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不干了》曾小依

33、卷二第七章

　　正想着，就见外祖府亲自带着一身墨青色交领锦衣的沈靖轶走了进来，后面带着些气势十足的府卫，向来严谨的外祖父此时也是一脸笑意，不停对着沈靖轶说着什么，而沈靖轶也是一脸温和的笑答着。
　　男客们俱都上前行礼，都是一脸的敬畏，女眷这边也是交头接耳，
　　就连一脸严肃的安语惜，此时也是一脸的敬佩“终于看见13岁就高中状元的人”
　　安知雪心里感叹，看来古代也追星，看，就连一本正经的安语惜也不例外。
　　安妍更是两眼发光，她眼神里带着奇异的光芒，心里似是在计较什么，沈靖轶坐在上首后，众人才纷纷落坐。
　　穿着一色深红衣裙的侍女穿行其间，上着各种珍馐，南都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只能听到席间的碗筷轻轻的碰撞声和不时地侍女穿行其中的脚步声，安知雪前世家族也是奉行着这种习惯，所以她很是规矩的用完这一餐。
　　用完膳，才是后面的娱乐时间，众人移步前面，有序摆放着众多的茶几和凳子，而上首的台子已搭建起来，丝竹声响起，身姿优美的舞女舞姿翩翩，如同误入凡间的仙女。
　　安知雪面带微笑很是惬意看着歌舞和说书，心里想着这古代贵族也如现代一样，有饭后娱乐项目，娱乐项目还挺高级，比如说伶人表演就像现在的歌剧，现在的她有着家人的陪伴，再也没有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整个人如同春日的艳阳一般。
　　直到看见前面支起来得一个小台子前突然上去的一个表哥，应该是她不知排名第几的表哥，此时正在纸上笔走游龙，像是在专门炫技一般。
　　安知雪隐隐想起什么，不由黑脸，舞台下的小台子不是用来跳舞的，还是用来彩衣娱亲的，用来彰显纯孝之心。
　　比如她的表哥表姐们还有她都是需要上台祝寿的，当然结了婚的不用，走亲戚的安语惜和安妍也不用，但是想上去也是另外一回事。
　　安知雪脸都有些绿了，真想掐死整出这出的南宫珏，在她看来南宫珏是恶趣味吧，史载南宫珏某次寿宴突发奇想，想起他的儿子才学出众，估计也是有着显摆之心，就让儿女们展示一番，后来传到民间就演变成寿宴必备节目。
　　在她看来，这就跟后世走亲戚，被逼表演一样，出门的时候安母没提醒她，估计以为她知道，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没说以为她知道，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才艺也没准备。
　　她揉着有些发疼的额际，往年安知雪都是在寺庙里度过，她也不能称病，就凭她刚才在一众贵妇面前的古灵精怪，人也不会相信她，估计还以为她不孝至极。
　　往日最爱吃的无糖点心瞬间失去它的美味，她有些坐立难安，如果在沈靖轶以外的人面前，她可以信手拈来，但现在沈靖轶在那，纵使知道死而复生这事没几个人能联想到，纵然她只是一颗棋子，可还是心慌慌。
　　“大姐姐，怎么呢？你额头上都是汗”安语惜离她极近，她的动作被她看在眼里。
　　小清泊在她旁边插嘴道“姑姑，你莫不是什么也没有准备吧？”
　　安知雪微窘，捏了捏他圆润的小脸“净说大实话，姑姑告诉你这样很是不可爱”
　　小清泊皱了皱眉，转开脸躲过她的动作“姑姑，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捏我的脸，你要是没准备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在上面背三字经，我声音大些，这样就不会有人察觉”
　　他拍了拍胸脯保证的说道，安知雪默了一瞬，她在他们心里都是个什么印象，而且她尽然要沦落到跟一个7岁的孩子一起背三字经。
　　见旁边已经有人嘲笑的眼神看了过来，安知雪忙道“不用，姑姑也有准备的，不要小看姑姑”
　　小清泊河安语惜皆是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安知雪苦笑，无奈摊手道“放心吧”小清泊眼神怀疑，小小年纪就老神在在 “好吧，姑姑你不要逞强”
　　安语惜听的嘴角弯起，见她执意，转过头继续看着台上，台上不知到到了第几个表哥在祝寿，或是书法，或是剑术等。
　　她沉思，既然琴棋书画舞，其中四样全部被堵死，那就另辟溪径，表演一个沈靖轶从来没有看过的，眼神一转轻声唤来丹竹交待了一番。
　　台上最小的表妹已经祝寿完毕，台下众人正在等着下一个，外祖父魏熙泰本是喜笑颜开的脸色有些发黑，他的外孙女学什么什么不成，污脏名声天下皆知。
