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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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神渊离开了，其实就多提了一个电脑包而已。
回到基地的时候，库洛洛还在看书，阵地倒是从客厅转移到了书房。神渊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到陌生的金发少年，愣了愣：“他是谁？”
“是你在我出门之前还念叨的人哦。”神渊笑眯眯地说，把娃娃脸的侠客往前推了推。
“哦？那还真是巧。”库洛洛闻言，也笑了起来，“那个一直给我们找麻烦的人吗？”
“是我干的没错。”这是微笑的狐狸，“不过相当漂亮不是吗？”
“跳出立场来说，确实如此。”作为之前被找麻烦的那个人，库洛洛完全没有当事人的愠怒，态度近乎欣赏和温和。
三个腹黑笑面虎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气氛看似平和，却已暗流涌动。
“他想入团，团长。”神渊率先打破了僵局，“剩下的你慢慢问，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对了，飞坦回来了吗？”
“在刑讯室，顺便替我把派克叫来。”
“嗨嗨。”神渊转身背对着库洛洛扬扬手，打开门出去了。
把派克叫到书房后，神渊来到了地下室。
旅团每个据点的地下室，不管曾经的模样如何，最后都会被飞坦搞成一副阴森可怖的模样。推开厚重的隔音门，突破封印的惨叫声随着冲出的污浊空气糊了神渊一脸，骤然进入昏暗的环境，尚未适应的眼睛反馈到大脑的影像平白多了几分虚幻的不真实感，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掉进某个怪兽的血盆大口。
神渊眨眨眼，反手把门关上，面色不改地走进血腥味浓厚的刑讯室，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挂在墙上皮开肉绽的人，落在手里拿着尖锐的钩子的飞坦身上。
“怎么了？”飞坦回头，他看上去有些烦躁。
“给你的礼物。”神渊把搭在臂弯上的风衣展开，顺势抖了抖，“黑色的，很结实，而且方便你藏暗器。”
“唔......”飞坦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说道，“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进了地下室自带的洗手间。
处理完手上的血迹，飞坦走出来，接过风衣换上。比起宽大的卫衣，长款的黑色风衣十分修身，将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勾勒出来，再配上他精致的五官，远看就是一个修长的散发冷漠气息的美少年。
“非常帅气。”神渊竖起大拇指，朝他发出一个wink，飞坦勾唇笑了一下，冰雕似的面孔变得生动起来。
“谢谢呐。”飞坦顿了顿，又问，“不过，你怎么突然给我送礼物？”
“是赔礼啦赔礼。”神渊挠挠头干笑了两声，把上午自己的猜测告诉飞坦，最后双手合十做出反省的样子，“真的十分抱歉，如果现在你还生气的话就揍我一顿吧。”
“我保证不还手就是了......呃......尽量。”
“得了吧，我揍你一顿，你还不知道要记恨到什么时候呐，记仇的家伙。”飞坦嗤笑一声，“而且，我也没有生气，反正那时候都杀过你一次了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最近一直躲着我啊？”夜兔委委屈屈地表示不解。
“.……”飞坦神色复杂，“我没有躲着你。”
“我只是……有一些困惑。”飞坦轻轻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需要自己静静。”
“好吧。”神渊非常宽容，擅长换位思考的他认为搭档步入青春期，有一些青少年的迷茫是很正常的。
晚上饭前，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库洛洛向众人介绍了侠客。
“这是神渊推荐过来的，已经过了我和派克的考核，以后就是我们的团员了，大家都认识一下吧。”
金发少年完全不怯场，碧绿的眼睛里盈满笑意：“大家好，我是侠客，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在场的诸位也依次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侠客，你自己选个号码，等会儿找玛奇纹上吧”库洛洛对侠客说完，又对众人道，“侠客将会是旅团里的情报人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可以问他。”
窝金问侠客：“喂，侠客，你能打吗？”
侠客表示自己的长处不在那个地方，众好战份子表示非常失望。
“不要这么沮丧嘛，窝金，旅团的人才是多样的。”库洛洛笑着说，“你们也是，如果想要一个能切磋的同伴，那就像神渊一样去找吧。”
“就是这样没错，”神渊赞同地点点头，手拍在侠客肩上，“为了把收集情报这样的苦差事推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呢。”
“喂喂喂，原来你一开始就打的是这个主意吗？”侠客假装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太让人伤心了吧。”
围在桌子旁的众人哈哈大笑，其乐融融的气氛里，只有飞坦阴沉着脸，显得格格不入。
神渊和侠客一见如故，两人仿佛相识多年的好友，言笑晏晏。
“不是吧，你饭量这么大吗？完全看不出来！”旁观神渊进食的侠客感叹道，“难怪旅团要一直抢夺别的势力的物资，我之前一直很疑惑，按理来说抢了这么多东西短时间应该不需要再补充了才是。”侠客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没办法，其实我们本来不想太出风头，这也是被逼无奈。”大家长库洛洛道。
“谢谢，这夸奖我就收下了。”
侠客/库洛洛：“并没有在夸奖你！”
侠客巧言令色，八面玲珑，很快就和众人混熟打成一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飞坦很不待见他，让在交际上一向无往不利的侠客有些挫败。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啊？”侠客一边摁手柄一边吐槽。
神渊从后面圈着侠客，因为要给搭档时间自己静静，他最近打游戏都是找侠客。金发少年一开始对神渊过于亲密的距离颇为不自在，结果还是败在了对方可怜兮兮的星星眼攻势下，乖乖当暖宝宝2号。
“我跟他说话他都没什么好脸色，上上次行动的时候他竟然站在旁边看着我被三个念能力者追着砍！那本来是他负责解决的目标！上次还把敌人往我这边引，害得我不得不开‘自动操作模式’，浑身酸痛了两三天。”侠客控诉着飞坦的恶劣行径，“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飞坦最近可能有些烦躁吧，你只能躲着点了。”神渊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一边道。
