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蛰伏 ...
-
飞坦一脸烦躁地快步在路上，连扬起的风衣衣角都昭示着主人心里的气急败坏。
这不应该。
他近乎苛刻地反思自己。
为什么看到神渊和伊尔迷言笑晏晏的样子，会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心烦意乱呢？明明无论是认识的时间还是亲密程度，再到对对方的了解，伊尔迷都没有任何可能，从各种角度来说，伊尔迷之于神渊就是板上钉钉的萍水之交。
那他到底烦躁个什么劲呢？
人的贪婪就像滚落的巨石，倘若没有卡住它的阻碍，就会一直滚下去。在“只有彼此”的世界的一年里，他的占有欲已经膨胀到这个地步了吗？
飞坦感觉自己进退维谷。进，这并不是什么好时机，想让这跟鱼一样滑溜的兔子从身到心被他折服，只有库洛洛的“温水煮兔子”还不够，飞坦直觉多拖一天就多一分胜算。退……他实在是不甘心。
幸而他也没功夫纠结太久，身后有人飞速靠近，飞坦没回头就已经知道是谁。夜兔一下扑到飞坦背上，冲力让他走路的节奏快了几拍。
“你是小孩子吗？”飞坦没好气地说。
“不要这么暴躁嘛，”神渊笑道，“人啊，永远保持童心就不会老去哦。”
飞坦就这么拖着个“树袋熊”继续走：“这不是你成年了还这么幼稚的借口呐。”
“我哪有？”神渊撇撇嘴，“明明是你比我还要幼稚。”
伏在飞坦背上的神渊目光晦暗不明地闪了闪：“有人会害怕自己可能不再是我最好的朋友而生气呢。”
“怎么会有人因为这种事生气啊！”
“诶——那现在被我趴在背上的河豚先生是谁？”他故意拖长了尾音，飞坦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他那戏谑的目光。
藏蓝发少年冷笑了一声：“你是想现在被我掀下去吗？”
“......那就怪你们变化系阴晴不定好了。”神渊非常识时务地改变了说法。
“笨蛋。”飞坦笑骂，抬手在神渊脑袋上揉了一把。
“别摸我头啊！”为了护住自己的头，神渊不得不从飞坦身上跳下来，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男人的头不能摸！”虽然这一眼瞪得着实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了。
飞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他显然没有在这个时候等到神渊回答的意思，直接转身继续往前走：“算了，我再等你一会。”
让这场温水煮青蛙的游戏再持续一些日子。
“你在自说自话什么啊？”夜兔先生一头雾水，心中隐隐浮起的某个猜测，却又被他以“忽略”为由按下去了。
“对了，差点忘了，我来找你是想叫一起打游戏来着。”神渊终于想起了自己追出来的目的，从口袋里拿出几张游戏卡，“走吗？感觉还算有意思。”
飞坦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说道：“游戏什么时候都能打，都已经出来了，先别急着回去，到处转转？”
“转转？”神渊的目光扫过破败的街道，搞不懂有什么能让飞坦提出“转转”的兴致的东西，“算啦算啦......”他嘟嚷着，“哗”一下撑开背上那把紫色巨伞，一蹦一跳地跟着飞坦走了。
飞坦身后缀着个蹦蹦跳跳的小尾巴，实在不想承认这家伙还比他大两岁，就算知道这是这位疯兔先生一贯的伪装，但还是……
算了。
流星街确实没什么好逛的，只有整齐地罗列在街道两旁的小摊还能勉强入得了眼。流星街的交易都是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这里不收戒尼，管你纸币硬币都是一堆废品，食物才是硬通货。两个人一个两手空空一个只带了伞和游戏卡，真看上什么东西还要现场去找东西来交换，着实不方便。
当然，他们也可以直接上手抢，以他们的武力值整条街的人都拦不住，但是在流星街的很多不成文规定里，“不抢商贩之物”便是其中一条——起码不能抢摆在台面上的，背地里天知地知——毕竟要“可持续发展”，东西摆出来就被抢以后谁还出来摆摊？
对于逛哪里飞坦其实无所谓，他只是想跟神渊单独待会儿罢了。在基地里以念能力者的耳力二楼关着门闹出来的动静一楼基本可以听个七七八八，现在来了个伊尔迷飞坦更不想回去了。刑讯室的隔音倒不错，毕竟库洛洛下了命令“倾家荡产也不能让刑讯室传出超过三十分贝的尖叫”，不然哪天飞坦大半夜来一场即兴审问大家还要不要睡了？刑讯室除了主人和受害者以外就只有神渊时常光顾，这类壮举在芬克斯因为好奇旁观了一次飞坦的“娱乐游戏”之后一路吐着出去，在一众“果然如此”的目光里向神渊投去了“你真是个狠人”的眼神。神渊经常会在刑讯室坐一会儿，有时是旅团没米了来啃面包，有时是应飞坦要求旁观，不过这时他一般会不怎么走心地带上耳罩打单机游戏。前者让飞坦有一种“工具人”的挫败感，后者则让他有些微妙地不爽。
在外面闲逛的时候能让飞坦短暂地找回之前在子世界的感觉，没有其他团员，没有烦人的揍敌客大少，只有他们两个无所事事地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神渊又搜罗了几张游戏卡，足够他未来宅一段时间，飞坦看中了一把烧烤用的铁签，刚好可以淘汰掉上一批扎指甲缝扎钝了的。
他们没有在外面待太久，神渊心心念念着回去打游戏，这点时间也让足够飞坦稍微平复心情。
不过他等不了太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蛰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