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情人》忙里偷闲

37、自由

　　第二天一早，陈耀荣送江安去上班。然后便在黄氏办公楼对面的咖啡馆里喝咖啡。中午等着江安出来一起去吃饭，下午再到咖啡馆里去杀时间。晚上江安下班出来，两个人一起坐车回家。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三天。

　　三天之后，是陈耀荣第一次运货的日子。
　　这天陈耀荣早早地起了床，象往常一样跟江安一起到楼下吃饭。
　　“今天你要出去吗？”江安一边吃着起司面包一边问陈耀荣。
　　陈耀荣瞥了一下墙上的表。“嗯，我今天下午出去有点事，晚上也许会晚些回来。你下班后就自己坐车回来吧，我今天不去接你。我已经跟厨房说了给你准备晚饭。”
　　“哦。”江安应着，看看陈耀荣，没说什么。
　　两个人默默吃完饭，江安去上班，陈耀荣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目送着江安的车离开。然后才回到房间里。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让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林俊秋刚刚起床，一袭新款意大利面料的落地睡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丝绸般华美羽毛般的轻盈。此刻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站在陈耀荣身后用一种看外星人地目光看着陈耀荣。
　　陈耀荣纵然皮厚，被当场戳穿也难免有些脸泛红光恼羞成怒。“小秋，你是在嫉妒他还是嫉妒我？”陈耀荣的嘴皮子也不白给。“如果是他我去告诉我老哥，如果是我，那我也可以去告诉我老哥。”
　　“哼，别跟我提你那混蛋哥哥。”林俊秋白了陈耀荣一眼，直接转身去给咖啡加糖。
　　陈耀荣一个人站在原地，挠挠自己的头皮，暗暗地笑了。
　　自己从前跟那么多人上床都没见林俊秋说过什么，现在刚跟江安发展一下就被他挖苦了，这说明什么？这显然是说连林俊秋都看出江安跟自己在一起是多么的合适。
　　“小秋，你觉得江安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别幸福？”陈耀荣追上林俊秋，求证自己的想法。
　　“二少，”林俊秋搅动咖啡，没好气地看着面前掉在爱河里正在喝水的人。“要我说江安跟你在一起，那是你的幸福，江安的不幸。”
　　“不会吧。”陈耀荣不承认。“我一直在努力让他幸福。”
　　“那除非你能倾家荡产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否则你俩就是罗密欧遇到朱丽叶，偷情可以，但别想光明正大在一起。”林俊秋一口喝掉杯子里的咖啡，然后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好像法官宣布了判决。
　　“不会吧，你是在故意打击我吗？”陈耀荣没想到林俊秋会把他和江安的将来看得这么不好。“我还以为你会支持我。”
　　“好吧，如果你坚持那我也可以没意见。”林俊秋似笑非笑的看着陈耀荣，眼中闪烁的一丝狡黠让陈耀荣心里毛毛的，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一时不能发现。

　　“好吧，我先去忙了。等我把事情弄完了再跟你细聊。”陈耀荣是个经过事的人，他知道所有事情的轻重缓急。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必须克制住好奇心而先去做更重要的事。

　　然而，让他失望的事还是发生了。
　　陈氏的运输商船刚刚到达码头就被拦截检查，检测人员明显是有备而来，翻箱倒柜地寻找一些特定的违禁品。
　　陈氏的手下惊出一身冷汗，好在这次听了陈耀荣的话只走人不走货，虽然最后被警方鸡蛋里挑骨头地叫去问话，但因为没有证据，最终也只是罚款了事，并没有任何其它的损失。
　　虚惊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点，那就是陈氏里出了暗鬼，第一次的计划确实是被警方掌握了。

