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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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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连绵绝佳处,便是碧粉叶莲城。
四大仙家之一的叶莲城位于湖中央,被喻为水上行舟。待夏季荷花盛开,可真应了那句,“碧深歌近不见人,月投倩影印水纹。”
如此风雅之地叶家也多为风雅之人。偏偏,此等妙地出了个不解风情之人。
叶白,字冰凝,号微月尊,各大仙家年轻一辈第一人。坊间传着这么一句话,“清冷如雪叶冰疑,万物如尘无心人。”
人人皆道他无心,其实他一直在寻一个人。谁能想到风姿卓越的微月尊来叶莲城之前是个日日被人喊作怪物的流浪乞儿。
他一出生便没了呼吸,母亲也血崩而亡,下葬时他却又活了过来。可是一双浅蓝色的双眸让他背上了不祥的罪名。两岁时他便被祭了河。也算命大,他竟未死,从此开始流浪乞讨。
白日,蒙眼而行;夜晚,抱坟而眠。小小年纪便看透了世态炎凉。直到,那人将甜甜的糖葫芦塞进他口中,用白皙的手勾住了他脏兮兮的手指。
那年,叶白六岁,被一个奇怪怪的男子追着收徒,慌忙逃跑时走进了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他终究是个孩子,躲在暗处好有地四处张望。一时不察,竟不知目光在糖葫芦上粘了多久。
“你吃吗?”
一串糖葫芦倏然出现在眼前惊得叶白跌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
一个五六岁的锦衣小公子蹲下去眨着水灵的大眼睛道。“这个给你吃。”
一串糖葫芦被塞入口中,甜味占领的好像不止味蕾还有他的心脏。叶白低眸,认认真真吃起了糖葫芦。谁知那软萌萌小公子竟也席地而坐双手拖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看我作什么?”叶白直视别人厌恶的目光都可面色如常,如今却受不那人光明正大不含贬义的目光。
“你的眼睛好漂亮,像宝石一样。”
“……”
叶白不知该总样形内当时的感受,就好像漆黑的世界突然照进了一道光,让人兴奋又恐惧。
他咬了咬唇正视那个奶萌的小包子,“你……不怕我?”
“为何要怕?”锦衣小公子清澈的眸子泛起了疑问。
“我的眼睛很奇怪,所有人都说我是怪物。”看破红尘,那怕他只是一个孩子笑容也不复单纯。这道光太亮。他怕,怕失去,所以更怕得到。
“这样啊~”小公子低头沉思咬起了手指。
叶白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可以报有那一丝期待呢?
“那我做你朋友好不好?”
“……”
突如其来的笑太炫目,叶白呆住了。那人白皙干净肉呼呼的小手扯过他瘦弱肮脏的手。
“我叫洛玺,以后我做你朋友好不好?”
那人的眼睛太干净了。叶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拉勾勾!”
小指相勾,叶白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嘻嘻。”
不过一个时辰,叶白的世界就被那人添上了星辰明月。第一次,他想认认真真活下去,去守护着那道光。
没多久,小公子的仆人便寻来了。他留下一块刻着“玺”字的玉牌,还与叶白约定年年花灯节都于此处相见。
那人走了,一直看戏的奇怪男子出现了。这次没待他开口叶白就主动跪下拜师。叶白想改变了,他想站在那道光身旁。那奇怪男子果真收了他。还……
“这是何物?”叶白盯着手腕上的红线问道。
男子挑眉轻笑。
“拜师礼。为师见你待那小娃娃不同,闲来无事便给你二人施了同生结。”
同生结,同生同死,系在一起的不止命,还有魂。
叶白跟那男子去了叶莲城后那男子便不见了。入了叶莲城,叶白一直努力做到最好。他,一边修炼一边倒数着下次见面的日子。
可是……
没等到下次相见,那一个中等国家居然一夜成了鬼城,无一幸免。叶白不信,那男子说过给他和那人施了同生结,他不会骗自己的!不会!不会,不会……不会吗?
如此这般,他一边修炼边追寻那人踪迹。这一寻便是二十四年。这二十四年里,他确实清冷如雪也不与人深交。只有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又是一次闭关。他真的……快放弃了。
密室中,蒲团上的人悠怒缓缓张开双眸。这次提前出关是因为叶白察觉自己的三魂六魄似乎被什么吸引着,一直状态不稳。
看到眼前景色,饶是淡漠如他也瞪大了双眸。同生结!出现了!一根无实体的红线系在他手腕上,另一端向外延伸。
叶白破天荒地勾起一抹笑,迫不及待地开启密室法阵。刚踏出密室,叶白唇角的笑消失了,直直地定在了原地。
此时应是白天,但天空阴沉沉的,一眼望去百鬼昼行,一团团黑雾在空中,地面四处肆虐。尸山血河,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狼籍。这里,像是恶鬼的狂欢之地。
呵。
都说了叶白是万物如尘无心人,那怕他站在这看着如此场景下各仙门世家家主精英皆狼狈不堪甚至陨命,也不过有一瞬吃惊罢了。真正让他定在原地的,是正上空那个被黑雾缠绕的人。
那人立在巨大的血阵之上,背后有一双黑金相间的翅膀,手中一支黑红相间的笔,他以血为墨于空中不断画着一个诡异的符。那血符飞向一团团黑雾让它们变得更加强大。
可惜那人长发未束,一缕缕青丝物扬起遮住了相貌。想来这就是人间惨相的制造者了。
可偏偏……
叶白手腕上的同生结不偏不倚地与那人相连。
叶白不过楞了一息,那人周边空气竟动荡起来,凭空冒出朵朵海棠。
“铮!!!”
不知为何,这厉鬼嚎叫的环境下叶白竟清清楚楚听到琴弦断裂的声音。
没待他深究,空中那人周围突然黑气暴涨,如吞噬一切的火焰将那人与海棠花尽数卷了进去。
见此一幕,叶白径直扑向那黑雾。
“微月尊!”一叶氏弟子兴奋地喊道。
叶白一剑刺向那弟子身后的黑雾,目不转睛的说了声“专心”便继续向上。
“忘尘!”
叶白见多如蚁群的黑雾团,心中焦急连语气都带上了愤怒。
一把青玉伞应声出现,片刻之间叶白周围形成了一片安全区。他收起长剑无痕,握住伞柄向那人而去。
男子剑眉星目,容貌绝佳,一袭浅蓝色的叶家服饰被风扬起,握任青玉竹伞的手修长而白暂。那怕四周如同炼狱,他仍是如画中仙人。
“洛玺!洛?……洛清玉!”
进入那团黑雾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叶白惊了。他从没想到自己寻了二十四年的人居然一直在自己身边,就是他那个不算朋友的朋友。
沉睡的洛清玉像是感受到了有人闯入,倏然睁开眼,双眸红丝遍布,瞬间来到叶白面前。
青竹伞瞬间粉碎,一切防御化为无有。叶白将鲜血咽下,在呆愣之际被人拥入怀中。
“嘶……”
脖颈被洛清玉一口咬住,叶白终于意识到洛清玉彻底疯了。
叶白大量失血面色发白却不愿推开这个他寻了二十四年的人。他也拥着洛清玉,想将他融入骨血,偏偏又不敢用力,哪怕脖颈上的痛那么真实他仍怕这一切不过一场一触即散的梦。
“洛玺,洛玺……”他轻声唤着。“我终于找到你了。别怕,我在。我在。”
怀中的人似乎听懂他的话,嘴巴慢慢放过口中的软肉。洛清玉抬头,眼神迷茫的看向叶白。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