。
　　他才安慰道：“没事，死了便死，想必是此人生前做了恶事，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