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开局一只哒宰喵》木懒

3、猫猫自鲨1

　　小智在喊出“去吧皮卡丘，使出十万伏特”之后，皮卡丘会迈着可爱的小短腿冲向敌人，然后把对方电到闪出骨架子。

　　而在橘明子自信喊出“去吧哒宰喵，使出鬼间失格”之后，哒宰喵没骨头般“啪唧”趴在了伽椰子的面前，两只爪子放在两耳侧，是个投降的姿势。

　　他慵慵懒懒地说道：“杀了我吧。”

　　橘明子：……我是否英年幻听了？？？

　　太宰治的声音带着奇特的蛊惑：“伽椰子小姐，很想念你的小猫吧？杀了我，它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等、等一下！”橘明子大惊失色，“你是认真的吗？”

　　伽椰子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将头向右转了90°，缓慢得像是卡住的齿轮，她喃喃着将枯瘦如竹竿的手放上了哒宰喵的脖子：“陪我……”

　　“哒宰！”橘明子对这个动作万分眼熟，她惊呼着上前，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听“咔擦”一声，伽椰子猛地绞断了哒宰喵的颈椎，他原本微微抬起的头无力地垂到了地上，像是一个被玩坏了的公仔。

　　这就玩完了？橘明子微张着嘴，震惊得说不出话，完全不能理解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哒宰喵登场到现在有一分钟吗？
　　他登场就是找女鬼自鲨去了？
　　她是不是被系统做局诈骗了？

　　伽椰子抬眼看向她，露出一个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的笑来，橘明子退后一步，浑身打了个寒战，难道这一局又要……

　　时间在此刻忽然停滞，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您的同伴哒宰喵已死亡，请选择1.勇敢地独自战斗2.富婆要重新抽卡3.复活哒宰喵。】

　　独自战斗——那她抽这次卡干什么？
　　重新抽卡——打扰了，她也不是什么挥金如土的富婆，而且……

　　她刚刚才死过一次，正是求生欲旺盛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见不得可爱小猫在她面前变成一具尸体。

　　橘明子果断做出了选择：“我要复活哒宰喵！”

　　【由于哒宰喵属性不稳定，系统不建议您选择复活……】

　　她很坚定地打断了系统：“复活！”

　　【最后提醒您一次，角色卡牌与您共享复活机会，请谨慎使用。】

　　橘明子看着了无生气的猫猫尸体，音调都变得尖锐起来：“你都说了是同伴了，和我共享复活机会不是很正常，快点把他复活！”

　　而且……说得好像不复活哒宰喵她就能顺利活过这一局似的：）

　　系统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说道——
　　【是我失言了，您的同伴哒宰喵已经复活，玩家橘明子剩余复活机会：1。请努力活下去吧。】

　　系统的话音一落，时间又再次流动起来，游戏继续。

　　地上的哒宰喵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正满心期望着见到黄泉路上盛放的彼岸花，对上的却是伽椰子血红的双眸。

　　哒宰喵全身的毛陡然炸开，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喵！”（没完了是吧！）

　　“小黑……回来了……”伽椰子颤抖着伸出手，一把将哒宰喵按在地上，枯瘦的手揉上了他的脑袋。

　　那双手早已失去了正常人类的触觉，尽管伽椰子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哒宰喵还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忍不了了，找女鬼自鲨不是人干的事，pass！

　　哒宰喵伸出一只爪子用力格挡住伽椰子的手，高声道：“鬼间失格喵！”

　　太宰治：……他发誓，他刚才说的是人间失格，且没有喵。

　　“鬼间失格”的话音一落，伽椰子触碰太宰治的地方忽然闪过白色亮光，随后伽椰子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就从女鬼变成了一只白色红条纹的小猫公仔，身上还贴了一张纸条，用圆润字体写着“伽椰子”三个字。