侠客表示真的很气：“要不是我打不过他……”
“你们在干什么？”嘶哑的声音从身后穿来，像毒蛇爬过皮肤，让侠客寒毛直竖。
“啊，飞坦，”神渊回头看了飞坦一眼算是打招呼，“我在和侠客打游戏。”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抱着侠客？”飞坦阴恻恻地盯着侠客，咬牙切齿地说，好像要把侠客挂到墙上削成肉片。
“为什么？……取暖？”
在看到神渊眼里的不解的时候，飞坦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一个气球，气恼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转身去了地下室，黑色风衣的衣摆扬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弧度。
“他到底怎么了？”神渊疑惑，承受飞坦刚才刀子般的眼神的侠客欲哭无泪，觉得自己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忍无可忍的侠客找到库洛洛，希望团长大人关心一下团员的心理健康不然他就要关心一下自己的生理健康了。
飞坦最近早出晚归，整天见不着人影，要么就是待在刑讯室，这两个月受害人的数量大大增加。
在某一天的凌晨飞坦踩着吱呀响的楼梯下来的时候，被点着根蜡烛在客厅看书的库洛洛吓了一跳。
“团长，你在这里干什么？”飞坦微微皱眉，“看书不去书房吗？”
“因为我在等你，受某位可怜的团员之托。”库洛洛说，摇曳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神色都变得晦涩不清，“虽然身为团长我不应该过多干涉团员的私生活，但是你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心不在焉了，影响平时行动不说，也不利于旅团之间的和谐。”最后这句是替最近莫名其妙被飞坦针对的侠客说的。
“所以，我想我必须跟你谈谈。”
飞坦想说不用了，库洛洛却又补了一句：“如果是关于神渊的话，我想我可以给你提一些好的建议。”
飞坦闭了嘴，在库洛洛充满笑意的目光中坐下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在不尴不尬的沉默中静坐。库洛洛完全不急，仍是闲适优雅嘴角噙笑，飞坦低着头，把脸藏在阴影里。
黑暗是他们这些怪物的伪装，很好地安抚了飞坦焦躁的内心。幽暗的烛光点不亮库洛洛浓墨般的眼眸，他静静地看着飞坦，等待他开口。
最终，飞坦剖开了自己的内心——
“团长，你觉得神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等库洛洛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血腥味让他激动，杀戮让他愉悦，但是阴沉的黑暗里还包裹着洁白的纯净。”
“沾满血腥的美丽，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极致的冲突在他身上相合，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他呐。”
“我想靠近他，亲吻他，占有他，让他露出痛苦却又欲罢不能的表情。”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飞坦本就狭长的金色眼瞳微微眯起，那一瞬间，他像是一条“丝丝”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我想撕裂他的微笑，让他的眼泪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流出来，只能感受到我，为我发出呜咽。”
“可怕的占有欲，你也到了这种年纪啊。”库洛洛感叹道，“所以，你想上你的搭档？”
飞坦不语，算是默认了。
“说说我的个人看法，神渊这个人吧……”库洛洛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像是开在淤泥里的花，可能一开始接触的时候觉得他是一个披着纯良外皮的狼……”
“像你和侠客一样？”飞坦挑眉。
“我姑且把这当成夸奖，请不要打断我，飞坦。”库洛洛微笑着说，“……但是相处之后，像你说的，就会发现，他是那么纯粹。”
“这是一件矛盾又奇妙的事情，他和流星街格格不入，却又能完美融入流星街。我能感觉出，他之前同我们一样，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但活在深渊里的人，明明看透了人性，竟然有一颗纯洁的内心，这简直不可思议。他的黑暗能让他和我们成为相性良好的同伴，他的纯粹又使他成为内心黑暗无光的我们向往的美好。”库洛洛叹了一口气，“说着就感觉很讽刺呢。”
但飞坦注意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暴虐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开：“他是我的。”
“别激动，飞坦，我们只是觉得神渊很亲切，没有谁对他的感情到你那种地步。”库洛洛平静地说，“他这种人最吸引的应该是你，会激化你的施虐欲吧？”
飞坦冷静下来，“哼”了一声。
“飞坦，你真的想好了吗？有些事情，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飞坦定定地看着库洛洛，良久之后，沙哑地开口道：“建议。”
“好吧，我知道了。”库洛洛对团员的固执丝毫不意外，毕竟他们都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人，“如果两个人发生了亲密的关系，无论什么场合，都会不可避免地牵扯到更多情绪。”
“你的意思是……”
“神渊在大部分的事情上很敏锐，在感情上却很单纯，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像以前一样与他相处，逐渐侵入他的安全距离，让他习惯你的存在，等他开始依赖你的时候，就是你捅破窗户纸的时机了。那时，无论他之前怎么想，在那之后都会被你牵动所有的思绪，产生‘喜欢’的错觉——也可能不是错觉。当然，”库洛洛两手一摊，“假如你想现在就跑去跟他说，我也不会拦着，作为团长，我不会去管我的团员□□的对象是异性还是同性，是人或者不是人。窝金信长他们出去找女人我不管，我不在乎他们是露水情缘还是地久天长。只是，我希望我的团员之间要发生关系的话，会是维持一段长期稳定的关系，这样才有利于旅团的发展。”
“你们两个都需要时间，趁着你织网的时候，好好想一想吧飞坦。”库洛洛道，最后，带着无奈的笑意说，“顺便，别再折腾侠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夜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