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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王爷自重 ...

  •   宋翰墨站在一边听着三小姐的深情告白,他以为严果定会和在宫中一样毫不犹豫拒绝,未曾想她犹豫了。

      一个念头闪过:莫不是严果装男子久了,现在有一个倾心于她的女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喜欢女子了!

      严果一直没有回应,宋翰墨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见严果身侧垂下的拳微微松开,似是要开口说话,心下一片慌乱。

      他一个箭步上前,拉起她的手,举在三小姐面前,道:“严大人怕是要辜负三小姐一片芳心了。她的床笫之欢本王可以照料,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也不劳三小姐费心。”

      三小姐满脸惊愕,委屈看了严果一眼,抿了抿嘴,豆大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看着掩面跑走的三小姐,严果甩开宋翰墨的手吼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宋翰墨话还没说完,严果就往三小姐的方向跑去。

      宋翰墨眼睛微红,二话不说也追了上去。

      拉住严果的胳膊,宋翰墨吼道:“她比我重要么!你为什么要去找她!你是不是喜欢她!”

      “景王!你到底要做什么!”严果皱眉,“疼……!”

      宋翰墨放开严果,他冷静了些:“你不能喜欢她。”

      严果看着眼前人冷笑了一声:“我喜欢谁,与景王有何干系!当日,在朝和殿前,是景王自己说的,与下官再无瓜葛!”

      “我不是故意的……”

      “那景王不就是有意的!正好,本官也不想与景王有何干系。”

      “我那是一时的气话……”

      “那景王曾经还说过,要下官去寻芳草,现在很好啊,芳草送上门了。”

      宋翰墨微愣,才想起来那是他在听雨阁与她说的话:“我……我……我……”

      他踌躇半天,道:“我那时还没有喜欢你,我也可以当你送上门的芳草,你别喜欢她。”

      严果对上他认真的眼睛,心中一惊,后退半步倒是正经了脸。

      半晌,她行了一礼:“景王,刚刚是下官失礼了。景王莫要同下官胡闹。”

      宋翰墨以为自己表达心意后,她会惊喜万分,或者羞怯不敢回应,万万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表现。

      她维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说自己方才的真心表白是在胡闹,半弯的腰一下把他推到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没有胡闹,我刚刚说的是真心的。”

      严果还是弯着腰,看都没有看他:“景王说笑了。”

      “我没有在说笑,我在很认真地同你说。”

      “……”严果还是弯着腰,这次她连话都不说了。

      “我知道,我应该离你远些的……可是一见到你我就忍不住。我忍不住想要离你近一点,忍不住想要和你说话,忍不住想要……”宋翰墨瞥见眼前人的白皙的脖子,眼眸深沉。

      严果后退一步,又道:“下官告退。”

      宋翰墨颓然站在原地并未做声。

      “许宴!你还跑!”远处传来项颖的声音。

      宋翰墨转头还未看清情况,一个白色人影就落在了严大人身后,正是许宴。

      他落地后,脚下一滑,顺手推了严果一下,飞走了,还留下一句:“景王,严大人,失礼了。”

      严果又一次扑到了宋翰墨怀里,两人四目相对。

      “气死我了!”项颖落到宋翰墨身后,脚下也是微滑,也顺手推了手边人一把,飞走了。

      街道上一时无人,只几个点心油纸包落在地上。

      穿堂风吹过,宋翰墨抱着严果,把她压在墙上。他一手掌握严果的腰,一手垫在她的脑后,低头一寸一寸,仔细打量着怀里的人。

      宋翰墨的眼神有些灼人,严果被他看得微微垂眸,又控制不住抬眼瞧他,鼻尖萦绕的是景王身上淡淡的熏香。微微挣扎,腰上的手却是环得更紧了。

      目光滑过她光洁的额头,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子,最后落在她微张的红唇上,盯着眼前人,宋翰墨缓缓低头。

      只一指之隔的时候,严果屏住有些灼热的呼吸,别开了脸,惶恐道:“景王,下官…并无断袖之癖,王爷自重。”

      垫在她脑后的手微微摩挲,严果觉得宋翰墨的掌心有些烫。他轻轻蹭了两下她的脸颊,埋在她的耳边。不平稳的呼吸,弄得她耳朵微痒。

      伸手想推开,耳边才传来景王微颤的声音:“对不起,果果,之前是我错了……对不起,忘了你。我…喜欢你……”

      喜欢?我?

      他的声音像是一片绒毛在她心头撩拨,鼻尖酸涩异常,视线有些模糊。

      严果垂在身侧的手作势要环上,还未贴上又缓缓垂下,她望着碧蓝无云的天空。

      “你的记忆……?”
      “恩,我都想起来了。”宋翰墨因为怀里的人没有挣扎,心下有些高兴。

      他轻轻笑了一声,抱紧怀里的人,“果果和小七,一生相许,要一直在一起。虽是年少之言,不过你可得说话算话,莫要嫌弃现在的我……”

      严果没有讲话,宋翰墨摸了摸严果的头发,又道:“嫌弃也没办法,本王赖上严大人了。”

      严果笑了,笑着笑着,泪水滑落……
      为何偏偏现在想起来?