　　而另一边的橘明子在确认哒宰喵复活之后，就立刻转身开始思考解决贞子的办法。

　　电视屏幕上的镜头蓦然拉近，贞子离屏幕只有一半的路程了。

　　这不行，按照贞子的速度，会在伽椰子被搞定之前出来也不一定……而且哒宰喵复活之后能不能搞定伽椰子还两说。

　　橘明子一手托住下巴，忽略掉身后的动静，飞快思索起解决的对策。

　　【你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她的脑中掠过了系统的背景提示，一个主意跟着浮上心头。

　　橘明子半抱住电视机，颇为费力地把它转了个方向，然后往里一推，让屏幕重重顶上了墙壁，再转身把背靠了上去。

　　诅咒不诅咒的……你先突破物理障碍爬出来再说吧！

　　一转身，橘明子恰好看到哒宰喵一爪子将伽椰子变成了一个小猫公仔，不由“噗”一声笑了出来——现在才是真正的计划通。

　　刚才千里送猫头什么的，果然只是个失误吧？

　　哒宰喵像普通小猫玩弄毛线团一样拨弄了一下伽椰子公仔，然后转头一看，那个奇奇怪怪的女孩子正靠在电视机上，笑得眉眼弯弯，橘棕色的眼睛闪着天真的光芒。

　　“又见面了，”橘明子眨了眨眼睛，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的姿势，“欢迎回来？”

　　她的声音如同淙淙流动的小溪，太宰治的内心却暗流涌动，无比复杂。

　　“你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虽然是在提问，但是太宰治的眼神冰冷且浓稠，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做了四年多首领，他很清楚怎样令被注视者感到浑身不适，从而在心理上占领优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的是，猫咪到底是猫咪，非得仰起头才能对上橘明子的视线，他自以为阴森的目光由于仰视的角度，在明子眼中纯净无暇到了极点，只让她觉得——好一个大眼萌物。

　　但是，系统抽卡出来的角色竟然既不知道玩家身份也不知道游戏背景？

　　橘明子有一丝奇怪，正要回答，身后却突然传来砸墙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刚才电视机屏幕还严丝合缝地贴着墙壁，现在却有一把黑色的头发挤了出来，像一滩黑色的水向外扩张，细看又像是有无数小足蠕动。

　　橘明子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像过去人们对付信号不良一样，用力拍了拍电视机顶。

　　知道了物理压制在这里能起效之后，她的胆子也更大了一点。

　　贞子的剧烈撞击停了一下，似乎在判断外面是什么情况。

　　趁着这个空隙，她快速说道：“我叫橘明子，不久前才进入这个恐怖游戏，因为通不过新手教程，所以用了抽卡系统把你召唤出来。”

　　这里是游戏？太宰治瞳孔一缩，竖瞳好似一道反光，使玻璃珠子一般的鸢色眼睛亮了一亮。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橘明子身后的撞击越发猛烈起来，她渐渐有些顶不住。

　　得让哒宰喵再用一次他的能力才行。

　　“喜欢吃小鱼干吗？”明子冷不防问道。

　　太宰治还想着自己怎么会进入游戏这件事，下意识回答道：“不，我喜欢螃蟹。”

　　她一口气报起菜名：“清蒸蟹，蟹酿橙，咖喱炒螃蟹，螃蟹炒年糕，蟹粉豆腐——把贞子小姐搞定一下，等出去了我请你吃？”

　　哒宰喵咽了一口口水。

　　不，他不是馋螃蟹，这就是纯粹的生理反射，但是咖喱炒螃蟹……

　　“那可说好了。”哒宰喵立刻跑到电视机旁，爪子盖章般狠狠往那摊蠢蠢欲动的头发上一按——

　　“鬼间——失格，喵。”

