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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门窗紧闭,房内传来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水声没了,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穿衣服。

      云柔无奈,显而易见的秦策安厌恶脂粉味,害她大清早白忙一场,还以为能掩盖身上的味道,眼下看来,还是别忙活了,该如何就如何。

      再说,他也没说身上的味道难闻,只是问了一句而已,兴许是她多想了。

      云柔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又洗个澡,才把浓郁的脂粉味洗掉,匣子里的胭脂水粉则是压箱底,用不到了。

      她抱着盆去井边,蹲在地上把衣服洗干净,她没几件衣服,所以刚换下来的衣服,得尽快洗好晾干。

      蹲在地上脚都麻了,站起来有点眩晕,她缓了缓,眼前才清明些。

      姚春芳欢喜的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臂,问她:“公子说什么了?怎的忽然把门打开?”

      说起这个事,云柔自己也是懵的,她压根不知道。

      “不知,就说把门开着。”

      她的眼神懵懂无辜,瞧着是一点不清楚,姚春芳不再追问,便说:“日头好了,让公子多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云柔点头,这话说的不错,秦策安脸那么白,八成是不见阳光照成的,所以看起来有些阴森病弱的感觉。

      “奴婢知道,婆婆放心。”

      姚春芳拍拍她的肩膀,对她可太满意了。

      “晾好衣裳,泡壶茶进去。”

      “哦,好。”

      姚春芳说完就走了,她站在院子里,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如芒刺背,好似被人盯着的感觉。

      方才蹲在地上洗衣服就有这种感觉,眼下又来了。

      云柔低头,走了两步猛地回头看,没有人,秦策安在屋内也没出来,那么,是幻觉吗?又或者,是她多想了?

      她不知道,烦闷的把衣服晾好,然后去泡茶,给秦策安送过去。

      门窗大开,屋内沉闷的气味也跟着消失,有阳光温暖的味道。云柔一进门,就感觉比之前舒服,没了那种阴冷的感觉。

      她放下热茶,转头下去,此时一直注视她的秦策安开口要她留下。

      语调冷淡又不失温和的说道:“倒茶。”

      “是。”

      原来是要她倒茶。

      云柔倒好茶,安静的在一旁候着,余光时不时瞥眼秦策安,不得不说,他的动作真的很优雅,像是贵公子,天生就是如此。

      她垂头,眸光澄澈的盯着自己手指看。

      秦策安抿口茶,鼻端闻见的不是茶香,而是她身上的幽香,淡淡的,闻着心情舒畅,胸口的烦闷消散不少。

      这几日,他越发迷恋这种香气,目光总是追随她的身影看,仿佛看见她,就能闻到。

      偶尔,心底的邪恶作祟,他也想触碰看看。

      至于要触碰哪里?他不知。

      秦策安心不在焉喝茶,陷入沉思中,须臾,他抬头看她,一如既往的有礼,“晚上守夜。”

      “啊?”

      这话使云柔脑袋一懵,自从在秦策安身边,从未要守夜,今日是怎么了?

      他晚上不出门吗?

      当然,云柔不敢问,于是愣了半晌反应过来,软糯糯应着:“奴婢知道了。”

      她看眼房门,应该是站门口吧,毕竟他性格冷淡,不喜人靠近。

      这般想着,谁知秦策安接下来的话,又让云柔震惊,“在房内守夜。”

      不意外的,秦策安看见云柔的神情一下就变了,胆怯慌张,有些好笑。

      她张张唇,终究没说话,乖巧的点点头,等秦策安挥挥手,她便出去。

      这次,她没带上房门。

      *

      巷子偏僻,小院安静,一到晚上更是寂静无声,虫鸣声都稀稀拉拉的,显得冷清。

      云柔站在床的一侧,身子没站直,低垂的脑袋一点一点,半梦半醒。

      她没守过夜,不知道会如此难受,腿酸了事小,但睡觉事大。熬不过困意,她便站着睡觉。

      她挠挠脸,脑袋晕沉沉的,迷糊间,隐约听见了痛苦压抑的轻哼声。

      起先以为听错了,细听,是床上的人发出的。

      云柔的睡意散了些,她睁开眼去看,隔着一层青纱帐,轻声问:“公子,您怎么了?”

      床上的人没回她,从胸口发出的痛吟,使男人无法思考与回应。

      偶尔在深夜,秦策安的胸口会痛的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严重时,他会用自己的手使劲抓着胸口,以此来减轻痛苦。

      如此刻,他的胸口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啃食他,难受得想要死去。

      “啊…嗯。”

      男人忍耐住,手微微扯着衣襟,露出些许肌肤。冷白的皮肤上,有道道伤痕,是难受时自己留下的。

      云柔听着声音担心,她是见过秦策安犯病的,可别痛死了。

      犹豫半刻,她掀开纱帐,入眼便是秦策安蜷缩的身影,痛苦的抓着自己胸口,坚硬的胸膛上,伤痕累累,比起他那谪仙般的面庞,他的胸口难以直视。

      她的脸颊悠的红了,移开几息,又低头查看,半个身子向前倾,拍拍他,“公子,公子。”