　　魏氏和安母脸上俱是不好看，安大嫂却是两眼凝重，安嘉和也没了笑容，俱是准备迎接看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只求别让魏府颜面尽失，他们满脸无光就谢天谢地。
　　安知雪不管众人的视线打量，自顾接过琵琶，对，就是琵琶，安知雪房间也有一个，但她很小时候学了一天手疼，对着安母撒娇也就再也没有学，她暗想，这应该是那个恶鬼嫌麻烦吧。
　　她在众人看好戏的眼光中起身，那些玩味的眼神让她眼睛闪了闪，淡定走到台上，小小的圆台四周都是热烈盛开各色的绣球花，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中间一身粉衣的娇俏女子盈盈浅笑，却是人比花娇。
　　“雪丫头，你这是···” 外祖父魏熙泰开口问道，一向严谨以在世包青天的他也是惊讶异常。
　　安知雪俯身行礼，俏皮说道“外祖父，不是说彩衣娱亲吗？怎么能少了您的外孙女我，外孙女在这里祝您老松柏常青，多福多寿”
　　魏熙泰却是不那么乐观，外人不知道，他自家人还不知道，他这个孙女就是个草包美人，现还声明狼藉，可她话已经说出口，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将她赶下台。
　　强撑一抹笑，对着边上始终一脸淡然的沈靖轶道“沈阁老，抱歉，我这个孙女不通文墨，有过失之处，还望海涵”
　　沈靖轶垂下眼，掩去眸中的神色，视线却落在一盘点心上，心思一动，是她最爱吃的点心，她不喜甜腻的点心，只好食物的本味，想起她眉开眼笑吃着点心的样子，心中疼痛加剧，早已习惯疼痛的他还是眼神晦涩。
　　他温声说道“无妨”他就是为此而来，怎么会介意，暗卫报的一些习惯跟她一模一样，他只是想确认而已，宅院深深，能接触到的微乎其微。
　　安知雪见祖父颔首，她稳下心神，端坐木凳上，眼神凝视眼前的绣球花，手指轻拂过琴弦，一首阳春白雪倾泻而出，活泼轻快的曲目将众人带入万物生机，春意盎然的景象，似是百花盛开扑面而来的香味，似是简陋的墙角里凌寒独自开的怒放，似是皑皑冰雪融化，大地万物复苏。
　　她沉浸在这首曲子里，第一世她最爱的也是这首曲子，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随着音乐清脆悦耳，微风徐来间有绣球花瓣带起，似是不舍般围着眉目娇妍女子不停转动，追逐着女子窈窕的身影，始终不肯落下，众人皆被那美丽至极的场景所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一曲罢，安知雪抬首看向外祖父，外祖父似是很吃惊，并没有发现她的目光，她环视一圈，见众人神色不一，但眼里都带着不可置信。
　　她无奈走上前，轻声唤到“外祖？外祖？”魏熙泰德眼神重新聚焦在她身上，眼神茫然“雪丫头？”语气还是疑惑。
　　“是，外祖”她随手将琵琶递给前来的侍女，方才行礼答道。
　　“轶对安大姑娘的曲很是喜欢，不知道可否告知它的名字”
　　安知雪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沈靖轶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眼眸黑沉，因为午膳间饮酒，双颊微红。
　　她重生回来就从来不去打探沈靖轶的事，在她看来两个人不会再有有什么交集，至于报仇什么的，只要没动她身边的人，她也不想耗费心力，更何况她现在因祸得福回到原来的身体。
　　此刻见他发问，心中厌恶却还是浅笑答道“担不得阁老的喜欢，鄙陋之音扰了您的耳朵，此曲唤作《阳春白雪》”
　　沈靖轶抚着茶杯的手轻轻顿住，善于揣测人心的他一眼就看出她对自己的排斥，连排斥时的微表情也跟她一模一样，心思转动，口中轻问道“何为阳春白雪？”
　　安知雪看了眼旁边的外祖父，也是一脸的兴然，低垂了眼道“《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外祖父摸了摸垂下的胡须，颔首道“不错，高雅至极”眼中闪过满意“嗯，雪丫头，长进了，你先回去吧”
　　安知雪行了一礼，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回到原位，跟要上去的小清泊交错路过，小清泊小脸满是骄傲，给她竖了个大手指。
　　刚坐下，安语惜蹦出一句“大姐姐果然成熟了”可语气一转很是严肃“不过女子当以贞静为主，琵琶始终难凳大雅之堂”
　　后面一句让安知雪哭笑不得，她调笑道“二妹妹，每天这样一本正经，你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