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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偷藏 ...

  •   这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进公安局。
      真TM神奇,还是在办身份证之前。

      “警察先生,我可以走了吧?我真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有什么可疑的人。”
      “何观,十七岁,目前就读于瓞甯一中,没错吧。”
      何观无奈的点点头,来来回回就这几个信息对了有八百遍。毕竟得走流程,他也就耐着性子等。
      不就是突发奇想的想出去溜达溜达吗!不出去是不出去,这一出去倒好!M的命案还被自己给撞上了,虽说不是真的撞上。
      烦躁间有位警察进了审讯室,弯腰对他面前的警察说了几句话:
      “郑队,他说的基本与调差结果属实,这个案件跟他应该没什么关系。”
      “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就只是个路过的。”
      他点点头,但感受着从何观身上散发出的平静气息,他忍不住有些好奇:“你不害怕吗?”
      何观心底觉得有些荒唐,“这是公安局又不是鬼门关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是命案,你不觉得震惊?”
      “遛弯遛出命案来,我只觉得特别倒霉。当然我也配合警方调查,但真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如果没什么事我也不想耽误警方破案的黄金时间。”
      郑队觉得有意思,并不是每个十七岁的孩子都能像他一样平静而自信。
      “谢谢配合,你可以走了。”
      何观点了下头,就出去了。
      果不其然,苏卫麟在外面等着他呢。
      “观少!”
      何观走过去,叹了口气:“你说我这是什么命?真稀奇,打了多少年的架了都没进过局子!这回可倒好,遛弯遛进警察局了。”
      “……”
      苏卫麟开着车,问道:“您饿了没?要不先去吃顿饭吧。”
      “行,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是认真的,你别觉得我胡闹。”
      “我明白。”
      “你要不同意也没事,毕竟我这算是撬墙角。”
      “您可以试着去信任先生,这么多年他真的一直在努力,而且他是您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我知道。要搁以前,我现在基本没啥烦恼,只是有的事你不得不去想,非得说对错,那这回算我的。”
      到底是什么事,苏卫麟没有多问,何观也不准备说。
      他知道没有人会支持他。

      八月中旬,瓞甯发生了一起命案,闹得沸沸扬扬。何观因为在命案发生之前,就出现过现场因此被警察叫过去问话。这起案子闹得有些大,上了好几次新闻毕竟瓞甯是宁和了好几十年的大都市,基本没怎么发生过命案。
      近几年,互联网遍及全球并不断升级,就这么一闹市里都压不下来。有关舆论方面的问题找何家准没错,但恰恰何家这几天也不怎么太平。
      何观刚回到家就看见大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刚走到主院门口,那辆车就开走了。
      他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今天是怎么了?
      何观进去看见了一脸疲倦的何明禹,“奶奶生病了?”
      何明禹摇摇头,“是你爷爷,中风了。”
      爷爷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挺好的,何观突然很不好受。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何明禹,给他倒了杯水。
      “还好救护车来的及时,等过两天情况应该就稳定了。”
      何明禹靠在沙发上喝了口水点点头,然后笑了笑。
      何观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安慰他。
      “何观,我现在弥补是不是太迟了?”
      何观坐下:“不迟,只要你有这个心怎么着都不算晚。”
      “好。”
      何观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罪恶感,这时候耳边响起了翟今曜的话:“无人理解,就是我在伤害吗?”
      何观摇摇头,起身上楼回屋了。
      回到屋内就收到了齐晴的问候电话,“我没事,嗯,别担心,您少看那些新闻,他们只会夸张事实…我知道,放心吧啊,嗯挂了。”
      何观挂了电话,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就在床上躺着,意识模糊之间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事儿都办妥了,你抓紧时间来接我,对,去南汀躲一阵…”
      那个声音很低,语速也很稳,就是语气有点急。他记得当时自己也是这么躺着…
      何观猛的坐了起来,不知不觉中额角出了些冷汗。
      那个声音是谁的?何观的确没有见过什么人。
      他仔细想着昨天晚上吃完饭都去哪了,遛完弯之后他好像去了湖边,然后为了更舒服的看星星躺在了长椅上。
      然后…然后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何观快速着在心里算着时间,然后有点发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你是?”
      对面那人的声音有些哑,何观估摸着刚抽完烟。
      “郑队,是我。”
      对面想了想:“啊,何观?”
      “对,您先听我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意识模糊还是怎么的,我的确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我好像听到了一句话。”
      何观把那句话学给了他,然后又补充道:“也许是我听错了,毕竟我的注意力全在看星星上面,但以防万一您还是联系一下南汀市警方比较好。”
      “行,我知道了,如果你还想起了什么记得及时联系我。”
      “嗯。”
      何观呼出了一口气,话说瓞甯与南汀跨省了,跨的还不止一个。如果自己听到的是真的,那他们的动作应该没有那么快。
      南汀…南汀倒是跟长淮很近,一个省的。
      那这样想来,身在瓞甯,出了事却要去那么远的南汀,嘶,南汀该不会是他们藏匿的窝点吧…何观猛地一拍脑瓜子,别想了别想了,都说了跟自己没关系,别想了!瞎琢磨什么呢!!

