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英新僵]捉个蠢萌小狐狸》落英满苑

22、离阳

　　我斟了杯茶递给师兄：“你尝尝看，道士珍藏的茶叶好不好喝”
　　天龙接过茶杯道了谢却不急着喝，只是四处望望，回头看我语有怜意：“小九，住在这地方真是委屈你了”
　　“哪有，我快活的很”我话音刚落道士师徒也进了屋：“是啊，我将她照顾的很好，这点不劳天龙兄您操心”道士看定天龙
　　“要真的很好才行啊，小九骄纵惯了，从来都是我们放在心尖上疼的”师兄说这话的时候并未看着道士，而是瞧着我，眼里柔情四起：“清瘦了好多，怪我未早些下山照看你，那时师傅一直不准我来寻你，这些日子，我没有一日不想你，天可怜见，今日终于可以再见你了”说着伸出手拉住我
　　“师兄”我本能往后退一步，与此同时道士抢身上前将我拦在身后：“天龙兄，请你自重”
　　“自重？要不是被你横插一杠，小九现在已经是我妻子”天龙瞪着道士
　　这……道士不明回头看玉九像是询问他此言何意
　　我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师兄自小钟情于我，此事求了父亲好久，但因他是蛟族，父亲并未同意”
　　“那你呢？”道士回问
　　“你明知故问，我若喜欢他哪里有你的事”
　　道士笑笑，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闲心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想此事真是误会，婚姻之事总得你情我愿，此事迫不得”道士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毕竟这件事玉九的爹娘都同意了，自己不免得意起来，见天龙如此痴情模样，也不禁多出一份闲心可怜起天龙来
　　“只要你们男未婚女未嫁，我就还有机会”天龙愤愤道
　　“哦？天龙兄还觉得此事还有机会？”道士觉得自己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实在是可恶极了，但是怎么感觉就这么爽呢，玉九喜欢自己，未来的岳丈岳母也万分看好自己，本来没觉得怎样，可被天龙这么一激，优越感顿时暴涨，收都收不住
　　“事在人为，我比较善于掌握机会”天龙望住道士
　　“凡事看得积极一些是有好处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道士也回盯回去
　　然后时间就像凝固一样，俩人一动不动的互盯
　　我登时觉得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回头看秋生他俩这俩人不知从哪整了把花生，吃的正欢，边吃边看热闹
　　这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我走上前一步，叉腰：“你俩都给我好好说话，谁要是再像个斗鸡似的就给我出去！”我手指大门
　　此话一出，俩人互扫一眼，别过头，各自找座位坐下
　　“你俩挺大个老爷们，说话怪里怪气的，羞不羞？”我一屁股坐在俩人中间的一把椅子上，招招手，接了一把秋生递过来的花生，扒起来：“师兄，你说说，今天和你交手的是何人？”说话间身体不自觉往师兄那边侧了侧
　　“咳咳”道士清咳
　　我无奈，只好端坐，一双眼仍看着师兄
　　“你还记不记得离阳？”
　　“离阳？”我歪头想了片刻：“哦，我想起来了”转头和道士补充道：“是咱们上次说的那个练了邪术的玩伴”转头问师兄：“你说的可是他？可我记得他后来不是被关在苦寒之域，永世不得出么”
　　“是，那是族里的决定，因为那时离阳因为修炼邪术已经有点精神失常，他爹娘恳族长好久才决定留他一命，没想到却是为今日埋了祸根”
