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陆小凤]花游天下》路过的梦

2、第二章 渡船

　　第二章

　　越州城内

　　这厢，花满楼悠然的靠着河岸边行走，耳边传来来往行人的交谈“娘亲娘亲，给我和哥哥买串糖葫芦嘛”一垂髫小儿向自家娘亲撒娇道，“弟弟，你是自己想吃了吧，可你那牙齿刚刚脱落，这几天还是不要吃甜食才行啊”一个稍大的孩子板着脸制止幼弟。

　　“不嘛不嘛，楼儿我就想吃嘛，哥哥最好了，你同娘亲也说说嘛”“怎么，哥哥最好，那娘亲呢”妇人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调笑着问幼子，“娘亲，娘亲也最好了，就是比哥哥稍微不好那么一点点”小童用自己那幼小的手指比了小小一点空隙。

　　旁边的哥哥闻言也是微微一笑，那故作生气的脸柔和下来，转头与妇人说道“娘亲，不如你给我买一根糖葫芦，我匀颗给弟弟吧”

　　“啊，就一颗啊”小童鼓着腮帮，嘟嘴看向兄长，兄长却用不容置疑的眼神回看过来，小童只能作罢，央求着娘亲“是啊是啊，娘亲，你就答应了吧~~~”

　　两双纯洁无垢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妇人，妇人哪能顶得住，讨饶道：“好好好，就应了你两兄弟，楼儿可要好好感谢哥哥啊，要是没有他，娘也不会给你买的哦。还有，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爹，娘亲给楼儿吃甜食的事啊，要不他可要说我了。”

　　“谢谢哥哥，哥哥果然最好了，娘也是！”小儿兴奋喊道，“娘亲放心，爹爹才不会怪罪你呢，爹爹那么好，就比哥哥和娘亲差那么一点点”“是是是，我们都最好了，来，一起去选根你喜欢的吧”兄长牵着幼弟的手，幼弟又牵着妇人的手，一起走向卖糖葫芦的老翁。

　　花满楼笑看三人远去，心中溅起点点波澜，不知爹娘还有自己六位兄长此时正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自己失踪，为自己担忧呢？想到这，花满楼攥紧了手中的衣袖。

　　罢了，何必徒增烦恼，此等怪诞之事可遇不可求，这番奇遇等之后找到回家的路后可要好好与他们细说一番，花满楼心下一定，整理好衣袖，挺拔的身影向前走去。

　　不知是不是缘分，在经过一座桥时，又听到了刚刚那名蓝衣男子与一老翁争执的声音“你开价了，我答应了，便是买卖，你管我傻不傻”，“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看你那随时蹬腿的痨病样……滚你的蛋，我不做你的生意”老翁不耐烦地驱赶男子，男子无奈地站在原地。

　　花满楼听着觉得有趣，这位兄台不知是故，竟接连见弃于小厮，紫衣姑娘与这渡船老翁，难道是流年不利？边想边走上前去，在男子略带惊讶的目光下上前解围：“这位老丈，在下与这位兄台乃是相识，若是老丈不放心，不如我与这位朋友一起坐你的船，如何？”

　　还不等老翁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佛且不渡有缘人，既然无缘，何必强求。两位兄台若不见弃，何不与在下共渡”白衣公子轻摇折扇，带着紫衣少女出现在对岸。

　　老翁却突然跳脚，狠狠瞪着这个不速之客：“弄啥嘞弄啥弄啥，酸文假醋的臭小子，你想跟老子抢生意啊，你懂不懂啥叫先来后到！”转头对二人道：“两个傻小子，走！”

　　白衣公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想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等市井粗言，蓝衣男子幸灾乐祸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踏上船只。

　　花满楼拱手朝对面行了一礼：“做事有始有终，既然答应了这位老丈，我便不好反悔，在此只能谢过这位兄台了”也踏入了船舱。

　　“江湖有缘再见”蓝衣男子敷衍地向白衣公子喊去。“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白衣公子微笑着送别二人，只是这诗是这么用的吗？花满楼略感奇怪。

　　灵敏的耳朵又听见“主人，这痨病鬼和这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白衣公子定定望着船只，缓缓道“变数”。变数？花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形容，有趣，花满楼在潺潺流水声中想到。

　　一开始两人在船上并无多少交流，蓝衣男子欣赏着周身美景，又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温润公子。花满楼感受到这股视线，率先开口：“这位兄台，在下姓花名满楼，与兄台两次遇见，甚是巧合，不知可否知道兄台姓甚名谁？”

　　蓝衣男子定定看着他，思忖片刻，开口：“周，周絮。” “原来是周兄，在下这厢有礼了，”花满楼笑着作揖“不知这船是要开往何处？”

　　“你这傻小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连船要去哪都不知道，当心上了贼船，”划桨的老翁插嘴道“俺们要去镜湖山庄！”

　　“原来如此，这位老丈教训的是，只是在下相信老丈并非坏人，更何况还有周兄在，在下并无想去的地方，不妨与这刚认识的朋友同渡”花满楼并不恼怒，有礼地为老翁解答。

　　旁边的周絮见其做派，不由得开口：“你这脾气，倒是谁都能来踩一脚。”

　　“非也非也，只是老丈虽说言语有些过激，却是担忧在下上当受骗，我又岂能拂了这一片好意”花满楼抬眼，微笑地回答周絮。周絮看着那双无神的杏眼，心中不禁感叹，好一位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虽目盲，但心不盲，如此心性，世间难有。

　　旁边的老翁听到后嘀咕了几声“哪来的傻小子，把我都说成圣人了”手中却不由得加快了划桨的速度，像是被说中心思后恼羞了一般。

　　船只渐渐向岸边靠去，镜湖山庄的大门映入眼帘，周絮望着远处桃花盛开的景象，心中感慨，真死在这里，倒也值当了，足尖轻点，飞跃到码头上。

　　老翁见此，高声谩骂：“你这鳖孙，莫不是想坐霸王船，让这个傻公子给你付钱，你倒是想的挺美。你去尿泡尿照照，你这痨病鬼哪有那个霸王样，赶紧给钱！”

　　周絮那伸往钱袋的手一顿，转头向老翁喊道：“你说我坐霸王船？”“对，说的就是你这个孬孙！”“那我就坐霸王船了！”周絮朗声笑着，又看了端坐在船头的花满楼一眼，运起轻功向远处飘去。

　　花满楼听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摇头低笑，这周兄也是性情中人，转身对那怒发冲冠的老翁说：“老丈莫气，在下愿为周兄付帐，敢问一共需要多少银两？”

　　老翁斜睨过来“你果然是个傻小子，就收你二十文就够了，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只收你那份的钱，下次见到那个鳖孙，定要他还钱来！”

　　花满楼又被老翁恼怒的姿态逗笑，看来周兄是摊上事儿了，手上从荷包掏出一颗金珠，放到船上，起身快速向周絮离开的地方略去，高声道：“如此，便写过老丈了，只可惜在下身上并无多余零钱，这颗金珠便当作是给老丈的谢礼了！”

　　“傻小子回来，你这给的太多了啊！”可是桃林间早已没了花满楼的身影，徒留缕缕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