      异香侵袭,萦绕在周身,秦策安缓了几息,慢慢睁开眼看她,双眸赤红,情绪复杂。

      男人吞咽下,忽然伸手把她拉下,倒在他身侧,秦策安靠过去,隔着一拳距离,没碰到她,只是把头放在她身前,不让她瞧见此刻的脆弱。

      同时,他闭上眼,用力的汲取她身上的馨香,压制胸口的疼痛。

      渐渐,疼痛缓解,眼神清明,脑袋的迟钝也缓慢恢复。

      而身侧的人,却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我…我不做妾。”

      气氛凝固,须臾,秦策安抬眼,不解的望着她。

      云柔纵然胆怯,也想解释清楚,可事发突然,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明白。

      “知道了。”

      男人嗓音微哑,喉咙干涩,他不仅知道她的意思,还知道,她全身上下,哪处的香气最浓郁。

      秦策安看眼鼓囊囊的绵软,眸光深不见底,他坐起来,随即解释,“方才太难受,见谅。”

      他没那个意思,只是太疼了。

      云柔松口气,赶忙捂着胸口跳下去,她垂眼,边整理衣裳边回他:“要不要喝药?”

      她的脸颊烧灼,心跳剧烈,害羞了。

      “不用。”

      秦策安浅笑,眼中的赤红消失,与往日并无不同。

      那么香软,只要她靠近,什么疼痛都没了。

      秦策安将秘密藏在心底,不想她发现,“回去睡吧。”

      云柔回答的很快,“好。”

      瞧他的神情,应该是没事了。

      云柔飞快的开门出去,然后立在廊下,捂着胸口发愣,夜晚的风拂过,她转头看了眼,心跳渐缓。

      刚才,离得好近…

      *

      药罐咕噜咕噜响,冒着腾腾热气,透过白雾,云柔看见门口有人朝她招手。

      她侧身一看,原来是兰玲来找她了,她面上一喜,回头瞅了眼。姚春芳不在家,秦策安在房内,她可以出去会。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她问。

      兰玲笑嘻嘻的摇头,眼中藏不住的得意,“我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云柔想着前世的这个时候,兰玲有什么好事,想了半晌,也没想到。

      “我要赎身了。”

      云柔震惊,瞪大了眼睛问她:“谁给你赎身?”

      兰玲自己没银子,她知道。

      “是…”

      兰玲尚未说完,突然目光一滞,朝云柔身后看,她的眼中有惊艳,好一会没说出话来。

      云柔顺着她的目光看,就见秦策安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情绪不明的望着她们。

      她赶忙推兰玲走,“你先走,我改日去找你。”

      “哦。”兰玲愣愣的应了声,随即又道:“明晚来找我,我有空。”

      她连连点头,看着兰玲走远稍稍松口气,云柔转头回去。

      瞅着秦策安不自觉想起昨晚的事,她的面颊不争气的红了,“她是我好姐妹。”

      秦策安望着门口,笑道:“不必紧张,下次可以请她进来喝杯茶。”

      这语气,亲和好相处,和他胸口狰狞的伤疤一点也不搭。

      云柔红着脸嗯了声,低头从他身边过,继续去煎药。

      秦策安的药一日也不能落下,所以她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煎药端药,顺便倒药渣。

      她把药放在桌上,等他喝完就收走,偏偏今日的他喝的也慢,小口小口喝,偶尔皱眉,仿佛不想喝。

      之前,他喝药可是眼睛都不眨的。

      “是不是很苦?”云柔忍不住问。

      男人抬头,眼睛下意识落在饱满的胸前,他低低嗯了声,埋头接着喝药。

      他不想喝药,只要闻着她的幽香,比任何药都管用。

      他只想埋首于胸前,用力呼吸,希望她的香味沾染他全身,与他混为一体。

      秦策安皱眉,承认自己恋上她的味道。

      要是她永远在身边,何必要喝药。

      喝完最后一滴,云柔把碗收走,走到门口时,从她身上掉落一块帕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刚好在秦策安脚边。

      她浑然不觉,而男人也没打算提醒她,他盯着那块帕子,有自己的私心。

      人走了,秦策安便捡起帕子,握在手中看,上面绣了两朵栀子花,洁白无瑕,如同她一般。

      他盯着看了会,喉结滚动,随后痴迷的闭上眼睛,将帕子放在鼻端闻,浓郁的香气,是她贴身用的帕子,好香。

      秦策安全身舒爽,但同时又有股异样的感觉升起,他握紧拳头,身子紧绷。

      接着猛然睁开眼,靠在桌边大口喘气,抖着手把帕子放进自己怀中。

      冷白的脸有丝红晕,好一会才平复。

      *

      买菜回来的姚春芳看见低头寻找的云柔,困惑道:“云柔,找什么呢?”

      云柔睨了眼没抬头,“我帕子不见了,可能掉哪了。”

      “是不是在房间?”

      她一拍脑袋,真有可能,“我回去看看。”说完一溜烟跑回房间找。

      帕子不值钱,但她也没钱买,也没时间绣,得找到。

      秦策安听着外边说话,依然不为所动,把那块帕子随身收着。

      他嘴角含笑,眸光幽深,心里想的都是晚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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