　　陈耀荣对此什么都没说。一个人锁在房间里闷了半个晚上。
　　很晚的时候，江安回来了。

　　陈耀荣慢慢走过来，站在江安面前，仔细看了看江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哦，今天临时有点情况，开个会。”江安回答。
　　“哼，有情况？”陈耀荣在心里冷笑。“很意外是吧？”
　　“嗯，是啊。”江安皱眉，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消息不准，结果现场一塌糊涂把之前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陈耀荣狠狠地咬牙。就在不久前，陈耀荣在卸货现场听到一些数字，那是那些找东西的警察找不到东西非常焦急，跟总部核对信息的时候被陈耀荣事前安顿的侦听器听到的。
　　警方提及的数字正是陈耀荣衣服口袋里那张纸条上写着的数字。而看过那个纸条的只会有三个人，邵康，陈耀荣自己，以及江安。
　　那些数字出现在警方的谈话中，内鬼也无意就在这三个人里面。虽然陈耀荣心里很不愿意相信，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卧底必然是江安无疑。
　　“江安，你真能干。”陈耀荣笑，笑得心如刀绞。□□里背叛出卖的事情时有发生，陈耀荣也并不是第一次被人出卖，但是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让他觉得难以承受。那种感觉与其说是愤怒，还不如说是心痛。

　　“江安，你恨黄氏，是吗？”陈耀荣只能这样理解江安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动机。“你也恨我，是不是？”
　　江安楞了一下，低头想了想。两个人之间的纱终于被一个人率先戳破。江安仰起头看着陈耀荣，眼神中是陈耀荣从没见过的复杂表情。“我妈遇到的那场车祸虽然是黄氏的车，但起因是一辆逆行疾驶的摩托车，而那骑车的人就是你吧？”
　　谜底揭开，陈耀荣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狠狠刺到。那年街头惊心动魄的一幕悲剧，虽然经过了很多年，虽然没有被追究法律责任，但陈耀荣始终不敢忘记。
　　陈耀荣默默点头。“是。”
　　江安微微哂笑。“你先是抢了路人的车，然后在街上横行，制造了交通意外之后又找人销毁案底。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逃脱吗？”
　　陈耀荣低下头，无言以对。

　　“我妈出事的时候我就在不远的地方，那天是我的生日，她说有一个礼物要送给我，要我在车里等她……”提起母亲，江安的眼眶红了。“我在车里等着，等了很久她都不回来，我看到有好几辆警车开过去。我很担心，于是我走过去找她，就看到我妈倒在地上，她死不瞑目……后来，警察说是我舅舅的车突然失控，撞翻了我妈之后冲到路边的水泥灯柱上。可是当时明明有人看到是一辆摩托车引发的事故。却没有人知道骑摩托的人是谁。”
　　陈耀荣默默垂下眼帘。
　　“那次我是用的假身份过来的，出了事如果被查到要坐牢。所以……只能跑。”陈耀荣无奈地抹一把脸。当时是家族中的人帮忙料理的后事，出事之后陈耀荣就被禁足，虽然知道苦主的家属叫江安，但是也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直到这次来香港投资。
　　“你想补偿我？所以你要我到你身边当助理？”江安问陈耀荣。
　　陈耀荣点点头。“你想要报复我，所以你选择了陈氏作为黄氏的合作伙伴？”
　　江安没有回答陈耀荣的问题。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我妈妈要送给我的礼物就是黄氏的那份财产。然而就是这份财产却要了我妈妈的命。你说我该爱黄氏，还是该恨黄氏？”
　　“可是你现在却在努力经营着黄氏。”陈耀荣有些迷惑。
　　“黄氏对于我来说可以是寄托亲情的事业，也可以是为母亲报仇的工具。你可以利用它来控制我，但是我也可以利用他来反击你。你手里握的那张也是我手里握的那张牌，我们握的是同一张牌，所以请相信，意外总是会不期而至。”
　　“呵呵，我明白了。”陈耀荣认命地点点头。看来江安是不打算当黄氏的救世主的。站在江安的立场看，黄氏如果倒闭，他即可以了解跟黄氏的恩怨，也可以在自己这里报了他妈妈的仇。“江安，你那天说让我等着看，就是这个么？”
　　江安微微一愣，
　　“呵呵，没关系。是我先欠了你的。”陈耀荣笑，笑得很无奈却又从内心里感到一种解脱。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这句话，陈耀荣明白。“明天我会让人把黄氏的资产从陈氏中剥离出去，用赠与的方式转交给你。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嗯。离结局越来越近了。潜水的童鞋们可以出来冒泡了。