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相亲以后》pharma

7、7. 对话式谈恋爱

　　“事情就是这样的，瑶瑶学妹，从现在开始我们当一个月的情侣吧。”我在微信上面给瑶瑶解释昨天刚才我妹和我在宿舍里面做出的约定。如果是现实中面对面跟她说这些事的话，我不敢保证我可以顺利地说出来，因为实在是有点羞耻。
　　“悠悠居然会做这样的竞争？她那是必输啊。不过这种勇气和胆量不可小觑，她实在是太厉害了。”瑶瑶那边传来了感叹的语气。

　　我感觉这位瑶瑶说不定跟我妹十分相称，看吧，现在已经开始欣赏上了。说不定……

　　“所以你现在去了解悠悠的话，说不定会喜欢上她呢？”
　　“学姐你是在吃醋吗？”

　　啊？
　　不是不是。

　　“不是，我就是在想，如果我输掉了，你会不会接受悠悠？”
　　“慧慧学姐，其实我和悠悠是同一类人，可能你不懂，但是我先告诉你吧，我们都希望自己的感情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无论是我追求学姐还是悠悠追求我，我们用实际行动来俘获喜欢的人的心，这样的感情一点一滴积累起来，具有无穷大的力量。这样的感情，是你施舍给我的感情或者是我施舍给悠悠的感情所无法相比的。所以，学姐你不用担心这场比赛之后的我们三个人的走向，无论到最后我们当中的谁和谁在一起了，那一定是那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是无比珍贵和美丽的结果。请学姐尽情地和我谈恋爱。”

　　哇！
　　这位瑶瑶不得了，居然对爱情有那么深的认识，还那么能说会道耶。

　　“学姐你真是温柔，能陪悠悠和我做这种事。”
　　“还好啦。”
　　其实我也只是被悠悠那家伙戳中了痛点才答应的，自我反省意识太强，没办法嘛。

　　“所以学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
　　“明天周日吧，我休息。你有课要上吗？”
　　“没有，那就明天见，学姐。”

　　周日
　　我应约来到了瑶瑶家的家门前。

　　按了门铃，瑶瑶立即出来开门了，一见到我，她脸上露出十分喜悦的表情，我难以用其他的词语来形容。

　　“瑶瑶，是谁来了？”屋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
　　“是我的朋友。”然后瑶瑶又向我介绍道：“那是我妈，今天是她的生日，学姐你先进来吧。”
　　我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打量着她的背影，像只森林里快乐的小熊。

　　瑶瑶还是原来的那个瑶瑶，但是这一次我们之间的身份不同了，所以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大大地不同了。昨天以前，她还只是我妹的一个朋友，我对她也只有点点头笑一笑的交往历史。而现在，我们的身份是一对情侣，自然我的心态就不放松了。
　　我并不是为了要成为瑶瑶的女朋友而努力，而是为了了解她和她的感情而正在做当下的事情——我是这样说服自己来到瑶瑶的家里的。恰巧今天是瑶瑶妈妈的生日，她要在家里陪妈妈，所以我就过来了。

　　“今天我是打算做生日蛋糕给我的妈的，学姐你也来帮忙好不好？”
　　“嗯……可是我不会做啊？”
　　“没事，我会教你的。”
　　“嗯，好。你要做什么样的蛋糕？”
　　“我妈喜欢吃芒果味的千层蛋糕，今天就做这个怎么样？”
　　“好的，根据阿姨喜欢的口味来做。”
　　“材料我已经提前买回来了，等下我们看教程跟着做就行了。”

　　我们现在是在瑶瑶的房间里，她在电脑上找学习资料（充满着浓浓作业味的学生生活啊），而我在一旁打量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十分整齐，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排列着各种各样的书和画集。
　　“瑶瑶，你很喜欢看书？”
　　“嗯，还行。”

　　这不单单是“还行”的程度了吧？这么多书！

　　“话说，学姐为什么会答应跟悠悠进行竞赛？因为学姐是可以完全不用理会这种竞赛的，但是你居然会陪我们任性。”瑶瑶似乎已经找完了资料，她停下来转过身跟我谈话。
　　“因为悠悠很在乎你的感受，她不想让你伤心。再说，当我知道有人喜欢我的时候，我也不忍心让那个人太伤心，就试着去了解你。”
　　“学姐说想要了解我，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能够进展得如此迅速，那这一个月内就请学姐多多包容我的任性了！”