      “阿嚏!阿嚏!”
      许际手里的水被抖了出来,热水撒在手背上烫的他嗷嗷叫。
      “哎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念你呢。”
      许际擦着手,“谁念我啊。”
      许悦看着戴着眼镜的许际,不禁摇摇头:“得,全家就指望你妈和小怊凌了。”
      “就她俩没近视,对么。”
      “你现在比我还老气。”
      许际要笑死,怎么现在十个人有八个人说自己老气。他只不过是心态变了变,更有目标了一些,把精力都花在自己身上。
      不过就算是老气,那也没体现在脸上。戴着镶银边眼镜的许际显得更沉稳些,也更没有烟火气,就仿佛他是一直飘着的让人无法靠得太近。就这半年多,小伙子窜个了,长到1.77了,距离他1.80的目标又进了一些。他肤色较白虽然没何止显白,但也能看的出来他一直是很细腻的。小时候长的特别像许诺,就柔美那一挂的,慢慢的随着男孩儿的自身变化,他眉宇跟鼻梁之间中和着些许硬朗的英气,嘴唇与外轮廓却很像美玉一般的流利柔顺。
      尤其是他的眼睛,垂眸时浅密的眼睫耷拉着,显得很乖很柔软,但抬眼看人的时候就像是谁也装不下去,什么也不愿意多在意一样的松弛。
      戴上眼镜更甚。
      他就好比一张白纸,谁不愿看见皱皱巴巴的都喜欢干干净净毫无瑕疵的。
      许悦看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喝了口水,问:“过几天是不是又要跟你外公出去?”
      “嗯,他好像是去开会,正好让我去听听。”
      “你也真愿意去。”
      “多有意思啊,一大帮人聚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
      许悦叹了口气,摇摇头。
      “有看上的大学吗?”
      “有一个,前不久外公帮我筛了筛。”
      “哪个啊?淮大?”
      许际摇了摇头:“南政大。”
      许悦挑了挑眉,“挺有挑战精神,考南政大可不容易,不过你可以问问你妈,要有讨教精神。”
      许际知道他妈就是考的南政大(南汀政法大学)这是全国政法里最好的学校。
      “我要去睡了,你别看太久啊,对眼睛不好,你注意点。”
      “知道了。”
      许悦边走边嘟囔人家小孩都是看手机着迷,他倒好整天对着个报纸着迷,真是想不通。
      许际对此哭笑不得。
      何止前两天被一通电话给惊的不行,说是他妈打来的,有点事让他回家。许际没有留人,就安慰了几句便送他去了机场,让他有空再来。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半月之后再次见到何止。