　　“竟还让他逃了？”苦寒之域据说里面囚了许多的魑魅魍魉，被关在这里的人虽然不会死，但是会日日被这些至毒的怨气蚕食，永远饱受痛苦折磨，算是最狠的惩罚了，这寒域向来是进得去，从未听说过谁出得来的
　　“近日才发现的，域里的魑魅魍魉竟被反噬精光了！想是他修炼邪术倒行逆施，用了些时日将这些邪物吸收干净了”
　　“竟这般厉害？”对于一个正道都修不明白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神话，这个离阳可算得上是个人才了，想要抓他可是太棘手了，我看看道士，他脸上的惊讶神色也不亚于我
　　“是，族里恐有他有何不利举动，派了几个道行较高的出来追踪击杀”
　　“那其他人呢？”
　　“我们先四处探风，避免打草惊蛇”
　　“哦，所以师兄就找到这来了”
　　“嗯”师兄应了一声，又犹豫出口道：“是我听说你就在这附近，想着来看你一看，谁知道正赶上附近发生了命案，我去探风之时，竟真让我寻见了他，与他交了手，终是不敌”
　　听着天龙说来看玉九时，道士的身体就已经不自觉的前倾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若与他较真不禁显得自己小气，又坐好
　　“既是不敌，为何……？”道士说此话时已无针对之心，只是颇有疑问，那离阳自知他们是来杀自己的为何又不趁胜出击将他们逐一击破呢？为何留他活口？只是这话不好出口问，只好留了半截
　　道士这话也提出了我的疑问，按理说那离阳既然如此厉害，又怎肯轻易放过师兄，仅仅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这么简单？
　　“说来也是怪……”师兄罕见的皱皱眉：“他有些怪怪的”像是在寻找语言形容，顿了一顿指着头，补充道：“他的脑袋不太清楚的样子”
　　原来师兄寻到离阳时，离阳正赤足坐在溪岸边，双脚浸在溪流之中，一副天真无忧的表情，嘴里哼唱着山歌，断不像一个十恶不赦灭人满门的魔头，倒像一个出游小憩的无邪少年。天龙听说过修炼邪术的人与常人喜怒有异，此时离阳这番惬意模样不知是否已经知晓自己的藏身之处，正琢磨怎么对付他，才用这幅慵懒神情来刻意迷惑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天龙执剑从蔽身的树丛中走出来，喝道：“离阳”
　　离阳闻言回头，一双圆亮的眸子上下打量几下天龙，脸上竟出喜色：“呦，天龙，是你”
　　天龙执剑护住要害，生怕离阳分散自己注意力突袭自己
　　“离阳，你擅自离域，长老有命：见你杀无赦”
　　“唉，天龙，我真不知道怎么了”离阳不有畏意，只是拿起身边的布鞋穿在脚上，背对天龙，仿佛丝毫不担心天龙会伺机偷袭，一双眼望着水面泛起的涟漪，有点委屈：“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你们这样讨厌我，竟还想杀掉我”
　　“离阳，你修炼邪术，又害人命，该不该杀”
　　“天龙，我没有，我不过是替天行道，我练法，你们说邪术，我练了之后法力大增，比咱们以前修行的法门进步更快啊，我，我做这么多，不过是想替天行道啊，我是杀了人，可是他们都该杀”离阳回头一脸无奈，他自觉自己非但不是做了坏事，还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离阳，你真是疯了！”
　　“疯的是你们，长老既不愿让人修炼邪术，为何不将那些书尽数毁了？他自己不练么？还将我关在寒域，我认命，当时爹爹娘亲都视我为叛徒，但还是求情，我不怨，你们关就关吧，还偏整那些魑魅小妖来折磨人，他们也痛苦啊，天天吵的我吃不好睡不好的”离阳语调激愤，站起身与天龙面对面，好似要好好同天龙辩一辩
　　“于是你将他们噬尽了？”
　　“他们自愿的，他们不入轮回，尽世苦恼，我不忍心，所以便将他们都吸收了”
　　比之见到离阳，让天龙更觉可怕的是他用那无所谓的甚至大义凛然的语气说的那些话，好似句句在理，这么一来，错的反倒是他们了
