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知》黟然

24、第十七章 一个人的千秋节

　　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用“一片混乱”来形容。大半夜的，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我还是哭，不停地哭，而且不让别人靠近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的酸涩再也承受不了了。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在看到眼前那张脸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掉眼泪，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万岁爷，我的小祖宗，这到底是怎么了？”只听得苏嬷嬷一声焦急的低呼，周围一下子安静了。
　　“皇后娘娘，您先起来，这冰上多凉，伤了身子可怎么好！”苏嬷嬷来了，我就知道一定惊动了太皇太后和太后。
　　坐了太久，整个腿已经懂得麻木了，我是生生被他们架起来的。脸上还是有温温的热流划过，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嬷嬷，朕只是带着皇后来溜冰，然后她摔了一跤。朕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哪里摔到了。她只是哭，也不让太医们靠近。”我听到身后他小声的回答，语气里尽是歉疚。
　　“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皇上可想好了怎么交代。”苏嬷嬷撂下一句话，就命人抬着软轿送我回宫了。我回身一瞥，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直立在原处，清清冷冷。

　　太医仔细请了脉，又问了哪里疼痛。我皆没有，所以太医只开了些温热驱寒的药。太皇太后免了我的早省，一觉睡到晌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想起昨晚在那么多人面前失态，脸上实在挂不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众人。
　　听到外间传来对话声。“起了没？”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昨晚太医的方子给朕看看”
　　“是，主子已经醒了，不肯起呢”
　　“恩，你去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我赶紧躺下，背过身去。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然后再没了声响。我实在忍不住，转过身来用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昨晚，朕….”
　　“昨晚，我…..”l两个人同时开口，好不尴尬。
　　“你先说….”
　　“你先说…..”又是同时，两人相视而笑。
　　“昨天为什么哭？”
　　“不想说”
　　“有没有摔到哪？”
　　“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
　　“都说了不想说”嘟囔了一句。
　　“朕想知道？”
　　“这是圣旨吗？”我瞅瞅他。
　　“哎。朕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朕做错了什么，惹你哭了”
　　我捂着被子沉默。
　　“好了，不想说就不说了。快起吧，要被人笑话了”
　　“已经被人笑话了……”眼前的人笑起来，唇边竟有一朵小小的犁窝。
　　被他这么一笑，我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缩得更里。
　　“是朕大意了，不该那么晚一时兴起就带你去溜冰，更不该让你上冰”还好，他真的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掉眼泪。
　　“臣妾不敢，是臣妾自己逞能。摔疼了所以没出息地哭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也没人知道那样一个雪夜我哭成那样是为了什么。

　　收拾妥当，一定是要去趟慈宁宫的。太皇太后的脸色有些不好，一进门就阴晴不定。想来也是，我这入了宫，大大小小的事也出了不少，是够让她老人家费心的。
　　“你们俩，一个不让我省心。”
　　“皇玛嬷教训的是，孙儿不敢了”
　　“堂堂大清的皇帝，凡事要有个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要清楚。”
　　“皇玛嬷，雅荣也有错，只是摔了一跤，也太娇气了些”
　　“你别替他担着罪名。他大半夜要去滑什么冰，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不过是为了那丫头。”
　　我侧身看向皇上，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敛了去，换上一脸凝重。
　　“皇玛嬷别动气，不过是前儿个看了冰嬉，喜欢的紧，所以央求皇上带我去试试”
　　“哎，你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一味的妥协退让又有什么用！”
　　进宫后，太皇太后对我的语气就从未如今天般严厉。我知道，我争不来皇上的心。可是不妥协又能怎样。一句话，引得眼泪又涨满眼眶。
　　“玛嬷，孙儿的错你何必责备她。您不喜欢沁儿，就把她送去南边。这是亲自挑的孙媳妇，您也不喜欢了吗？罢了，您不过是图个嫡亲的血脉，也遂了您便是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太皇太后已发了怒，可皇上就这么拉起啜然欲泣的我直接离开了。

　　“朕看你是真傻，不是装的”明明是句责怪的话，确实笑着说出来的。“不是自己的错，生要揽下来，真以为自己得宠，皇玛麼就不会恼你”
　　“臣妾没有那么想，臣妾确实有错”我低着头咕哝着。
　　“我看你是昨天那跤摔傻的吧。朕倒是听听你又犯了哪门子错”
　　“小题大做”不愿多说，一提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就往上涌。
　　“到底摔到哪了，哭成那样，真的把朕吓到了”他试探性的问，我只低着头。“罢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他转身便要走，我急忙叫住他“皇上，后日可得闲？”
　　他挑着眉等下文。“臣妾想邀皇上……”
　　“后日怕是不行，改日吧，改日朕去你那”一句话还没说完，下半句生生噎在心里。
　　“臣妾恭送皇上”我福身行李，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再没忍住。我想说，后日是臣妾的生辰，若是皇上有空，可以品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