      瓞甯的风波还没有过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迎来了何观的十八岁生日。这个生日的到来并没有让何观感到开心,何老爷子进了医院老太太不吃不喝的陪着,何明禹万万没想到走到了今天竟会是这个样子。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没有办法。
      是他们先做错的,是他们先逼他的。
      何明禹推开门,何老太太守在床边。空气是清新的,但人却满面愁容,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声音很是无奈:“您这是何苦?我爸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您别熬坏了自己身子,回家休息吧。”
      老太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老爷子。
      过了很久:“这是我的报应吗?你说的对,他给我了这么多,可我从来都没有满足过…到了今天我却觉得那些东西一点价值都没有,我只想让他健健康康的。”
      偏头看他,笑了笑:“我清楚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这句话没什么意思,就只是在捅何明禹的心。
      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了她的眼前,又拿出一支笔递给了她。
      老太太看都没看,就知道是什么。
      “我原本以为你不敢这么做,你没有这个胆子,可现在看来你并不懦弱。”
      “是我的儿子。”她接过。
      在那份合同最后签上了名,他才说:“你的儿子很懦弱,在一个非常强硬的母亲面前他从来都只能低头。”
      老太太板着脸,唇抿成一条线,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她在发抖。
      “但他后来遇到了一个非常勇敢的人,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很幸运。也许在您的心目中一个完美的孩子就该像个傀儡一样听话,可是妈,我终究是个人,有颗活跃的心。”
      “您的溺爱都给了何止,有没有想过何观会怎么想?在您心里何观应该跟我一样,但您也看到了这是不可能的,这孩子从不认命,他的人生他要自己走。”
      老太太对上他的眼睛,震惊的看着他,而后翻开合同。她知道这是股份转让协议,她以为是转让给何明禹或何观,但没想到会是何止。
      “为什么?”
      “小止需要一份对于未来的保障,可他不需要。他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我欠他们的,我现在要补回来。”
      老太太笑了,嗤笑着:“你现在是一家之主,怎么做与我们无关,无须打什么商量。”
      何明禹看着她,心底散发着寒气。
      “您为什么不能认可齐晴,您是不是嫉妒她可以做的比您好。”
      老太太咬着嘴唇,“那又怎么样?我…我从来都不喜欢特别有主见的人,尤其是浑身都是刺儿的。”冷笑一声,“还觉得自己很有个性,是个人物。”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主见的人会成为何家新的女主人,您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也该醒醒了。”
      把合同重新装进了包里,随即老太太喊了句:“混账!!给我滚——”
      何明禹走了出去,老太太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神十分的委屈。
      “老头子…我错了…”

      不知不觉间明黄的灯光早已亮起,何明禹几乎是失魂落魄的上了车。
      他说了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的话。
      他倚在靠背上,单手解开了几颗纽扣,他想:还是挺爽的,憋到现在也挺不容易。
      何观趁着暑假过了几门考试,又办了身份证,办了手机卡。
      他现在…有点害怕。
      何明禹回来的时候,他正好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愣着出神。直到何明禹坐在他身边的时候才缓过来,“回来了。”
      “嗯,对自己的成人礼有什么要求么。”
      “没有。”
      “设想呢?以前有没有设想过是什么样?”
      “不记得了。”
      何明禹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不会有任何人来,就我们自己人过。”
      笑了笑:“自己人?”
      叹了口气:“没办法,安家与我们是世交。”
      何观点点头,何明禹接过问:“有没有想过去哪个学校?”
      何观吐了口气:“我想的是出国。”
      点点头:“那也行,对了咱们家之前与安家订的联姻估计明天又得谈,你要真不愿意那就拒了,但安家那小姑娘看着还不错也可以试…”
      “爸。”何观抢断了话。
      “怎么了?”何明禹顿了顿,“不愿意没关系,他们也不会强人所难…”
      再次抢断:“我喜欢一个人…”他看着何明禹,像是哽咽似的说不下去。
      “啊?那挺好的,我遇见你妈的时候也就十七八,她家哪的?”
      何观看着他,鼻尖酸的不行,不知不觉的眼眶里打转着泪水。何明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那一瞬间在脑海里设想了一百种可能性。
      何观转过身,低笑了声:“可很巧的是,他跟我一样…都是男生。”
      “………”
      空气安静的只能听见蝉鸣的声音,可原本聒噪的声音在此刻却起着缓和气氛的作用。
      “是不是因为我和你妈…让你对婚姻感到很失望。”
      摇着头:“不是。”
      叹了口气:“人生第一次而已,没事,也许只是产生了错觉。”
      错觉,是吗?
      也是,他应该不喜欢自己,他应该过很幸福的生活。
      “那你是喜欢他呢,还是喜欢…男的。”最后两个字说的很别扭。
      何观认真的想了想:“他吧。”他好像不喜欢男的,真的只喜欢他。
      “何观,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明禹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夹在手里。他红着眼睛望着天,“也是,我欠你们的…再说喜欢…也不犯法。但是你这样苦的是你自己,你现在还太小,又犟,”说到这笑了笑,“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就算喜欢但不止喜欢你怎么办?如果未来某一天你发现他身边有了别人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TM怎么知道怎么办!
      他摇着头,眼泪已不断的往外流:“我从来没想过结果…”
      何明禹看着他,心疼却还要说:“可你这样说出来,就不只是想没想过的问题了。”
      何观摇着头:“对不起…对不起…我…”
      何明禹抬起左手,用手指拭去他眼角含着的泪。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是你的自由。所以你想出国,是怕影响到我们么。”
      何观点头。
      笑了:“何观啊,也许到了以后你才能明白我的这句话:‘现在的你还是太小’。”
      “不过,出国也好,你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既然何观能告诉他,就代表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通知他一声。
      “嗯,九月底启程。”
      “好,过几天我会解决我跟你妈之间的一些问题,他们也该回来了。”
      “那个…关于成人礼…我能要十八层的生日蛋糕吗而且要布满星星和月亮。”
      这是个非常幼稚的要求。
      “你说了算,一百层都行。”
      何观满意的笑了。
      一百层还是算了,活不了那么久。
      这个世界当然要比他想像中的好,但他也的的确确不想待太久。

