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逑》缪乌

3、午饭

　　时间过得很快。
　　下课铃响，一早上饱受折磨的九班同学鬼哭狼嚎，终于下课了。乔闻起身，拿了门禁卡和手机就没带别的了，中午回家而已，没必要把书包背回去。
　　陆言也跟在他身后，能快点回家，谁也不想待在教室，尤其最近天气还很闷热。两个身高腿长的男孩子在人群中特别显眼，长地还特帅。
　　“陆哥！”旁边传来程杰的声音。陆言眉头一跳，有些无奈：“你声音就不能小一点？哪怕一点点。”
　　程杰笑嘻嘻地比了个OK，看着陆言旁边的乔闻，打招呼：“嗨！我叫程杰，昨天见过一面，是陆哥从小到大的兄弟！”
　　乔闻点点头，说：“乔闻。”程杰低头看了眼手机，嘶了一声：“小道消息，过几天要开学考啊陆哥。”转头跟乔闻搭话：“兄弟，你刚刚转过来，这边的重难点不知道跟不跟得上啊。”听到这句话的陆言也点点头，说：“确实，你之前在A市，难度差不多，但是难点会有点偏差。”
　　乔闻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会回去找找S市之前的试卷和辅导书，划一下重点。”
　　因为不熟，程杰又扭头自顾自和陆言聊天，程杰负责“聊”，陆言负责“天”，偶尔才回上一句“嗯”等单字回答，全程简洁地乔闻都微微侧目，但看程杰大概是习惯了。
　　走到校门口，程杰问陆言：“陆哥，你今天中午回家吃？”
　　陆言还是嗯了一声，程杰说行，乔闻觉得他估计是去网吧了，不想知道也没办法，程杰和陆言聊天也没避着他。于是和三人分道扬镳。陆言和乔闻往右走，陆言感觉两人还挺有缘，问乔闻：“哎？你家是往那边走吗？”
　　乔闻点点头，说：“嗯，不是很远，十分钟的路程。”
　　陆言笑：“看来我们家隔的不是很远啊，路程差不多。”
　　两人搭着伴走，时不时聊上一两句，又各玩各的手机，倒也没感到气氛尴尬。
　　乔闻现在正在和他爸聊微信，他爸给他甩了一大堆问题，乔闻感到窒息。
　　乔总：儿子，到新地方有没有感到身体不舒服，一定记得照顾自己，如果不喜欢的话一定要回来。
　　乔总：新学校怎么样，老师讲课的风格适不适应，和同学相处之间有没有不愉快。
　　乔总：课业会不会太繁忙，自己做饭太辛苦了要不还是请家政？
　　L：……
　　L：我没有感到身体不舒服，这边天气还行，老师讲课很深入，没问题的。
　　L：同学很友好，同桌也OK，家政什么的就算了，课业不算多，我更喜欢自己做饭。
　　看着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乔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
　　L：爸不说了啊我到家了。
　　然后就不再回自家老爸的信息了。眼看着就要到小区了，乔闻主动开了话题：“我马上就到了，就前面那个小区。”
　　陆言微微惊讶：“哎？前面？我就住在那。”
　　乔闻：？
　　俩人进入同一个电梯，在陆言按了楼层而乔闻却不按之后，两人彻底陷入沉默。
　　陆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阵电话铃响起，是陆言的。
　　陆言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里响起女声：“是我，兰姨，少爷，很不好意思，我今天家里出事儿了，没有帮您做午饭，如果您没到家的话，在外面吃吧，晚上我会回去的。”
　　陆言面无表情，他已经到家了，但他又不能为难人家，兰姨平时对他很好。
　　陆言：“行，实在很忙的话多请几天假也没关系，不用那么着急赶回来。”
　　对方连连道谢，挂了电话，电梯也刚好停住。
　　陆言：……
　　乔闻：……
　　电梯不小，但是，也不会大到哪里去，乔闻无可避免地听到对方的电话内容。明明听到却装作不知情会不会有点尴尬。
　　乔闻表情瞬间就瘫了，他很少邀请别人到家里去。两秒后，他开口：“要不到我家去吃？”
　　陆言：“…会不会打扰到你？”
　　乔闻摇头：“没事，我不介意，而且家里也没人。”
　　他想，一顿饭而已，并且昨天人家还帮了他的忙，感谢是应该的。
　　乔闻都这样说了，陆言微微挑眉，就没有拒绝，他现在出去吃也是麻烦，附近可没有饭店。
　　两人终于出了电梯，看着乔闻输入指纹，陆言轻咳了一下，说：“对面就是我家。”
　　乔闻无语望天……花板，道：“那还挺有缘？”
　　这一层有四户人家，却刚好在对门，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看着对方的表情，陆言心情很好地笑了一声：“我也觉得挺有缘的。”乔闻心说有个屁。
　　滴地一声，门开了。
　　“喵呜～”
　　叶子蹲在门边，想黏主人，但是看到陆言，甩了甩尾巴，没有动作。
　　乔闻拿出一双没拆封过的拖鞋，递给陆言：“你去坐着，我去炒菜。”
　　陆言带了点好奇：“你的微信头像就是它吗？”
　　乔闻嗯了一声，说：“这是叶子，它比较黏，但是挺乖的，不会挠人，等会儿和你熟了一定会黏你身上，不喜欢就把它放下去好了。”说完给陆言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关上厨房的门就开始做菜。
　　陆言有些好奇地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点了点叶子的头，看见猫往后缩了缩脖子，觉得无趣便走了。
　　陆言走到懒人沙发坐着，倒不是他不想帮忙，只是他真的没学过做菜，不过，他可以洗碗，总不能白嫖人家的，陆言想。
　　“喵呜？”叶子在陆言脚边停住，大大的蓝眼睛盯着陆言，尾巴动了动，似乎在思考这个陌生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有没有威胁性。
　　它看陆言，陆言也看着它。两个人对视三秒后，叶子喵了一声，跳到陆言腿上。
　　陆言：!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感受着这软软的一团，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抚摸叶子光滑的皮毛，不知道是不是怕不小心弄疼可爱的猫咪。
　　叶子舒服地喉咙发出呼噜声，陆言动作也放开了些，一会儿挠挠下巴，一会儿又给它梳毛，玩的不亦乐乎，不觉过了好些时间。
　　陆言看着看着，不自觉打开了相机，等他回过神，已经拍了好几张，而叶子也轻轻地跳下陆言的膝盖，动作优雅地趴回猫窝了。
　　“吃饭了。”将菜端上桌，乔闻简单地做了土豆炒肉和紫菜蛋花汤，是很日常的菜。
　　两人洗了手，乔闻把饭端出来，陆言则拿了碗筷去冲洗。弄好之后，两人就开始吃饭。
　　乔闻看着他帮忙，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发生过，因为即使是很好的朋友，也很少会到他家里来，但是就今天来说，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我做菜都是按我自己的口味，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给两人盛了饭，乔闻说道。
　　陆言笑：“我都可以，不挑。”尝了尝，称赞道：“很好吃！”
　　乔闻笑了一下，说道：“谢谢。”每一位厨师都会觉得，对他们的赞赏是一件令人很开心的事。
　　以后两人安静地吃饭，只有陆言知道，自己被乔闻的笑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