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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同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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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跟戴维接触就交给你了。”把自己的条件一说,神渊就打算当甩手掌柜了,他觉得库洛洛甚至能博得更多好处。
“这么相信我?”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你总不可能坑自己吧?”神渊满不在乎地说,“更何况,我对当领头羊没什么兴趣。”
他幼年家中变故,长兄与父亲发生争执,最后神威出走,神晃抛下重病的妻子和兄妹两个在各个星球做怪物清道夫。江华去世后,他和神乐在一片荒芜的烙阳星相依为命,颠沛流离,看遍了世故人情冷暖。后来,神威出现带走了他,把他丢进满是断肢残尸的战场里摸爬滚打。他的实力都是在日复一日充满鲜血和伤痛的战斗中提升的,后来夜王凤仙退位,神威成为春雨第七师团师团长,神渊也升上副团长。
十四年不长的坎坷人生,让他看透了人性,但神渊自认自己不如他那惯会玩弄人心与高杉晋助合谋夺取春雨控制权上位的哥哥,他能做到的,只是在风雨中岿然不动地保留自己纯粹的一颗初心罢了。
“你可真有趣,”库洛洛笑着说,“那么就放心交给我吧。”
“那么具体的计划和人员分配就等你和凯特接触之后再讨论吧。”神渊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飞坦,“伤员,你这手到那时候估计还好不了吧,估计只能跑后勤了哦。”
飞坦还他一肘子,冷冷地说:“闭嘴呐,我就算少一只手当战斗人员也绰绰有余。”
“接骨的话,我可以。”先前一直沉默的冰山美少女说,“我的念能力‘念系缝合’可以把血管、骨头、筋肉和神经快速接合起来,而且马上可以动。”
玛奇顿了顿,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飞坦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来吧。”
少女走上前蹲在他受伤的手臂一侧,把绷带拆开,平静无波地说:“我需要把肉切开,然后才能把骨头缝起来。”
飞坦把自己的小刀丢给她。
玛奇的手又快又稳,她迅速在飞坦的手臂上划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十厘米的口子,指尖化出念线,从针线包里抽出一根针。幽紫色的念线在手指间飞舞,将断裂的骨头,割开的血肉||缝合在一起。
“可以了,过几天就会完全恢复。”玛奇收回剩下的念线。
飞坦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没有什么不适感:“多谢。”
少女点点头。
到了晚饭时间,神渊对于新的同伴也没有什么好吝啬的,慷慨地把集装箱剩下的的食物拿出来,其它六个人一堆,他自己一堆。
在新来的五个人惊悚的目光里,神渊在三分钟内解决了自己那堆食物。
只有飞坦很意外地说:“今天吃这么少?”
“没办法呢,家里突然多出了这么多口人,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我自己只有牺牲一点了。”神渊一边“咔嚓咔嚓”地啃削了皮的胡萝卜一边说,“谁让喂饱你们比喂饱我容易多了呢?”顺便递去一个“阿爸养你们这么多崽好辛苦哦”的眼神。
“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看呆了的信长:“真厉害啊……我第一次见到比窝金能吃的人。”
温柔的派克:“突然开始心疼戴维了。”
库洛洛抚唇饶有兴致地看着神渊扁平的腹部:“那么多东西都去哪里了?有点想剖开来看看呢。”
神渊笑道:“库洛洛,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把你脑袋拽下来的。”
“抱歉抱歉。”库洛洛从善如流。
神渊和飞坦当时寻找据点根本没有想到未来会有这么多人“借住”,三房一厅每个房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库洛洛睡客厅。
更大的房子可以以后再找,但这几天只能这么将就着对付过去了。
其实就体型来说,窝金飞坦、信长神渊一个房间才能达到空间利用最大化,但流星街人本就为了生存锻炼出极强的警惕心,几个人更是今天才认识,要是凑一个房间里除非心特别大的否则估计谁也睡不了。
但睡一个房间是一回事,某人半夜总是凑上来八爪鱼似的扒着飞坦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道第几次把神渊踹到一边,飞坦终于忍无可忍:“你睡觉的时候给我安分一点呐!”
“我也不想啊,”神渊困倦地揉眼睛,宝蓝色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夜兔摄入能量不足的时候会调整能源供给配比,容易犯困浑身发冷,更何况我们体温本来就比较低。”
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会下意识寻找热源。”
一个人的时候他还可以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跟飞坦睡他就抵抗不了这个小火炉的诱惑了。
飞坦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吗?”
“这我也没办法的啊。”神渊表示他真的很冤。
或许是因为光线太暗的关系,飞坦竟然从他皱眉的表情中读出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来,澄澈的湛蓝色眼睛像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那是一种生在黑暗里的流星街人无法拒绝的美丽。
“真麻烦,随便你吧。”飞坦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妥协了。
最多就是一晚上不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想。
“呜哇,飞坦真是一个大好人!”神渊欢呼,迫不及待地蹭进飞坦怀里。
“闭嘴,快点睡觉。”飞坦愤愤把神渊一头柔顺的橘发揉成狮子头,心中的烦闷才消退一些。
啊——暖烘烘的,人类就是好。原来同伴是可以抱着睡的关系吗?好像也是,要是我和神威或者阿伏兔抱在一起睡那必然是我们所有人得了失心疯。不过人类真的好暖啊,决定了,以后再找几个合眼缘的同伴,四舍五入就是被暖炉包围啦!唔......我感觉侠客不错啊,以后可以靠在一起打游戏,电脑很厉害的蜘蛛脑打游戏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神渊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夜兔的呼吸很轻,除了抱着他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也许是闹了大半宿的缘故,飞坦竟在这有规律的呼吸声里渐渐萌生出一点睡意来。
这家伙是因为晚饭没吃饱容易困,那他呢,难道仅仅三个月,他对神渊的警惕心已经降到如此地步了吗?
莫名有些不甘心。
算了吧,纠结这些有什么用呢。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他心里说。
有时,妥协不失为解决问题的一种方法。这个念头乍一生出,像是一道神奇的魔咒,暂时平静了飞坦心里所有吵闹的想法,那些乱糟糟的思绪一时间都离他而去了。
连飞坦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合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