      何明禹离开了后花园,这一夜最难受的人无疑是他。他亲手撕破了他与老太太的那道口子,她就是在逼他动手。何明禹没有回屋而是开车去了公寓,他有点闷突然想喝酒了。
      到了公寓楼下,刚停好车下来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人。那个人穿着黑色卷边的连衣裙,看的出来腿很长也蛮细,头身比例完美。那张脸转过来的时候,何明禹心咯噔跳了一下。
      齐晴在他的心里,无疑是甜化了的梦。
      她也看见他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何明禹快步走过去,她猛地一下缓过神来:“我儿子呢?”
      “……”
      “额…那个苏卫麟告诉我你不在家,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没事吧?”
      何明禹一把把她揽入怀里,低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齐晴没有挣扎,静静的说:“何明禹,你是不是疯了?!”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坏人都被我赶跑了,老婆你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齐晴的心一动,但手还是没有搭上去,“凭什么你说回来就回来?你谁啊?”
      又补了句:“幼不幼稚。”

      在齐晴的心里,再没有其他的相遇能比的上她与何明禹的相遇。
      那是一场不期而遇。
      是一次意料之外的意外。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梦。
      更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家长老师眼里的问题少女,反骨、叛逆、死倔强。但天生有才、有想法、有主见,更是未来著名设计师。
      一场大雪让她遇见了内敛斯文满是书生气的何明禹。
      可她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会拥有那么痛苦的童年经历。
      何明禹的父亲典型的宠妻狂魔,而她的母亲典型的控制欲极强的专|制型家长。从小给何明禹灌输的思想与观念,总结就俩字:听话。听妈妈的话,妈妈不会害你,害你的都是别人。在她的眼里,这是一种溺爱、一种特别的关爱,但在何明禹这里是一种捆绑,更是一种慢性自杀。他从来都不会反抗,也不敢。他没有那个能力,老太太从来都没有赋予过他任何权利,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让她骄傲并带来很多成就感的工具。
      但齐晴是个勇敢的人,勇敢为自己鸣不平的人。
      何明禹觉得稀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做不到,去做的背后都是惩罚。
      而爸爸只会说一句:“听你妈的没错。”
      何明禹有时候会想:控制一个人的人生是不是很爽,毕竟自己将近半个人生都差点栽在她手里。
      老太太看不上齐晴,比起看不上更多的是嫉妒和忌惮。
      而何明禹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保护过她。
      他的保护方式不过是一张离婚协议。
      他放手。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对他失望透顶,她为他宁愿舍弃“女强人”的称号回归家庭,舍弃那个自在潇洒追梦的齐晴。
      可万万没想到,付出的结果就只换来了一张纸。
      当时何止才七岁半。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他从来没有后退过。
      他在改变在挣扎也在对抗。
      仔细想想,齐晴才是最自私的那个。她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何明禹的境地,虽然她清楚何明禹绝不会是个懦夫,他有原则更有野心,但一直以来她还是更惦念着自己的自由。
      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也没有选择陪伴。