　　其实我也料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呢。

　　“学姐，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瑶瑶走过来，坐在床边上问我。

　　搞CP算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画画姑且算一个吧，但是水平不怎么高。”我说。
　　“学姐的画画技巧可能不算高，但是我觉得学姐很厉害，从学姐的画中我能得到很多的灵感和激励。”

　　这样的话我之前好像听瑶瑶说过，说实话，我早已经忘记自己画过什么能够这样激励另一个人。

　　“先不说这个了，瑶瑶我问你啊，你为什么喜欢上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这样问出口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
　　这话再怎么越听越像是情侣在一起以后，情侣之间进行的情话环节——女生腻歪地问她男朋友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男朋友喜欢自己哪里？
　　虽说我们现在的关系的确是情侣关系，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我是处于一个已经喜欢上瑶瑶的状态，然后十分自恋地问出这些问题。

　　“我喜欢学姐很久了，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吧，就开始注意到学姐了，那个时候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啊，笑容啊都好好看，很心动。之后慢慢地，眼睛就不知觉地追逐着你了。如果说到为什么喜欢你，大概就是第一眼看到学姐的时候心里就出现了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念头。”

　　啊，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这居然还是在我对她完全没有印象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天啊，从那以来过去了多少日子，她心里一直坚持着这样的想法吗？如果我一直不知道这事的话，她这样毫无回应的暗恋到底要收在心里多久呢？

　　“学姐，你没有被我吓到吧？”瑶瑶见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也开始担心我是不是被这样的她吓到了，连忙伸手过来想要安抚我。
　　“没……没事，我没事。”

　　我没想到居然是一见钟情这样的原因，我还以为我身上有哪些可爱或者吸引人的魅力点被她发掘到了，她就开始迷上了我。原本还以为能听到夸赞自己的话呢，谁知道一见钟情这种简单粗暴的理由漂亮地完爆所有的爱情理由啊！

　　说起来，一见钟情这东西应更吸引人才对。人们都想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怎样的经历才算得上是刻骨铭心呢？一眼万年，看过一眼之后，便搭上了自己的一生，这是那些浪漫才子才有的美妙体验，终其一生都始终追求着初心。
　　而被人这样热烈追随着，也必定是幸福的吧——在自己也没有留意的岁月，竟然处处留下了一人的目光。在那些不曾记得的日子，原来自己并不孤单，有人会替自己记得，酝酿成为星空下的一场场美梦。

　　嗯……也不是不能这样嗑自己的CP。

　　嗯，对，还可以嗑CP嘛。解决问题和及时行乐两不误，不就是当下我应该秉持的乐观态度吗？

　　所谓嗑CP、搞CP的快乐和精髓就在于细心留意两个人的互动，同时双方的神情表露、动作行为都是极好的入手之处。

　　所以当晚我就回去搞了两个人在厨房做蛋糕的CP图。此图一出，网络上的好友纷纷热情地过来留言了：
　　“这是新的CP吗？你又开始搞CP了？”
　　“咦？你不继续搞之前的女女CP了吗？那对我还挺萌的耶。”
　　“挖槽，你居然变心了，你这个渣女。”
　　“这次是什么主题的？居然是一见钟情、年下？虽然题材老旧，但是意外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话说那个女孩子挺像之前那对CP的一个，你不会是对那对横刀夺爱了吧？”
　　“看得出来你挺喜欢那个那孩子的，不然她怎么能出现在两组CP里？”

　　“滴滴”
　　有私信来了，我一看原来是网上玩得挺熟的一朋友，虽然大家在现实生活中毫无接触，但我还挺喜欢跟这个人聊天的，很轻松愉快。

　　“学姐，你这算是在网上公布了我们的关系了吗？”

　　“？你是瑶瑶？”

　　天啊，居然是本人！我跟女朋友居然是一条网线上的好友。

　　“你不介意吧？其实我是在搞CP而已啦。”
　　“不介意，学姐，我们在网上交流这么久了，我知道你喜欢搞CP。没关系的，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我没关系的。”
　　“瑶瑶，你没有生气吧？”
　　“学姐这么热情地尝试了解我，我才不会生气，反而希望你多点了解我的事情。”
　　“哎呀，那挺好的，我以后多点留意你吧。”

