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情人》忙里偷闲

5、雨夜

　　服务生很快献上了新的茶点和酒水。美人们看到陈耀荣的客人竟然是老东家黄少峰，少不得一个个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今非昔比，黄少峰风光不再，眼下要努力上位的是这位让人捉摸不定的新贵陈耀荣。

　　陈耀荣要跟黄少峰谈生意上的事情，美人们有些不情不愿地退场。江安也站起身准备跟着众人一起离开，才走到门口忽然听见陈耀荣说。
　　“江安你留下。”
　　陈耀荣点了江安的名字，摆明了对他的态度不同别人。这让其他的美人们不仅妒火中烧。众人看向江安的眼神里就免不了带出了些许的妒意。
　　然而江安对陈耀荣当众给自己的这一“殊荣”却好像并不领情。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个男人，“陈总，我是您的生活助理，您要跟黄先生谈的事情恐怕跟我的工作内容没有关系，我想我还是应该回避。”说完，江安丢下沙发上很没面子的陈耀荣和心情忽然大好的黄少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陈耀荣的保镖们都楞在那里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江安就这样为自己赢得了两秒钟的时间穿过愣住的众人走出人们的视线。

　　走廊很长，拐来拐去的，尽头处是一个虚掩着的安全门，江安来到门前，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后，是刚刚意识到他连主人都敢顶撞的保镖们和一双双更加妒火中烧的美人们的眼睛。

　　安全门的外面是一块天台，地方不大，却完全是室外的环境。
　　江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潮湿的，却是自由的空气。

　　在陈耀荣身边的这一个月对他来说并不轻松。陈耀荣是一个野心勃勃又精力充沛的人，他每天的工作时间经常超过十个小时，白天在公司上班干白道的事情，晚上还要招集他的□□部下布置秘密工作。他的作息完全没有固定的钟点，他有时候天不亮就叫江安起来给他准备衣服，有时候又会召集手下开会弄到半夜要江安给他放洗澡水。
　　陈耀荣的保镖和佣人们都是按时上下班的，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有下班的时候。只有江安，每天从早到晚都必须跟陈耀荣在一起。不能出门，不能上网，不能随意走动，也不能随便跟其他人说话……江安实际上过着犯人的生活，被陈耀荣囚禁在身边。

　　秋天夜晚的风冷飕飕的，但是江安却愿意一个人独享这样的雨夜。江安的眼睛很快适应了环境。面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景物轮廓依稀可以辨认。都是中央空调的风机和其它的通风设备。
　　江安举步，小心地绕过地面上那些又冷又硬的物件，向露台的边上走去。

　　露台靠边的地方是及膝高的水泥防护栏，有些低矮的设计看上去就很没有安全感，此刻淋了雨，湿漉漉的愈发显得危险。
　　江安探头向楼外张望。
　　这里是夜总会所在建筑物的后面，大厦的对面是一些错综复杂的低矮建筑。天气不好，那里的能见度更差，对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好像下面有一些人家，有零星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依稀是人间的气息。
　　现在如果飞身一跃，是不是就可以获得自由？
　　江安一纵身迈步跨上了水泥护栏。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雨点却大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身后的金属上，叮叮咚咚。
　　护栏只有一尺宽，江安站上去，小心地把持着平衡。
　　“你在这里干嘛呢？”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笑意和几分好奇。
　　是林俊秋。
　　江安微微一笑，“这里的风景不错，我来吹吹风。”
　　这一个月，林俊秋是除邵康之外唯一一个被陈耀荣允许可以接触江安的人。江安对他并不存敌意。

　　“这里跟废墟似的，有风景可言？”林俊秋走过来疑惑地看看四周。
　　“你只有站在废墟上，才能感受到梦想的力量。”江安伸开手臂让风雨落入怀中。
　　“梦想的力量？那你的梦想是什么？”林俊秋问江安。
　　江安的眼睛在黑暗中烁烁放光。“我希望我现在站在泰坦尼克号上，我想亲身感受它的沉没。”
　　林俊秋撇了撇嘴。“可惜这里不是船，这破房子就算真的哗啦一下沉没了也顶多就是第二个911，粘不上泰坦尼克撞冰山的浪漫。”
　　“你不上来怎么知道？”江安狡黠地发出邀请。
　　嗯，嗯，嗯。林俊秋笑着摇头。“我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万一掉下去一定会摔得很难看的……你可以继续你的梦想，我现在只想回到我的床上去感受做梦的力量！晚安江安！”林俊秋笑着说完，然后转身优雅地走了。

　　露台上又只剩下江安一个人，黑暗再次将江安包裹。
　　然而江安却觉得欣喜，这一次他看清了楼下的风景——那里确实是一条街巷。
　　跟电影里的情景一样，有很多铺满，雨篷，各种各样的招牌……蜿蜒着一只朝霓虹闪耀的方向。
　　如果我现在跳下去，应该会掉在雨篷上吧。不会摔伤，也不会被人发觉，然后我就可以这样在夜色里逃脱，消失在黑暗中……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想跳楼吗？”一个威严而又紧张地声音在背后响起。声音很大，猝不及防。
　　江安身体一抖，重心不稳，整个人向一旁歪去。
　　难道真的要掉下去了？
　　江安用力在空中挥舞手臂，然而脚下一滑，整个人眼看就要跌到楼外……
　　身后一个黑影迅速冲了过来，有力的大手一把揽住江安的大腿，将他用力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