      吸了口风:“傻子。”
      听声不对,齐晴拍了拍他,“不是何明禹,都要奔四的人了,你哭什么?!”
      何明禹并没有哭,抬起脸看着她,眼神像要把她吸进去一样。齐晴笑了笑,抬手勾着他的脖子让他离近一点,自己抬头覆上了他的唇。何明禹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搭在了她的腰际伴着那点还未逝去的烟草味深吻了下去。

      许际对于晚上接机这事十分抗议,见了面的第一句就是:“我TM不想这么早就再看见你。”
      “能不能文明点?”
      “你怎么又来了?”
      “来接你啊。”
      “?”
      “明天我哥成人礼,你去不去?”
      去,这是心里的声音。
      “不了,你来就是为了这事?飞回来飞回去的你是不是钱多烧的?”
      “为啥?我哥马上就出国了,你不想再见见他吗,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想,当然想。
      “我去干什么?我只能以朋友的名义。不过这个朋友在去年就处的有些浑了,其实咱俩本身就没关系。”
      许际还是把何止接回了许家,路上跟他说明了一切。
      “那这和不能去我哥成人礼有什么关系?就像你说的那样,至少还是朋友啊。”
      许际摇了摇头,“又不是最后一面。”
      现在还不是再见的时候。
      他的未来一定很光彩。
      何止泄了气,“我TM的真是服了,你俩一个个的都什么逻辑。”
      “能不能文明点。”

      九月初,风渐凉。

      “生日快乐!”
      何观一大早的就被齐晴吓了一跳。
      更吓一跳的是他姥姥姥爷也都来了。
      “您怎么来这么早?不至于,就过个十八岁生日。”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今天是你成人的日子,再怎么样也得纪念纪念。”说着就要给他塞红包。
      “哎!姥姥,我平时不缺钱花,您这是干什么?!我不要,真的!”
      然后兜兜转转,他看见了那个十八层的生日蛋糕。
      那个自己要求布满星星和月亮的蛋糕。
      “hi,好久不见啊哥。”
      何观回头,“……”这非主流谁?
      “何止?”
      “昂!你这什么语气。”
      “你小子挑染不带我?!”
      “……”这也能怪我?
      “之前没看出来,还挺帅。”
      何观走近,比了比:“长高了?”
      “是吧是吧,1.78!等过完年的,我肯定比许际早长到1.80!”
      “你这话也别说太早,他长多高了?”
      “1.77,但他不是很显高。”
      “德行,就你高,有本事跟我比。”
      “……”

      一大家子人在他们自己的院里热热闹闹的,苏卫麟过来跟何观道了句“生日快乐”,然后又说:“邮箱里有封信说是您的,要不过会儿您去看看。”
      信?“我知道了。”

      “我出来买点吃的,知道了马上回去。”许际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深深望了面前的大房子几眼。
      然后走开,到了一个不起眼但还是能看到那儿的位置。
      他想等等,能不能很幸运的就看到他。
      哪怕只是几眼。
      五分钟后,没人。
      十分钟…
      十七分钟…
      二十三分钟…
      守了将近半个小时,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身影。

      何观出来往何家大门旁的邮箱走去,伸手朝里摸了摸,摸出一张明信片和一支白色玫瑰花。
      他蹙着眉,闻了闻了玫瑰花。
      下一秒眉头舒展开来,很香。
      保安大叔见他,忙不迭的喊:“大少爷!这花是刚才你朋友送过来的。”递给他一束满天星。
      “那这些呢?”
      “都是!生日快乐啊少爷,我这…也没啥好表示的…您等等!”
      何观想说不用了,但他二话不说就跑进了巡查室,何观也就耐着性子等。
      看着明信片,正面是的图片是动漫版的二次元仲夏夜,很美。
      下面是手写的一句话:十八岁也要继续自己的疯狂。
      反过来的背面,就只有几句话:
      何观,十八岁成年了,恭喜你。
      要记得,重生的第一年,你由你自己负责。
      每天都要开心,照顾好自己。