　　又是一阵白光闪过，电视机后的动静停了，贞子亦化作贴了名牌的黑白猫猫公仔。

　　随着两个恶鬼被消灭，密室的门锁“咔哒”一声开了，房间里跟着响起了提前录制好的掌声和欢呼声，像是情景喜剧演到根本不好笑的地方时响起的罐头笑声，怪瘆人的。

　　【恭喜玩家通过新手教程，获得通关奖励：哒宰喵。】
　　【玩家剩余复活机会：1次。】

　　橘明子刚刚长吁一口气，听到系统的话一下子又支棱起来，质疑道：“什么叫做通关奖励，哒宰喵难道不是我氪金抽卡抽出来的吗？拿他做通关奖励你的良心不痛吗？”

　　系统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检索，然后无比自信地继续着它的数据结算。

　　【游戏系统没有良心。该场景即将被销毁，请玩家尽快进入第一关——人工湖上的奥菲利亚Ⅰ。】

　　密室中的一切渐渐虚化成了像素风的样子，各种色块还有越来越透明的趋势，连身上的皮肤和衣物也同步变化起来。

　　橘明子和哒宰喵对视一眼后，皆看到对方正在虚化。

　　留在这里说不定……

　　哒宰喵的小脑筋还没动完，就觉得身体一轻，然后进入了一个软绵的怀抱。

　　橘明子可不想留在这里变成像素人，她抱起哒宰喵就向门口跑去。

　　密室之外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他们眼前只有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路，不知通往何处。

　　哒宰喵伸出爪子够上橘明子的肩头，然后用力一撑，就从她怀里跳脱出来，坐上了她的肩膀。

　　肩上陡然吃重，明子微微晃了一下，身体有些僵硬，生怕自己动一下把小猫给摔下去，温暖柔软的毛蹭在脖子上，带来些许痒意。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唯一的路向前走去。

　　太宰治回想着刚才系统的话，问道：“你用复活机会把我复活了？”

　　“是呀。你刚才突然就倒地不起了，真是可怕。”

　　回过神来，橘明子仍然对于哒宰喵开局就送猫头这件事心有余悸。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生命在自己眼前那样迅速地流逝……自己被K.O那次不算。

　　太宰治冷冷说道：“多管闲事。”

　　“什么？”橘明子愣住，心里的疑惑和不安如水面涟漪扩散开来，“难道你说‘杀了我’的时候不是在挑衅，而是真的想要死吗？”

　　“是啊，你没听说过自——杀吗？”太宰治拉长语调，强调着自己的初心。

　　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保护了织田作活着的世界，本该去往他的应许之地——死亡的终点。

　　橘明子停下了脚步，听见“自杀”二字的时候，心里没来由涌起难过的情绪，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谁没听说过“自杀”？就连小学生都会对着作业说“杀了我吧”这种话，但是哒宰喵的语气那样轻松平淡，甚至带着些许向往，死亡与他而言似乎不是逃避与解脱，而是——归去。

　　明明前一刻还在说吃螃蟹来着。

　　“对不起。”橘明子沉吟片刻，忽然道歉，“复活了你让你觉得很困扰吧？真是抱歉。”

　　虽然她自己从未想过自杀的事情，但她很清楚一心求死的人是存在的，至于一心求死的猫……当然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这次换太宰治愣住了，他过去常常说别人救他是多管闲事，一般轻则被翻个白眼，重则被暴打一顿，无论如何，被真心实意地道歉还是头一回。

　　橘明子侧过头，注视着哒宰喵因为惊讶而睁得更大更圆的眼睛，认真说道：“以后也请继续自由地自杀吧。”

　　太宰治：……？

　　像是被橘明子诱导自杀的话语吓到，黑猫尖尖的耳朵直挺挺竖了起来，嘴巴呈现出倒V的形状，她几乎能看到一圈问号围绕在小猫脑袋上。

　　橘明子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但是我在场的话，一定还是会阻止你的，对不起，因为实在没办法看到猫猫在我面前死掉，而且——”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以很小的声音说道：“多少会有点好奇啊，自杀，养猫与现代都市文化的关系什么的……”

　　感觉可以写篇论文的样子，最后半句话她自己都觉得过分，干脆咽回肚子里：“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去吃螃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