　　“天龙，我真不愿意同你动手，我真的没错，你回去同大家解释一番，我一直都在替天行道啊，我杀马福寿是他死有余辜，他卖鸦片害人，还有，那个，玉九，你记得不，咱们以前一块玩的，玉九小时最爱哭了，咱们都让着她，那个马福寿居然当街调戏她，你说他不该杀？”离阳一脸正气，愤愤然，提起马福寿还往地下啐了一口唾沫
　　这……天龙居然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望着离阳那张脸，神态天真，竟不像故意做伪，若真如此，只怕这离阳当真疯的不轻。不除了他只怕是会有更大的祸事
　　“离阳，休要说了”天龙喝止
　　“天龙，说实话，如今你已经非我敌手，我真不愿伤你”离阳的表情不是装样子，而是真的很不忍心，他看天龙眼神坚定，摇摇头，叹口气：“你若执意如此，不顾旧情，便动手吧”
　　“离阳……”天龙想要说服他同他一起回族里认错，想劝他弃恶从善，但转念便清醒，又怎可能呢，便硬起心肠：“如此，看剑”
　　一声“看剑”二字方出，天龙手掐法咒，剑已离手向离阳飞击而去，那剑速飞快，直奔离阳门面，却在离阳面前二寸位置滞涩不前，天龙双手不停变幻咒法驱使剑向前，却不能如愿。离阳就那么站着，一遇敌袭，周身自会腾起魔瘴阻住天龙的剑，而他自己却也不还击，并非有意自负炫耀，而是他知道自己一出手势会取了天龙性命，他不想那么做，只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天龙知难而退，天龙一连变换了几十个咒法，那剑始终纹丝不动，就像夹进了石头缝般，好歹也是随身多年修炼的法器，此时却是一点用也无了
　　天龙自知是不能奈何离阳了，原以为要有一场巨斗，现在看来自己与离阳法力相差悬殊，怕是自己就将此命扔在这儿了，只是可惜，临死前都没见到玉九一面
　　“收”天龙想着自己今次难逃，也不必做什么无谓挣扎，欲要撤回剑，结果那剑与魔气缠绕久了，竟有些不听使唤，天龙一个急收，那剑竟直直朝自己飞来无有收势，天龙挥袖一挡，划伤了手
　　“天龙”离阳见天龙受伤，情急上前一步，又觉不妥地退回来
　　“我不敌你，你杀了我吧”天龙垂头，只盼今日身死，族中能有佼者来收服这一祸害
　　“你不念旧情是你的事，我不似你冷血，我不杀你，你走吧，但凡你还有良心你就应该同他们解释，唉”离阳叹口气，转瞬就消失不见
　　人虽已不见，但那声哀叹还在天龙耳边环绕，就好似许多说不出的委屈一起在申冤一样，天龙也不禁在想这其中到底怎么了，却又觉得自己也是疯了，怎听起离阳的话来了，一时间脑子里也乱了起来，拿不定主意，不过唯一清楚的就是，此番不死可有机会再见玉九了
　　“哦，然后正好我今日出门就碰见师兄了”
　　我将手中喝剩一口茶的茶杯随手放到桌上，道士不予置评，只是拿过我的茶杯往里面又续了一杯热水，放到桌上
　　这点点小动作都落在我眼里，好感动
　　天龙也瞧到了，心想：这算什么，怕是这道士就是靠着点手段将九儿骗了吧，师傅师娘也真是的，怎会许了这人同小九一起？我定要好好看住他，若他有任何不妥马上报知师傅师娘
　　“那天龙兄接下来有何打算？”道士问
　　“留在此处，监视离阳的一举一动”天龙看着道士，将“留在此处”那几字咬的很重，分明就是告诉道士，他这里，他待定了
　　这哪是监视离阳？分明就是监视自己，这小子对玉九不安好心，还妄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好，就让你挣扎，道士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转瞬即无：“那太好了，你留在这，我们彼此还有个照应”
　　“也好”玉九不明其意也跟着帮腔
　　“如此麻烦你们了”天龙虽说的是客气的话，可是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好小子，看你还能嚣张几时，道士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