　　虽然搞自己的真人CP无论是听起来还是做起来都有些羞耻，但是现在的我却没有感到有这样的情绪，反而有点跃跃欲试，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奇怪的是，到了后来我开始厌倦了。啊，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热情消减了，而是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从自己的身上发掘出任何有趣的点与瑶瑶的属性相合，相比悠悠和瑶瑶的CP的顺利，我这对自家的CP居然搞出了一丝无聊透顶的意味。丢下画笔，我才发现，我是多么无聊的一个人。
　　生活原来是这么无聊……且孤独的啊。

　　“孤独是堕落的温床。”我在平台上发出了这样的消息。

　　瑶瑶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异常，在网上嗅到气味就打了电话过来了。她语气着急地问我现在在哪里，在得知我在宿舍一个人钻牛角尖的时候，她说自己立即过来。

　　我恍恍惚惚地在床上躺了很久，一种熟悉的寂寞席卷而来，在没有拿起画笔之前我一直生活在这种寂寞之中。那是在高中以前的日子吧，生活体验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的我经常看着某一个地方发呆，悠悠曾经在那张白纸上面画出过哭哭闹闹的日常，但是后来她的叛逆期来了，完全不喜欢跟家人在一起玩，被抛下的我才意识到每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孤独的。
　　“去找一些乐趣吧，去找一些刺激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悠悠叛逆期来的时候，我妈经常对这个孩子束手无策：“悠悠这孩子一长大就不听话了，什么都要跟我作对，偏要去学艺术，家里哪里有钱给她学这些东西！一不给学就不吃饭，就要离家出走，真是不知道知道钱来之不易。”
　　“慧慧就很懂事，从小就懂事，帮忙做家务照顾妹妹，学习也过得去，我从来不用担心她。”

　　但是她还是掏钱出来给悠悠报了画室。

　　那个时候，我翻过悠悠的书，并且深深迷恋上那线条的美，无论是粗线还是细线，其转折变化中都带有强烈的感情，“沙沙”的在纸上移动的笔触牵动着我深夜的梦。
　　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做热情。

　　开门，瑶瑶一见到我就紧紧抱住我。她说担心死她了，因为我在网上有三天没有活跃了，一发动态就是哲理感慨。

　　“瑶瑶，你为什么过来了？”我的手环住她的后背。
　　“我觉得你孤单了。”意识到我用手抱住她，她抱得越发紧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我见过你这个样子，那些孤独的身影，无论是在高中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她松开手，把头凑到我跟前，眼里黯淡了：“学姐，你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我都知道。无论是你快乐的日子，还是悲伤的日子，我都知道。我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眼光一直追随着你，所以我知道你的所有，知道你的心情。”

　　那我是有多么的落寂才能让其他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啊！

　　“我是个无聊的人。”我被她眼里的哀愁刺痛了眼睛，躲避着不看她。
　　“那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无聊吗？”
　　“没有，只是我的问题。我越了解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聊。你有热情，有自己的思想和追求的人和事，你是那么特别。相比我，就连画画都是我从我妹那里借来的热情，如果没有她，我根本就不会接触到画画，我一无所有。”

　　“慧慧学姐，来，看着我。”她轻轻捧起我的脸，眼睛里慢慢升起一丝丝光芒，仿佛甚至能照进人心的缝隙里，“你想不想体会拥有自己的东西是什么感受？”
　　“想。”
　　“我对你的感情是你的，你想感受吗？”
　　“嗯。”
　　“那接受我好吗？”
　　“嗯。”

　　她的脸慢慢开始在我面前放大，我感到嘴唇碰到了柔软的东西，然后被温热地包裹起来，她的舌头温柔地进来了，然后和我的缠缠绵绵地交缠在一起。

　　“慧慧，慧慧……”
　　我听到她呼唤我的声音，看到从窗外透进来的逆光描着她的身体照在我脸上、照在床上，看到她眼里那炽热的感情，感受她的呼吸她的气息在我耳边游走。
　　她的这些和那些与我未知的所有，全都是属于我的吗？是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