      脸埋进宋翰墨肩膀,想起之前严雨与她讲的话。双手环上景王,抱紧了他,任由自己陷进温暖的胸膛。

      ***

      二人拎着点心,快到看台的时候,宋翰墨叫住了严果:“严大人。”

      “怎么了?”严果问。

      “本王就不去看台了,这是梨干和枣糕,你一同拎上去吧。”

      “好。”严果正准备伸手接过。

      戏台上,天仙配正唱到,那董永从外头带回来了枣子和梨,七仙女哭诉着,早早分离…早早分离……

      宋翰墨拎着点心的手不放,微微皱眉,看上去有些为难:“要不…本王还是自己带回府去吃吧。”

      严果见他如此,转头看台上,正是七仙女被天兵天将给带走了。她望了宋翰墨一眼,把枣糕和梨干拿过来,微微垂眸道:“王爷信这些做什么,我走了。”

      “嗯,好。”宋翰墨点了点头。

      见严果踏上台阶,宋翰墨喊住了她:“严大人,过几日便是清明节,那日要出城扫墓?”

      “是,下官得和母亲一起。”

      宋翰墨想了想:“无妨,有位故人,我觉得严老夫人也会想见。”

      “故人?”严果疑惑。

      宋翰墨面上带着得意:“对,到时候严大人就知道了。”

      “好,那我走了。”

      “嗯。”

      看严果走了两步,宋翰墨又喊了一声:“严大人。”

      “嗯?”严果转过身来。

      桃花眼倒映着台阶上那人,微微一笑:“无事。”

      “那我走了。”

      “嗯。”

      目送严果上了看台,宋翰墨转身回府,他没有瞧见严果在看台上走了两步后,复又转身紧紧朝他望着,欲言又止。

      ***

      宫内皇上正批着奏折,他还没有注意到脖子上的玉佩,金龙已经渐渐失了颜色。

      待用饭时,皇后江暖瞧见了,面带惊讶:“陛下,你的玉佩……怎的失了色,见陛下日日佩戴,喜欢的话,找工匠修一修?”

      皇上心中大惊,拿下一看,原本的金龙已经变成了黑色,皱眉摩挲玉佩。

      黎思思曾经说过,若是封印失效应当痛不欲生,金龙龟裂。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半晌,他转而望着窗外喃喃道:“春风渐暖,过些日子,要不去江南玩一玩……”

      江暖顺着皇上的目光望去,窗外并无特别,瞥见皇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颤抖。

      她夹了一片鱼肉放到皇上碗里,嘴唇微抿:“陛下若是想去,就去,谁让陛下是皇上呢。”

      皇上看着江暖浅色眸子的眼睛,定了心神,他手覆上皇后的手缓缓道:“嗯,皇后也随行,散散心。”

      “谢陛下。”江暖笑了笑。

      ***

      戏散场,严老夫人拜别萱娘,打道回府。马车中,严果将景王的话告知严老夫人。

      严老夫人只是点了点头同意。她深邃的眸子望着马车外扛着凳子散场的人群,忽然开口:“我观你与景王似乎有情?”

      严果怔怔看着严老夫人,没有回答。与赶戏不同,散场的人群虽也嘈杂,却少有欢声笑语,连小贩也是蔫蔫的,空气里弥漫着离别的气息。

      严老夫人没有看严果一眼,也没有再问,好似她从未开口。

      “是。”严果声音沙哑,话落,眼里含泪,面上有些愧疚。

      “傻孩子,哭什么。”严老夫人拿手帕给严果擦眼泪,“我就是问问。”

      “我…知道……他…不是良人,现在……时候不对。”严果哽咽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是你们的错。”

      严母认真看着严果,声音也有些沙哑:“他是景王,是宋家人,是皇室人。他现在自顾不暇,更不可能离了上京。以你现在的身份,留在上京,你们也不可能名正言顺。”

      严果咬着牙,想到今日宋翰墨唤自己“果果”,泪流不止,严母拿手帕仔细给她擦着,眼里也含了泪。

      “娘只是希望你以后快乐幸福,在这会吃人的上京,你是不会快乐的。待……”

      严老夫人顿了顿,严果停了泪望着她。

      面前头发灰白的人笑了笑,落下两行泪来,“待娘走后,到时候就按问之说的去做,你定要出上京!”

      娘!

      严果张嘴,却是连声音都没发出来,泪水汹涌,面前的人都看不清了。

      严老夫人目光坚定,握着严果的手用了力:“机会难得!你定不要心软!知道了么?!”

      严果抹泪,严母掐了她的手,哽咽着又问了一遍,“知道了么?!”

      “嗯,”严果抬手不停擦着眼,泪水却是越来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她不住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即将到来的离别,有时是有距离的,比如她与景王;有时是没有距离的,比如她与母亲。

      相同的是,它们都叫人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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