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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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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等天光破晓时,叶白衣从打坐中醒来看着同样醒来的周絮刚想说话,就被温客行照顾阿湘弄些吃食的声音打断,他看着温客行冷笑一声走到周絮面前便问“小子,你会流云九宫步,四季山庄秦怀章是你什么人?”
这是周絮多年来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四季山庄和师傅的名讳,却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观此人内息浑厚尤其是他背着的重剑,剑气隐而不发必是个高手,可天窗记录里江湖上那来这么年轻高手,还凭流云九宫步便认出了四季山庄……
周絮心里瞬间闪过重重疑问却未言语,只是暗中握紧了白衣剑,回答道:“家师姓秦,名怀章,正是四季山河庄主。”
一旁光明正大听着的温客行表情有一瞬间微妙,而后笑的更灿烂了,果然……
“主人笑的好奇怪…”阿湘蹲在地上小声嘟囔。
果然,听他这确定的回答,叶白衣直接开口便骂:“你就是秦怀章那愣头青的徒弟?呵!就你这身体还自不量力救人,果然是个作死的小蠢货…他这么些年就教了你这么个不知死活的莽夫,连命都不要了!”
周子舒闻言便拔出了白衣剑,冷着脸说道:“家师仙逝多年,却也不是什么人能随意辱骂。”
看他这样子是要拔剑比试一场,叶白衣看着出鞘的白衣剑正有此意,“好!让我来看看他能练出个什么徒弟,竟然把这把剑都肯给你。”
温客行见状连忙扯住周絮的袖子温声劝道,“阿絮,阿絮,你伤还没好呢……”
劝了好几声,最后拿出还在睡的成岭和李伯才让周絮放下手中剑。
温客行又转头看向叶白衣,一副温和亲人的大家做派完全不见之前见面时牙尖嘴利的模样。“这位兄台,阿絮有伤在身,不如改日再比。”
“怎么,你还担心我会欺负秦怀章的徒弟?好啊,不打他打你也是一样的。”听这嚣张的话,阿湘就不干了,她跳起来指着叶白衣“你这人怎么这样!这痨病鬼都伤成这样了,你打不了他还想打我主人,你打得过吗你?”
顾湘看这白衣服背着剑的小白脸肯定打不过他主人。
这般吵闹,张成岭也醒了,季伯因为伤势严重至今还未醒。
刚醒便听见叶白衣一句,“就他?呵…十个他都不一定能打赢爷爷我!”
“周叔…这是怎么了?”一觉醒来就看见这将要剑拔弩张的场景,张成岭有些害怕地凑近周絮试图获取一点安全感。
“你这个小白脸好嚣张!你知不知道我主人……”顾湘还没有说完便被温客行捂住嘴。
“阿湘,女孩子家家别整个净是骂人,你主人我还在呢。”
顾湘不依“主人你看他!”
“这位兄台…”
“我叫叶白衣,可当不上你什么兄不兄的,当你爷爷还差不多!”他说叶白衣的时候眼神扫过周絮手里的白衣剑。
见他朝周絮看去,温客行身上爆发出一股杀意。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那条道上的小白脸!”
见刚刚还劝自己的人转头就快和人家交上手了,周絮木着一张脸心想,这人也不是什么冷静的主,稍微激一下呢,就成斗鸡了。
丝毫不知温客行这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分开而人“这位…叶前辈,温兄你们……”
“你们饿了吗?”只听见有个声音和他同时说道。
这是个很好听的声音,但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竟人没有发现。
所有人循声转过头,只见那人一穿着黪色宽袍大袖站在破庙门外,仿若误入此世的谪仙人。
见他们都朝他望过来,柳无涯笑着把手中看上去分量十足的食盒往上提了提,天光洒落地随着他的动作,衣襟袖上的墨玉梅花好似正在徐徐盛开。
“你怎么在这里!!”叶白衣记得昨晚他把半死的张玉森丢给这个人照顾,结果今天早上就在这里看见他,难道那张玉森……
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担忧,柳无涯似无意调侃般说道:“我自然是带着早餐来的,怎么?见是我不是你昨晚带回来的林姑娘有些失落吗?”