      就这字迹何观都不用看内容就知道是谁写的,何观像是有感应似的东张西望。
      许际此时已经看到他的正脸了,偷偷的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就笑着走了。
      “少爷,这只钢笔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成年快乐!”
      “谢谢,我很喜欢。”
      这只钢笔很低调,很普通,但款式何观挺喜欢。
      带着这些东西,他边走边回头四处望着。

      十月初,夜渐长。

      “到了那里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哎哟,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许哭哈。”何观抱着齐晴。
      “为什么不让我们送你去机场?你这些东西…”
      “妈,听我说,我是去深造的顶多三四年就回来了,您还不相信您儿子的实力吗?”
      “我相信,但是…你告诉我那个男孩儿是谁行不行,我认不认识…哎…”
      何观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齐晴只能对着苏卫麟嘱咐嘱咐再嘱咐。
      最后何观还是撬走了麟叔。

      车开始走了,何观通过后视镜看着齐晴以及何明禹、何止的身影。
      笑了笑,放下心去奔赴自己的人生。
      就从这个时刻开始,他的人生由他做主,不再受何家更不再受任何人的左右。
      “观少,为什么不让先生夫人送机场?”
      何观挑了挑眉。
      过了会儿,苏卫麟从何观那核实了时间才发现是下午的时间。
      那这一大早…
      “去个地方,见个人。”
      何观如实说。

      入十月的长淮,温度依旧。
      只是偶尔阴天,但仍会有太阳。

      “小际啊,去瓞甯那会儿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跟外公唠唠,是不是有心事啊。”
      许际依旧看着报,但是这一面他看了有俩小时。
      俩小时,他能看完五六张。
      “有个重要的人要出国了,我去送个礼物。”
      点点头:“心上人。”
      “……”
      “是不是挺优秀的?”
      “是。”
      笑了,喝口水:“不然也入不了你的眼。”
      “……”
      许际抬头看他,“您不反对吗。”
      “为什么要反对?心动喜欢什么的人之常情嘛。”
      “那…即使他是个很优秀的少…男孩子也可以吗?”许际顿了顿,为了表达的明显点。
      许老爷子明显愣眼愣了三分钟,然后清了清嗓子:“只要是真心当然就可以啊,可是你这个年纪还太小,不该想这些。”
      “风华正茂的年纪不该困在爱与不爱里,外公只希望你可以热烈而温柔的生活,就如长淮的风。去做你认为要紧的事,走你认为善良的路。做好了,走对了,一切都显而易见了。”

      理是这个理,话也是老爷子掏心掏肺想教给他的。
      但内心的咆哮与震惊也是真的。
      他许淮辰,这辈子就只有俩闺女。家大业大没个接手的,硬是塞给她俩,嘿!人家还都不愿意要。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有个外甥,不管怎么样,姓许!爱好跟他还蛮相似,下一代继承人终于有着落了!!
      好家伙告诉他不喜欢女生。
      没关系,年纪小就当你冲动,冲动是魔鬼,以后肯定会收回的。
      真是可怜许老爷子,还操心下下代的事。

      今天周六,正好摊到一周里只有两天晴天的其中一天。阳光照耀着,微凉风吹着,很舒服。
      许际的课业越来越重,即使这样他还是坚持每天听英语,看新闻,读报纸。
      他一如既往的躺在藤椅上沐浴着阳光沉浸在报纸里,这般悠闲的姿态深深落入某个少年的眼中。
      何观在大门外扯了几句慌,偷偷溜了进来,就是想在走之前看看某个人。
      小孩儿的确有在认真的生活,也在认真的为自己负责。
      何观感觉这几天自己严重的被情绪所控,他也是时候该放下一些东西好好的往前走了。
      这份喜欢从来都不是压力,而应该是动力。
      十八岁,要为未来做准备。
      要为那个站在顶峰的自己负责,也要为那个承诺。
      坐在飞机上的何观这样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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