“可惜林姑娘体弱,大夫刚刚给他开了药方子,自然是不能让她一大早来这种地方寻你,放心我已经把人安置在你房间了,你回去便能见他。”说完,柳无涯还暧昧的朝叶白衣眨眨眼,一副我懂的样子。
张玉森,三木为森,二木为林。
昨晚他带回去的林姑娘是谁便不言而喻,而体弱…刚开了方子,想必命是保住了,只是……
想到柳无涯说的暧昧,叶白衣听着觉得头凸凸的疼,这个人……
他就是看上他,也不至于看上张玉森那个蠢才。
还什么林姑娘,想起张玉森那张脸,叶白衣觉得一阵寒恶。
见叶白衣板此时脸色不大好,柳无涯就开心了,他笑着和温客行等人打招呼,并慷慨的把食盒里还热乎着的小食拿出来照顾他们来吃。
和周絮交换姓名后更是不吝啬的拿出一壶好酒给他,并让他仔细品品此酒滋味如何。
温客行在一旁试图插话,但周絮想到昨晚死马当活马医吃下一颗的九花玉露丸经脉处疼痛缓和的感觉,便大方的收下了。
末了,还认真的朝柳无涯说了句“多谢。”不管这人有什么目的,反正他一只脚进棺材也没啥好图的,倒不如潇洒走他一回。
活着的时候能活地轻松点,谁还想痛苦。
“我见周公子却觉公子是个襟怀坦荡的君子,如有事想不开,便也知只要人活着,世上本无什么坎是过不去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絮握紧手中的酒壶含糊其辞的应了声是,温客行记在心里,不动声色的接过话头“巧了,我见阿絮便也觉得他定是个玉树临风的君子。”
虽然柳无涯看出来周絮那是易容,但见温客行这般旁若无人的吹捧周絮,可见其在他心中位置颇重。
他笑着点了点头,对温客行说“起初不知情况,倒是我想错了,温公子和周公子这般,大抵也算的上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美人长的好看,眼神却不怎么好,你说是吧,金豆侠…”
“…我…”张成岭从顾湘手里接过一碗粥,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见鬼的金风玉露…周絮在旁边喝了口酒差点喷了出来,他翻个白眼又往张成岭那边坐了坐。
真该找个大夫给他们看看眼睛。
被无视了很久的叶白衣挑了挑眉,一脚踢开凑在柳无涯边上谈天说地的温客行大刀阔斧坐在柳无涯旁边。
温客行倒也不介意,朝叶白衣拱了拱手便往周絮那凑,笑话,套话那有阿絮重要。
倒是柳无涯及时从叶白衣的屁股下面救回自己极有可能再次被压的袖子,还好还好……
叶白衣见他那动作渍笑了声没有言语,他平日里吃的多,这时却没有在注意食物,而是看着张成岭。
瞧张成岭刚刚和个兔子似的,叶白衣便猜出张玉森肯定是把琉璃甲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并交给了他,不过他老子都被他救走了,小的这个若是也带走肯定会打草惊蛇,倒不如让他去五湖盟呆着。
那兔子性子不磨一磨将来肯定又是个和张玉森一样的蠢才。
正想着,柳无涯把一碗热乎的小混沌端到他面前,“饿了吗?快吃吧。”
柳兄这架势,像极宽厚的老父亲关爱稚儿(饭桶),周絮漫不经心的想。
一边坐着的叶白衣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总觉得有哪个臭小子在背后编排他。
吃完早饭,醒来的季伯便要求着周絮带张成岭赶紧走,早去五湖盟便安全,周絮也觉得有道理,加上他不耐被温客行缠着。
张成岭也想走可又担心李伯,柳无涯此时便自荐说可以带着李伯回越州城看大夫,叶白衣刚想说什么便被他借口说,‘林姑娘还在等着你’打断。
于是各人便分开,分开时柳无涯还许诺过几天安顿好李伯必去三白山庄看张成岭,顺便给他带李伯的书信才作罢。
温客行此行倒没有追着周絮而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道了句“有缘再见~”
柳无涯拉着叶白衣带着李伯向温客行告辞,两人皆冷哼一声谁也不理谁。
他们走远了,温客行还听见几句……
“李伯伤重,你背着他吧。”
“一晚上没见,你倒是学会指使我了?”
“能者多劳呀!叶白衣。”
…………越州城分割线……
被柳无涯贴心安排在他买下的院子里养伤,李伯看着他对面床上还重伤昏迷着的‘林姑娘’张玉森忍不住老泪纵横。
屋外,柳无涯问了声,“叶兄对我这安排还满意吗?”
“…算我欠你件事。”
“那我估计这辈子都讨不回来了。”柳无涯叹了口气,毕竟他认识的叶白衣嘴毒,胃口大,除去那好武力,便是身无长物。
除了他人,倒还真没什么能让柳无涯看的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